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圣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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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摆平一难

就在姚淑云两眼发直的时候,公冶离直接将那一张图纸丢到了锅炉下的柴火中。

姚淑云急了:“你、你这是做甚!”

什么偏离主题?

什么与炼药无关?

姚淑云已抛诸于脑后了!

公冶离没有动作,而是如数家珍道:“锻造这药炉需要五千斤上等钢材,所谓‘上等钢材’,又需要专门的冶炼工艺……”

“我对如今的行情不甚了解,但想要堆出一条生产药炉的生产线来,没有超过三十万两银子的投入,恐怕也是痴心妄想。这图纸烧了也便烧了。”

模拟中,北派新药馆投产这么一条生产线也要二十万两银子。

而如今,各种生产工艺不完善、生产工人技艺欠缺的情况下,三十万两,还是公冶离最乐观的估计了。

公冶离由衷感叹:“姚掌柜,真理不是空口白牙。道无穷,钱亦无穷啊!”

柴火中,纸页焚烧,发出熊熊焰光。

三十万两……

姚淑云喉咙发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两眼也有些恍惚了。

公冶离认真道:“姚掌柜,你的品性极好,炼药天赋也奇佳,我是乐意将我所学的诸多炼药法门尽传于你的。只是,也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姚淑云深深地看了公冶离一眼:“我去炼药。”

公冶离叫住了她:“姚掌柜,保仁堂有些时日不曾开门了罢?”

“你当你那九千多两银子怎么来的?”

公冶离讪讪道:“掌柜的辛苦了。钱都是用来花的,倒也不必如此汲汲于一时得失。近些时日你不妨重新开门营业,也省得他人起疑心。”

姚淑云幽幽道:“正话反话都给你说尽了。”

姚淑云算是看出来了,公冶离这厮别的本事放一边,就这一张见风使舵、颠倒是非的嘴巴甚是厉害。

公冶离正色道:“张弛有道,掌柜的一直不曾营业,在有心人看来,未免有些惹眼。我是不怕,但就怕坏了李兄弟、何掌柜他们的谋划。”

闻言,姚淑云多看了公冶离一眼,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今日保仁堂便再度开门营业。不过,我得先去将你方才写的草药买了。”

姚淑云出了门去。

公冶离瞧着女子的背影,莫名一叹。

他虽然决定拉姚淑云一把,但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

姚淑云医术精湛,而且医者仁心,保仁堂开门营业时不缺病患前来问诊。

按照模拟中的经验来看,姚淑云的失踪是悄无声息的。

让姚淑云在白日里营业,至少就能保证她在白日里的安全。

至于保仁堂关门后,就只能靠公冶离严防死守了。

两个时辰后,姚淑云请了两个伙夫,自集市背来了诸多草药。

分门别类后,公冶离取了自己此前写好的清单上的原料,到了后院炼药房。

瞧着屋子里简陋的锅炉、器具,公冶离由衷一叹。

他又何尝不想将那些新式药炉制造出来呢?

“还是先将武功修习好罢!”

“武功高强了,什么都好说。”

公冶离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原料、炼制武药。

他此番炼制的,是模拟中鼎鼎有名的“紫血丹”。

北派新药馆出品的最顶尖的紫血丹每年的产量也只有不到百枚,其中用到的原料无一不是天下奇珍。

不过,如今条件有限,公冶离只能将诸多原料消减、弱化,最终勉强凑出一个药方来。

因为知道草药的药性原理,公冶离确信自己的药方行得通、炼得出药来。

唯一不确定的是,药效到底还有多少。

姚淑云的炼药房工具有限,许多诸如蒸馏、萃取、过滤等工艺流程都需要公冶离手工推进。

如此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勉强将诸多原料备齐,正式开始炼药。

公冶离顺手将一旁熬煮好的玄芝膏服下,聊以饱腹。

半个时辰后,药胚初成,公冶离将之倒出来。

原本应该搓成丹药才算完工,但公冶离一顿忙活,也懒得做这种面子工程了,干脆切下一条药膏,趁热服下。

他体内的气血立时间沸腾起来。

公冶离在院子里接连演练了三套《七灵戏体功》,紫血丹药膏的药力方才被消耗殆尽,气血渐渐平复下去。

“单论增益气血而言,比丹药组合强许多,应该足够我用到五脏淬炼换血了。”

