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头号嫌疑人
暴雨停了。
一场大火烧了起来。
密教徒们放火，烧掉了仓库。
为了掩盖邪神降临过的痕迹。
他们认为这群倒霉的沃兹党人恰好撞见了伟大的女神降临，女神一不小心杀死了他们，就像是大象路过时碾死了蚂蚁。
卢维安、安娜回到了格林夫妇的公寓。
这是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公寓，公寓底层拥有一条密道，连接异端秘密聚集地，一座修建在郊外的蔷薇教堂。
只有蒙特镇这种偏远的地方，才能看到密教的教堂。
暮色中的蔷薇教堂像被泼了一盆鲜血，成千上万朵红蔷薇从哥特式尖拱窗里喷涌而出，攀附着青灰色石墙的裂缝向上疯长。
花瓣边缘卷曲发黑，像被火焰舔舐过的信纸，在晚风中簌簌抖落暗红色粉末。
两人在十多位信徒的簇拥下走进蔷薇教堂。
小小的教堂内，竟然拥有不低于30人的信徒。
他们每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打扮得体，胸前都带着鲜艳的蔷薇花。
格林用兴奋的语气对众人说道，
“我们的仪式成功了，伟大的蔷薇女神降临了，但祂已经离开，为我们带来了圣子圣女，他们会引领我们，让血色蔷薇开满大地。”
“让血色蔷薇开满大地！”
信徒们重复着最后这句话，看向卢维安和安娜的眼神变得狂热。
有了圣子这层身份，卢维安也不需要再强迫圣女安娜继续表演[恶灵附体]了。
他拉起了安娜的手，对着众多密教徒说道，
“让我们在女神的指引下，让血色蔷薇开满大地。”
信徒们机械重复，“让我们在女神的指引下，让血色蔷薇开满大地。”
卢维安和安娜被格林带到了教堂更衣室，神仆为他们换上了绣着蔷薇图案的神袍。
然后两人被安排带领所有信徒进行弥撒。
弥撒的过程很简单，赞美女神，唱圣歌，喝圣水。
卢维安和安娜当然不会唱蔷薇女神的圣歌，好在唱歌属于大合唱环节，大家一起唱，蒙混着也就过关了。
两人战战兢兢地完成了所有仪式，终于到了喝圣水环节。
出于谨慎，卢维安只是假装喝下圣水，将水都倒在了长袖中。
信徒们喝下圣水，一个个面带笑容。
卢维安惊奇地发现，密教徒们脸上的皱纹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就像是他们整体都年轻了五六岁。
这圣水竟然能让人变得“青春”！
他反复在每一位信徒脸上观察，最终确定了不是自己看错了，也不是偶然。
这圣水真有这种作用！
仪式结束后，密教徒们又进行了半小时的祷告，才离开小教堂。
安娜的知名度从0，增长到了1，但并没有收获新技能。
卢维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帕拉庄园的，总之回到家时，他已经累瘫在沙发上了。
做演员可真不容易，尤其是在一群密教徒面前表演。
安娜没有跟随格林夫妇回公寓，她害怕回去，所以跟着“引导者”卢维安回了帕拉庄园。
帕拉庄园是一座面积仅有100多亩的小型庄园，由半木质结构的庄园主宅邸、30亩的农田和50亩林地构成。
卢维安拥有5位家内仆役，包括管家、厨师、见习男仆、女仆和马夫，和10名庄园劳工。
可怜的女仆和马夫已经惨死在了暗杀者手中，家里就只剩下管家、厨师、见习男仆，以及庄园内的农民。
这种配置在卢维安眼中已经足够奢侈，但放在大贵族眼里，就是不入流的偏远落魄户，水平和骑士相当，这足以看出卢维安·西索的家庭地位并不高，他甚至没有一位效力他的骑士或者牧师。
甚至有些骑士都过得比卢维安滋润，拥有至少50个的庄园劳工。
而且这群人之中，说不定就有暗通刺客的内鬼，要不然自己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
首先可以排除那10名农民，他们大字不识一个，胆小怯懦，天生惧怕贵族，平日里没有机会见到卢维安，更不了解卢维安的行踪。
管家贝鲁和厨师卢亚德都是庄园的老人，可以说是看着原主长大的人，忠诚度较高，假如他们是叛徒，原主或许早就遭到暗杀了，为什么偏偏暗杀发生在最近？
思来想去，出卖自己线索的人最有可能还是见习的贴身男仆约翰。
为了避免贝鲁、卢亚德和马夫、女仆一样被自己连累，卢维安解雇了他们，只留下了见习贴身男仆约翰。
约翰是一个相貌端正，但有明显缺点的青年人。
卢亚德曾经多次举报他偷藏庄园食物的事，而且一有机会，他总会问原主索要赏赐，极有可能因为钱而出卖原主。
