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扩散
“别说废话了，想办法把我跟那个铁罐头里面的仁兄互换一下，他现在是受你控制对吧？怎么说也给我提供点人身安全的保障先。”
“但他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雅观，不适合放在外面展示给别人看。”
顾胜有点为难，他想了想让感染体同样打开面罩，面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一张肿胀腐烂的面庞露了出来，猩红黏液在破损的皮肤下进进出出，灰色的浑浊眼珠无神而呆滞，看起来像是低一低头就会掉出来的那种玻璃球。
只能勉强能看出这曾经是个人类，现在感染体的形象更偏向于大众认知当中的丧尸。
“哦好吧，现在就算你让我跟这老兄换一下衣服我也不愿意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干嘛？”
弗朗兹从善如流，他看着那个叫吉田的老研究员给他解开束缚带，麻利地翻身下了实验床。
“等一下，在正式行动之前我有必要先确认一下，这位研究员，真的想要跟我们一起冒险出去么？”
顾胜抬手，按住了像是猴子一样兴奋的弗朗兹。
毕竟吉田的身份就决定了他很可疑，能被送到“圣所”这儿来当研究员按理说就应该是被汉高家族认为是绝对的自己人，怎么在干了十多年之后会想要冒着被杀死的风险逃跑？
“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奥拓·哈恩？”
吉田摘下老花镜放进口袋，老脸上流露出一丝很清晰的无奈，“他是一个在世界大战期间发现了核裂变现象的德国化学家，nc德国认为他的发现有着强大的战争潜力，但他本人却不愿意配合nc的核武器研制计划。
当初我只知道这里会进行一些跟龙类基因有关的实验，但我不知道他们居然会拿活生生的人来直接实验……如果真的只用死刑犯的话那我还不会说什么，但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的魔鬼已经关不回去了。
现在这样猖獗的活动被什么老对头盯上也不奇怪……所以我还不如现在试试跑出去。”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顾胜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弗朗兹，你躺到外面的担架上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在实验区做……一头感染体不太够我们掀起够规格的动乱。”
“好好好，这还是我第一次体验没打麻醉剂就躺在这个上面。”
弗朗兹跳了上去躺好，“唔，需要用束缚带缠一圈什么的吗？或者我要怎么做才能看起来真的像是被运送中的实验素材？”
“你只要安安静静不发出声音就很好了。”
顾胜用手掌轻轻地敲了一下弗朗兹的脑袋，让他不要聒噪得像只麻雀。
他和感染体抬起担架，走出A19号实验室。
吉田跟在后面颤颤巍巍地锁上了实验室的门，他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小窗往里看了一会。
“老伯，该走了。”
弗朗兹在担架上嘴唇没动，但发出了一丁点声音。
“我知道，只是……怎么说也是曾经待了十多年的地方。”
吉田叹了口气，开始跟在顾胜他们身后行走。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A区的实验室，两个铁罐头抬着一个实验素材，身后跟着实验员，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就算有人偶然从窗口看到了他们也很快低下头。
“那个是在干什么？”
顾胜低声向吉田询问，他的目光偏向A标号的最后一间实验室，余光似乎看到里面的人正围成一圈，中心似乎是个跷跷板一样的器材，那跷跷板外还套了一层外壳。
“哦，那是个最近新启动的实验项目，主题是提高不稳定混血种的血统稳定性。”
吉田眯了眯眼。
“这题目听起来够拗口的，那他们打算怎么搞？”
担架上的弗朗兹吐槽。
“你不要像有多动症一样，安静一点。”
顾胜低喝一声警告他。
“据说他们从中世纪的一份写在山羊皮上的拉丁文文献还原了某种女巫秘药‘魔鬼油’，在那之后他们宣称这是一种像血凝剂一样通过惰化人体内龙血来巩固血统的炼金药剂，使用的方式就是在混血种体表涂满这种药剂然后放置在极低温度的环境当中，用能够上下摇摆的器械使药剂发挥作用。
但目前为止他们好像并没有探索出适合的温度，即使已经降到零下90度了‘魔鬼油’还是没有发挥应有的效用，而且这个月他们已经冻死五个人了，还有三个人因为血统超越界限堕落成死侍被处死。”
吉田作了补充，脸上的无奈加重了几分，“这下你更能理解我为什么想要从这里离开了么？他们已经完全疯了，对血统的纯化几乎变成了一种无法实现的执念，逼迫他们哪怕使用这种方法也要不停地实验，因为也许当他们有一天停下来细细思考之后，就会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么疯癫可笑。”
“建立这的人恐怕也疯得差不多了，他居然能够批准这样的项目通过！”
顾胜目瞪口呆，“行吧，先等一下，我要找他们聊聊。”
顾胜停下，将弗朗兹放在地上，然后转头走向了A45实验室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一脸诧异的实验人员打开了门：“干什么？我们没有预约最新的实验素材，里面这个已经够用了。”
顾胜没说话，用肩膀蛮横地挤开了他走进屋里，一条黑红色的组织悄无声息地从顾胜身上掉落然后融入了他的脖子。
“嘿，你在干什么？我要向安保部投诉你！你这是在，在……破坏，唔……”
那个实验人员话喊到一半，像是忽然忘记了怎么说话一样，掐着自己的脖子把脸憋得通红。
下一秒他的手臂重新垂下，变得面无表情，浑浊眼珠像一条翻肚了一个星期的死鱼。
他无神地扫视了一圈四周，走回了屋内。
“好了。”
顾胜从A45的屋里出来顺带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又把弗朗兹抬了起来，“现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我们去找亚当·希尔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