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刺
“尊...尊主？”
一个戴着黑铁面具的男人飘落在李戮玄面前，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对，我便是当代监武司尊主。”
李戮玄听他话中并无责怪之意，也就放松了些，问道：“什么事竟然引动您老人家亲自出马？”
尊主铁面之下冷哼一声：“还不是你小子？之前我念你野路子出身还能在如此年纪就到超凡十二境，起了惜才之心，这才吩咐下去让九天留你性命，知道你废了之后，还特意让他们想法子护你周全，毕竟之前你行事跋扈，惹了不少玄门，这才想出个天下行走的名头按在你身上，免得那些掌门对你动手。”
“若是之前还能说一句你境界跌落，已经不算超凡之人，对那些狗官阉人出手，我们自然是管不着，可如今你不知有了什么奇遇，体内状况稳住了，怎么还敢明知故犯，擅自干涉凡间之事？”
“在曾显之后，我从未对那些阉人的狗出过手。”李戮玄眉头一皱：“是黯星教。”
“黯星教？”
李戮玄没有说话，只是四下张望了一番，真炁已经在指尖酝酿，正准备让这牢里所有人都睡个好觉时，尊主出手了。
他平平无奇的一掌推出，李戮玄只感觉到凝实如金铁的罡气扫过，整个监牢里只剩下了出气的声音。
“说吧。”
“我平日里做剃头活计，您应该是知道的，今日在许府之时，活计还未做完，就有一人突然袭击，他绝对不是普通的玄门修士，潜藏之时，竟然连我都未能发现。”
“虽说境界跌落，但曾经身为超凡十二境的感知和观力却还在，就算只能发挥十之一二，也是极为可观了，竟然连你都没察觉么？”尊主也是有些疑惑：“他莫非五境以上了？”
李戮玄摇了摇头：“我如今只能算刚入超凡，就算经验还在非寻常修士能比，但自问对手过了超凡三境之后，胜负就难说了，何况三境之后一境比一境差距大，若是那冒牌货五境往上，我应该没法子完好地站在这里。”
“此外，这人身上的罡气颇为森寒，与我在关外碰上的那个如出一辙，绝对是黯星教之人无疑了。”
“难怪...”尊主若有所思。
“难怪皇帝忽然中风，碧落再度被人冲击，封印也没以前坚实了，黯星教要出世。”
“出世？”
“对，出世。他们每次出世，都会挑起天下大乱，就是为了以大乱时生灵的血气冲击碧落封印，只是这次...似乎和记载里的不太一样了。”
“那还等什么？”李戮玄有些急了：“召集九天找到那群人的踪迹，把他们掀了！”
“哪有那么容易。”尊主叹了口气：“黯星教以观星之术遮掩自身，监武司针对人仙的天罡追命根本无法察觉他们位置，而人仙之下的超凡，又没那么大的波动以供追查。”
“何况你在关外那次杀的数千人，配合着黯星教积累的怨气，一起冲击之下，碧落的封印松动，有堕仙钻出来了。”
“你以为如今的九天和我的本体在做什么？我的本体在修补封印，九天则在围剿那堕仙，不然任由这天外畜生落入人世，只怕千万人也不够它填牙缝的。”
闻言李戮玄的面色也是凝重起来。
“您此刻只是分体？竟然真有这等分身的玄妙之术？”
尊主淡淡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李戮玄毛骨悚然：“这是之前一具被镇压的堕仙的躯体，我炼化之后就拿来用了，毕竟碧落主阵封印繁多，我走不开，也只能靠着这孽畜的身子活动片刻了。”
“堕仙...很强么？比之窍穴全开的隐士高人或各玄门太上长老之类的又如何？”
“人仙之后，百脉皆通，百穴皆开，此时才算‘命’上的修行圆满，而若要真正能称仙，还得斩去三尸，让‘性’功到了顶头，性命皆成，才成仙道。”
“其实能称人仙之后，‘命’的修为已经和真仙大差不差了，最起码罡气能和真仙的仙力抗衡一二，真仙强在境界，‘性’功大成的祂们就算肉体毁灭，也能以阳神之态夺舍重修，就算不是不死不灭，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幸运的是，从有记录开始，那些通过碧落封印进来的堕仙，阳神都是大损的状态，这才让我们监武司有了些对抗的可能。集结九天之力配合，就算有所损伤，也是能够兑掉那堕仙的。”
李戮玄恍然大悟：“这样啊...可惜我现在境界跌落，修为大不如前，您这具分身能有多少实力？我们此刻就去追查那黯星教之人，将他拿下后试试能否撬出黯星教位置？”
“黯星教那几个人仙上师应该是在捣鬼，碧落封印还在持续恶化，我这分身马上也要收回去协助了。”尊主扔给李戮玄一把钥匙：“所以别在这里陪那些凡夫俗子演戏，目前监武司九天都腾不出手，追查黯星教一事还得靠你了。”
他话音落下，那股强横罡气也随之消散，整个监牢再度恢复了原本的气息。
李戮玄看着手里的牢门钥匙，沉思片刻，打开了牢门出去了，临走还不忘给监牢之中的所有人都加了把迷药。
城外远郊，九鲜居。
空念此时赤裸上身跪在九鲜居二楼的一间小屋内，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脸皮被生生剥去的男人，男人手里的长鞭垂到地上，暗红色的血顺着鞭子流了下来。
“无上师教令，擅自回来，屁股可曾擦干净了？”那无脸男扔下鞭子，冷漠问道。
“回暗刺大人话，所有痕迹都用秘法消去，途中还回过一趟张府，就算有心之人追查，也最多只能查到张府，既然曾经那位戮仙刀李戮玄能没有师承修到十二境，那么张尚书二公子没有师承修到超凡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
“碰到一个合适的入教种子，想取丹心散一瓶，将那人收进教中。”
暗刺递给他一卷羊皮：“这事先放一放，空上师在入碧落之前，曾观星一次，说让我等你第一次回教中时协助你。”
空念恭敬地接过那卷羊皮，缓缓摊开，上面露出了熟悉的笔迹：“太岳宫中的孩子，没有成皇的命星。再去添一把火，点燃这天下。”
“上师说的什么？”
“看样子，我要跑一趟太岳宫了。”空念将羊皮卷扔入面前的火炉，在火舌的舔舐中，羊皮卷发出阵阵臭味。
暗刺点点头，亮出手腕上漆黑无光的长刺：“那走吧，我陪你一起，进一趟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