“可惜缺了一味主药,差点意思。”

紫血丹有一味主药至关重要,乃是东海深海中特产的紫翅飞鱼的鱼翅。

这紫翅飞鱼只有东海一带的世家豪族方才享用得起,离了东海沿岸,就是王室宗亲,也只有眼馋的份。

模拟中,公冶离的老友康生安能够成为奉天一脉的客卿长老,就在于他钻研出了紫翅飞鱼的养殖法,并且将相应的工艺献给了定尘宗。

这个时间点,康生安应当还在敝帚自珍,直至过两年大祸临头、妻离子散,方才想到了投靠定尘宗。

公冶离的念头一闪而过,旋即接着服药、修行。

将今日炼制的紫血丹药胚尽数用完,已是日落黄昏时分。

公冶离又服药补充精、气,修行起了《天河炼神法》。

神识化作一条千丈天河并非圆满,至少公冶离在模拟中制出三条浊鬼后,他的紫府内便有三条千丈天河横亘。

就在公冶离盘膝修行之际,李新秀回了保仁堂。

“姐,你今日不炼制玄芝膏了?”

“也该开馆营业了,一些老病患可就指望着我呢。”

李新秀点了点头,瞧见后院里隐约闪动的烛光,李新秀眉头一挑:“公冶兄弟还未离开?”

“嗯。他修习武功,素来没日没夜的。”

李新秀想到此前同公冶离过招,叹道:“李兄弟的确是天资卓越。”

到了深夜,公冶离便同二人道别。

李新秀只感叹公冶离习武之勤奋。

然而,接下来几天,公冶离都来得极早,走得极晚。

如此异样,便由不得李新秀起疑心了。

临近观江楼大会的日子,李新秀瞧着手上的请柬,又想到了那份被公冶离烧毁的请柬,若有所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是日。

保仁堂后院内,公冶离盘膝而坐,忽然间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长气。

他瞧着紫府内千丈天河旁的又一口三寸天泉,神识一转,便看到三寸天泉扭转,化作一抹与公冶离相貌类似的虚影。

四个月时间,总算将第一条浊鬼“尸狗”制出了。

公冶离运转神识,就感到五种内气的运转越发顺畅,内气、劲力的转变也越发得心应手。

公冶离睁开眼睛,瞧了瞧黄昏日落,到了药堂内,道:“姚掌柜,李兄弟去参加观江楼大宴了?”

姚淑云点头:“午后便出城了。”

公冶离道:“哦……对了,蚁毒粉如何了?”

姚淑云翻了个白眼,将袖子捋了起来,露出了绑在手臂上的药包。

“天天问,烦不烦?绑着的,夜里睡觉都不取下了!你满意了?”

公冶离笑道:“有备无患嘛,遇着危险记得用。时候也不早了,我且先走一步。”

“慢走不送。”

姚淑云瞧着公冶离远去的背影,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

夜里,姚淑云清洗着衣物。

就在这时,一抹黑影悄无声息跃上了保仁堂后院的墙头。

这身影动作极快,兔起鹘落之间已是到了水井旁的木房上。

姚淑云无有觉察。

那身影这时一动,忽然自屋顶落下,好似苍鹰一般向着姚淑云扑去。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疾风,黑衣人寒毛乍起,足下轻点,身形一翻,仿佛鲤鱼翻身、凌空倒转而起。

一抹寒光自几乎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咄地一声钉在了不远处的木板上。

姚淑云一愣,瞧见黑衣人的身形,大惊失色,匆忙间振臂一甩,一包藏于袖口中的药粉在黑衣人眼前炸开。

黑衣人赶忙闭上双眼,屏住呼吸,两手将药粉挥散。

药粉方才散去,一道身影忽然窜出,三两步横跨数丈距离,似怒马疾驰,到了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还未睁眼,便感到一股磅礴气势猛然降临,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恐慌涌上心头。

这气势……是练出了神识的高手!

黑衣人心头一骇。

这医馆掌柜身边怎会随时有这等高手护持?

黑衣人睁开眼睛,就看到少年挥拳,拳风扑面而来。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身形暴退,同时两臂交错、护住面门。

嘭!