留下他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利用约翰找回自己缺失的部分原主记忆。
第二是利用约翰做鱼饵，钓出背后暗杀自己的人。
一次暗杀不成功，他们总要对接联络第二次暗杀吧？
管家贝鲁和厨师卢亚德以为是约翰蛊惑了卢维安，才会辞退了他们，离开时还再次控诉了约翰是多么的卑劣。
“卢维安大人，您留下约翰会后悔的，他是个爱贪图小便宜的家伙，除了会写诗一无是处。”
“卢维安大人，您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总是偷藏食物，说不定还会偷窃家里其他财物，请不要因为他而赶走我们，我们才是您忠诚的仆从。”
为此，约翰觉得自己很无辜，但他还是竭力昂起脑袋，挺直胸膛，想要以这样的姿态告诉管家贝鲁和厨师卢亚德，他不是他们口中说的卑劣之人。
而在贝鲁和卢亚德看来，这就是趾高气扬的炫耀。
在诅咒了约翰一番后，两人灰溜溜地收拾行李，离开了庄园。
卢维安没有亏待他们，多给他们结算了两个月的薪水。
约翰不明白卢维安为什么要解雇管家和厨师，他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主人新带回来的“女仆”，怀疑是这位美丽的女仆，让自己背了锅。
“安娜，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继续努力。”
卢维安给予魔女小姐安娜鼓励，也被见习贴身男仆约翰看在眼里。
“我以前总是一个人待在家，看了很多戏剧方面的书，偶尔就会自己对着自己表演，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戏剧演员。”
安娜羞涩地说道。
难怪自己只是提点，对方就能飙戏了！
在舞台上表演确实能够帮助安娜获得知名度，但这个时代的演员大部分都是贵族的玩物，宗教很排斥演员的身份，安娜未来是要冒充生命教派圣女的，成为演员不符合卢维安对她的职业规划。
所以，卢维安问道，“除了戏剧演员，你还有其他梦想吗？”
“有的，我还想做一名高级厨师。”
“安娜，这个梦想很棒，我现在就需要你展示一下你的厨艺天赋。”
“好的，好的。”
安娜乖巧点头，她平时除了看书，就是做料理，在家里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她现在对卢维安完全信任，不仅仅是因为卢维安给予了她新生，更因为卢维安能够直接钻进她的大脑里说话。
单纯的安娜认为，这就是神迹，是神在指引自己。
安娜的生活技能满点，既能下厨房，还能打扫家务。
经过娇小的安娜忙前忙后，爬上爬下，一番整理，帕拉庄园变得干干净净，餐桌上还有丰盛的美食。
这让原本还有些排斥安娜的男仆约翰都刮目相看，并由衷地佩服起自己主人的精打细算，安娜一个女仆，就已经顶1个厨房女仆和2杂货女仆了，果然还是主人会过日子。
烤面包、奶酪饼，煎香肠，土豆炖牛肉。
安娜这一顿午餐，卢维安打出了四星半好评，缺掉的半颗星是因为没有米饭的加持。
没有米饭，午餐是没有灵魂的。
“赞美安娜，安娜你拥有世界上最棒的厨艺。”
听见卢维安的夸赞，她害羞地低下头，双手交叉，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谢…谢，卢维安大人满意就好。”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的厨艺很好。
格林夫妇从来不会夸赞她做得好，他们从一开始只是把她当做祭品培养，根本不在乎她做出怎样的食物。
“不用叫我卢维安大人，叫我卢维安就好。”
卢维安心情舒畅地说道。
自家魔女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还娇小可人，软软糯糯，这不就是理想的“贤妻良母”萝莉吗？
妙啊！真是妙！
“好…好的。卢维安大人。”
安娜说道。
卢维安拍了拍安娜的脑袋，“吃饭。”
两人用完餐后，卢维安注意到约翰默默将那些还没有吃完的食物都打包。
一直到晚上10点，确认主人已经休息了，约翰才换下了得体的衬衫、马甲与外套，穿上了亚麻质地的衣服，戴着毡帽，安静地出了门。
假寐的卢维安睁开了眼睛，叫醒了在隔壁客房休息的安娜。
两人悄然跟上了头号嫌疑人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