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合作
“接到通知，现在需要对编号17520的实验素材进行销毁处理。”
顾胜忍住笑，他想看看弗朗兹乍一听到这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销毁？可我没接到这样的通知，终端上的消息我还没漏掉过。”
白发实验人员皱眉，他看起来有点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就连讲话都是慢吞吞的，英语带着很浓重的口音。
“喂，那铁罐头，你嘀咕什么呢？今天的实验时间到了吗？”
还在实验床上的弗朗兹没听到顾胜说了什么，抻着脖子向这边看过来。
“素材编号17520？”
顾胜没理他，转头向实验人员确认。
“是他，但，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没有接到相关的通知。”
实验人员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坐回实验室的电脑前开始操作着什么，“请先等一下。”
顾胜看了他一眼，走向实验床。
被吞掉的铁罐头记忆当中，A19的这个老头在“圣所”中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能经他手的实验一般也只是一些血样化验与基因检测之类的简单活计——
他已经在这待了差不多有三十年，似乎对那些纯化血统能够提升实验员等级的实验并不热衷，在铁罐头的记忆中他甚至拒绝过进行这样一场实验，至于理由已经记不清了，但这样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奇怪行为让铁罐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也就因为这个原因顾胜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将他转化成感染者，而且看样子……
他妈的这老头跟弗朗兹好像挺聊得来的，跑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的那一丝局促分明是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在跟实验素材聊天。
该说弗朗兹周围的画风就是这样么？他简直像个魅魔一样能迅速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也不知道如果运输中途不用打麻药的话弗朗兹能不能跟那些铁罐头其中的一个交上朋友。
顾胜在实验床前站定，俯视着弗朗兹，厚重的黑影遮住灯光投射在弗朗兹脸上。
“等会，等会，你们要干什么？”
弗朗兹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妙，他马上像条蛆一样在实验床上扭成一团，像预感到要被抬上案板的年猪一样嚎叫。
“根据‘圣所’的规定，你需要被销毁，原因是……浪费了太多营养膏。”
顾胜沉声说。
“什么意思？那些给路边的狗闻都不愿意吃上一口的营养膏还有浪费的余地么？”
弗朗兹的注意力加到了奇怪的地方，但马上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跟铁罐头争辩营养膏到底送给狗的话狗想不想吃更加重要。
“等等，我还有价值，我还有用，能不能把销毁申请撤回一下？”
弗朗兹哀嚎，“虽然营养膏狗都不吃但我还想再多吃几碗呐。”
“虽然说得有道理但你是否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顾胜有点无语，他将铁罐头的面甲掀开，“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别别别我知道规矩，看到你们的脸就更没有理由活下去了对么？你把面具戴上，快戴上！”
弗朗兹继续发出杀猪似的惨嚎，这让顾胜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实验室内的实验人员有没有注意到这边。
好在“圣所”里的单间实验室隔音比较给力，他们还在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那还坐在电脑前仔细确认自己是否遗漏了这样一条销毁命令的老头有些紧张地扶了扶老花镜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好了不要嚎了，是我！”
顾胜不得不拍了拍弗朗兹的脸，“顾胜，我找到逃出去的机会了。”
“不不不不行我一定会死的……诶？顾胜？”
弗朗兹在挣扎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他勉强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
“怎么真是你？”
第一句话，弗朗兹略显震惊，然后他明显松了口气，转头向另一边，“没事了没事了。”
这次轮到顾胜和那老头震惊了，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不解。
“看来你在这儿的情报网广不是没有原因的，都能跟实验员聊到一块？”
“呃，吉田他跟其他的研究员不太一样。”
“不对啊，几分钟前你不是刚跟我一块被抬去实验室么？呃，还有门外边站的那个？”
弗朗兹抱怨，“你这身铁罐头是怎么回事，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我的言灵能力，外边那个也不用担心，他现在听我的。”
顾胜言简意赅，弗朗兹透露了一点消息，“我现在知道了‘圣所’内部构造，还有一条隐秘的逃生通道，只要制造一点混乱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能跑出去。”
“呃，不是吧，怎么听起来像是小朋友过家家，能行么？”
弗朗兹很有怀疑精神，他狐疑地看着顾胜，“虽然我很想出去，但就这样莽撞的话真的会被抓回来销毁掉吧？”
“信不信由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顾胜沉声说，“‘圣所’似乎被跟不对付的势力盯上了，他们马上就要转移，如果再待在这可能再有几天低危混血种们全要排排队丢下水去喂已经变成死侍的‘圣子’，我们只是被养在牢房里的食材而已！”
“啥啥啥？”
弗朗兹被这消息弄懵了，但他很明显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弗朗兹咬了咬牙，漂亮的蓝眼睛中透出一丝狠劲：“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你能套上这层罐头皮还能再控制一个铁罐头，那我就信你了，喂吉田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路上有些需要人脸验证打开的门，光有这两具铁罐头是不行的，有一个研究员的话更容易通行！”
顾胜回忆了一下，的确有些地方的门需要研究员刷脸才能进入，他本来打算暴力破门的，不过能省下这块功夫晚一些被发现也好。
不过……
“你这么神通广大的么，还能说服研究员跟着一起跑？”
顾胜捂脸，他看着已经年纪不小的老头研究员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居然缓缓地点了下头觉得有些崩坏。
“别说废话了，想办法把我跟那个铁罐头里面的仁兄互换一下，他现在是受你控制对吧？怎么说也给我提供点人身安全的保障先。”
弗朗兹雷厉风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