黑衣人只觉得两臂好似被一头疯牛撞上一般,气血震荡,面色涨红,整个人更是倒飞而起,将后院的木桌砸碎。

眼见着少年欺身上前,黑衣人没有再犹豫,沉喝一声,整个人毛发霎时间倒竖起来,两眼通红。

一道道劲力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爆发,肌肉充胀,将整个人的骨架也支撑起来,转眼间,黑衣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巨人,一举一动,都是令风云变色的无边巨力。

公冶离见状眉头一挑。

这法门,他很熟悉。

赫然是落雨堂之人只在殊死一搏时方才会动用的秘法,《小气髓法》。

公冶离瞥了一眼愣在后院门处的姚淑云,喝道:“还不快走?”

姚淑云回过神来,深深看了公冶离一眼,旋即转身自后门逃走,往何记米铺的方向而去。

路上,却正撞见了李新秀。

李新秀见她行迹匆匆,暗道不妙,赶忙道:“姐姐,公冶离对你下手了?得亏我半路觉察不对,回转过来……”

姚淑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歹徒猖狂,你快去助他!”

李新秀一愣,也意识到了不对,道:“好,你且去找师尊,我去看看情况!”

“快去!那歹徒有古怪,公冶小哥一人恐怕对付不住。”

夜色里,李新秀带着佩刀,往保仁堂匆匆赶去。

保仁堂后院一片狼藉,仿佛被飓风席卷。

院子里,黑衣人衣衫褴褛,皮肤涨红,仿佛什么野兽般低吼不断。

公冶离的身形好似一缕青烟般腾挪萦绕在黑衣人周遭,任由黑衣人发狂挥掌,却也触及不得公冶离分毫,反倒时不时被公冶离击中,体表渐渐浮现一道道淤青。

两人交手劲力狂涌,拳掌相接间发出道道闷响。

公冶离肉身气力接近四千斤,劲力爆发之下更是威能暴增。

黑衣人虽然力气差了些,但动用《小气髓法》殊死一搏后,竟也与公冶离斗得旗鼓相当。

两人当下的交手,已然不比一些养元武者差多少了!

某一刻,黑衣人挥掌时手臂忽然间一颤,劲力立时间卸去三成,公冶离面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蚁毒粉的药力总算是上来了。

就在这时,李新秀终于赶到,瞧见交手二人的声势,少年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公冶兄弟的武功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公冶离身形腾挪之际,也瞧见了李新秀的身影。

李新秀见状道:“公冶兄弟,接刀!”

院中二人展现的武功远超李新秀,他自然不会贸然上去,给公冶离添乱。

振臂一挥,佩刀横贯长空而去。

公冶离退转开来,接过了李新秀掷来的长刀,稍作掂量,旋即刀光绽放,似匹练般向着黑衣人纠缠而去。

李新秀见状又是一惊。

有这等刀法傍身,公冶离竟然从来不曾佩刀。

这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在李新秀思量间,公冶离手中刀光闪烁不断,那黑衣人纵然依仗《小气髓法》之利,但也不过血肉之躯,面对精钢铸就的长刀,一时间也只能躲闪。

然而,一股奇痒忽然间自他的身体各处蔓延起来,令他浑身肌肉抽动,十分力气,至多也就使出七分来。

黑衣人见状干脆也就不再躲闪,任由公冶离一刀向着自己的腰肋砍去,他反倒欺身而上,提起一拳,直往公冶离的面门击去。

然而公冶离手腕一翻,手中刀锋一时间如乳燕归巢一般翻腾而起,趁着黑衣人近身之机悍然一撩,直接便将黑衣人胸膛划开一道狰狞血痕。

黑衣人的拳头就停在了公冶离面前一寸处,便再不能逼近分毫,而是生生被公冶离这一刀逼退,鲜血霎时间将黑衣人的衣襟浸透。

殊死一搏就这么被人化解,身上各处更有非人的酸痒传来,再加上体内气血、内气开始飞速跌落,筋骨绷断、肌肉撕裂,无数痛苦将黑衣人淹没。

不待少年再动手,黑衣人便抢先一步,咬碎了假牙,吞下了毒药,整个人抽搐间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