第9章 青铜天眼

咸阳机场的电子屏蓝光刺得裴远右眼生疼。他浑身湿透地缩在候机厅角落，手机浸泡后残留的水渍在屏幕上组成甲骨文倒计时——距离丙戌日还剩19小时。

“先生需要毛巾吗？“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递来白毛巾，袖口露出青铜腕表。裴远瞥见表盘刻着的饕餮纹，猛地后仰，毛巾擦着脸颊飞过，砸中身后广告牌。

广告屏应声碎裂，露出内部转动的青铜齿轮。齿轮缝隙渗出时之砂，在空中拼出洛阳地陷的实时画面：九尊巨鼎正从地底升起，鼎身缠绕的锁链竟是甲骨文串成的二进制代码。

裴远冲向安检口，却被金属探测门的警报拦下。安检员举起手持扫描仪，屏幕突然显示他左肩的沙漏胎记：“检测到异常时空标识，请配合...“

话音未落，扫描仪爆出电火花。裴远撞开闸机，发现整个安检通道正在异变——X光机化作青铜鼎，行李传送带浮现商朝人牲祭祀的场景。当他踏过最后一道安检门时，门框突然合拢成巨口，咬住他的裤脚。

“抓住母本逃逸体！“

穿青铜腕表的时守者从四面涌来。裴远扯破裤腿滚进候机区，撞翻的咖啡泼在玻璃幕墙上，褐色液体竟显露出祖母年轻时的脸：“去H12登机口，那里有...“

枪声打断幻象。子弹击碎幕墙，裴远在玻璃雨中摸到块锋利的碎片。当碎片划过掌心时，鲜血突然凝固成青铜镜，映出九鼎中心悬浮的巨眼——那正是第八章地宫沙漏里的女婴眼睛！

“G307次航班开始登机。“

广播声救了他一命。裴远混入前往洛阳的登机队伍，在廊桥尽头看到骇人景象：波音737的引擎变成青铜螺旋桨，舷窗内坐着的乘客脖颈后都有沙漏胎记。

当他找到17C座位时，发现小桌板上刻着甲骨文：「你已循环49次」。邻座的老者正在阅读《国家地理》，封面照片是二里头遗址，但配文变成了：「大禹九鼎实为时空校准器」

“年轻人，你相信历史会呼吸吗？“老者突然转头，左眼是刻着星图的机械义眼，“就像此刻，你口袋里的青铜沙漏正在和九鼎共鸣。“

裴远摸向湿透的衣袋。祖母照片里泡出的微型沙漏突然发烫，49颗砂粒悬浮成北斗七星状。机舱灯光骤暗，所有乘客同时转头——他们的眼球都变成了青铜材质。

“检测到母本觉醒！“

驾驶舱冲出的机长手持青铜弩。裴远用座椅套缠住射来的箭矢，砂粒在混乱中钻进通风口。当他在经济舱厕所反锁门时，发现镜面浮现出林夏的脸。

“用血涂满镜子！“林夏的虚影急促道，“这是唯一...“

裴远咬破手指涂抹镜面。鲜血触及时突然化作青铜液体，将整面镜子融化成漩涡。他纵身跃入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九鼎共鸣的钟声。

坠落持续了七秒。当裴远摔在洛阳地铁站台时，列车进站的轰鸣声里混着甲骨文的吟唱。站台电子屏显示着双重倒计时：

【丙戌日 06:00:00】

【青铜睁目 00:19:47】

隧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裴远摸出手机，发现照片里的青铜沙漏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段视频——1937年的祖母正在给婴儿注射的，正是他在母本库见过的时之砂！

“警告！三号线暂停运营。“

突然关闭的闸机将他困在站台。裴远砸开消防柜取出安全锤，却在玻璃倒影里看到骇人真相：自己后背爬满青铜纹身，每道纹路都是不同朝代的死亡记录。

当地铁挟着腥风冲出隧道时，车头竟装着巨型青铜钻头。车窗内闪过机械化秦军的面孔，他们手中的青铜弩正在充能，箭尖集体指向裴远左肩的胎记。

裴远跃上轨道旁的维修梯。在钻头击碎站台立柱的瞬间，他抓住垂落的电缆荡向对面隧道，电缆表皮剥落后露出内部的甲骨文导线。

当九鼎共鸣声再次响起时，裴远在隧道尽头看到了光源。爬出井盖的刹那，朝阳正从九鼎中心升起——那根本不是太阳，而是女婴干尸睁开的青铜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