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刀光
就在陈砚将第一波围攻他的杀手解决时，离长街大约百米远的一处高楼上，潘承禄正脸色铁青的看向长街的位置。
站在他身侧的，正是贴身保镖莫武德。
长街上围攻陈砚的人，正是潘家训练的死士，因为武田惣角的压力，原本打算徐徐图之的潘承禄，直接派人对陈砚出手。
陈砚的生死涉及了武田惣角势在必得的那件东西，所以潘承禄此次并未派出枪手，而是调动了潘家和龙记商会做暗事的数名好手，为的就是废掉陈砚，生擒此人。
尽管潘承禄之前见过陈砚和莫武德交手，这次觉得已经足够重视他了，派出绝对必杀的阵营。但事到临头，他似乎还是低估了陈砚的凶悍程度。
潘家训练出的专门做脏事的死士，都没有翻起多大的浪花，就已经接二连三的死在陈砚手中。
“怎么，金楼一个混四九的乐色，就如此难缠吗？”潘承禄双眼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莫武德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话。
严格来说，他并不属于潘承禄的手下，只是莫家和潘家交情匪浅，此行也是受潘家家主所托，保护潘承禄的安危。
平心而论，潘承禄派遣出的阵容已算对陈砚极为重视。在莫武德的眼中，按照之前在威格兰人交手的程度，陈砚绝无逃脱的把握。
除非他在这短短时日内，武道修为大进。
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虽未练过形意，但南北拳法相通之处在于，但凡武道，无论南北，皆以形为拳，以意为神，内外三合，方能踏入宗师之境。
陈砚以二十出头，能将拳法修炼入神，已是百年难出的天才人物。
若非生在这武道落寞，枪炮横行的乱世，往前百年，绝对是足以载入拳史的人物。
可惜这等人物，得罪了潘家，注定了没有成长的空间了。
长街那头，在确认了杀意传来的方位后，陈砚伸手夺过死士手中落下的弯钩，猛地发力扔出。
空中闪过火花和金属撞击的声音，却是那名箭手射出的长箭被陈砚扔出的弯钩磕飞。
陈砚眼睛微眯，双脚用力一蹬青石板，身形犹如猎豹般窜起。
弓弦声响起，长箭带着呼啸声，眨眼间来到陈砚面前，显然对面弓手心态丝毫未受到影响。
夜色下，陈砚身形却犹如幽灵般飘然突进，只见他身法诡异至极，行动间悄无声息，仿佛鬼魅般，轻松的避开长箭。
这时弓手身边出现的几道黑影，已是扑至面前。
陈砚身形连连摇晃，躲开其中两把短刀，随即欺近最后一人三尺内，胸腹传来虎啸之音，右臂弯曲，反撩挂塌，以肘猛击心口。
“嘭”的一声闷响，陈砚重肘结实轰在死士胸口，顿时将之打得倒飞数米，胸骨尽碎。
陈砚没给另外两人喘息的机会，侧身闪开左侧死士刺来的短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刀刃掉转，狠狠刺入此人肩中。
剧痛入体，死士却咬牙忍住，左手挥拳朝着陈砚头部猛击而来。
陈砚身形一转避开，随后左手扣住此人喉咙，右手猛然一拉。
颈骨断裂声随之响起，让其当场毙命。
踏入化劲之后，劲力通透，贯通全身，可以掌握好身体的内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处发力都是收发由心。
到了这种程度，暗劲遍布全身，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全身筋骨强健，骨髓充盈，反应力比之普通人何止快了数倍。
发劲打拳的时候，随意的发力就可以达到力由脊发的程度，全身都是爆炸劲，明劲打出暗劲效果，犹如虎扑击，龙摆尾。
这些潘家死士，被潘家自小培养，都是踏入武道小成，练出明劲的拳师。那名手持竹幡的死士，更是已经练出暗劲。
配合那名同样处于明劲巅峰的弓手，这样的阵容，在潘承禄看来，即使陈砚是暗劲大成的拳师，也是手到擒来，毫无悬念。
谁能想到，真正生死搏杀之际，这些死士面对陈砚时，却犹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错误的低估了陈砚的实力，导致了这场伏击的彻底失控。
数个呼吸之间，八名死士已经只剩下两人。陈砚脚步一转，手中长刀带着丝丝寒气，和最后持刀的死士错身而过。
刀光闪过，陈砚脚步不停。身后传来噗嗤声响，是鲜血从喉腔喷涌而出的声音。
持弓的死士目睹同伴惨死，心神微乱，虽然连发几箭，却均为陈砚轻松闪过。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身前一抹雪白亮光掠过。
那人瞳孔放大，手中长弓断裂，身首异处。
鲜血飞溅而出，陈砚并未躲闪，任由血迹沾染，他的视线已是投向之前杀意勃发的那处黑暗。
刀光起，刀光落。潘承禄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愕然，暴怒，到最后的阴沉、木然。
在察觉陈砚似乎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这个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公子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一语不发的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很危险。
作为潘家当代最纨绔的子弟，潘承禄能够得到潘家家主的信任，绝对不仅仅是外面表现的那么无脑纨绔。
他的决断已是极快，但等到匆匆来到楼下时，原本一直跟在他身侧的莫武德，却突然上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潘承禄心中一突，意识到了什么，视线随着莫武德视线望去。
屋檐下，黑暗中，闪过一抹亮光。
陈砚持刀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看到陈砚身上的血迹，潘承禄原本还有些忧虑的神色缓缓消失，又变回了初次在威格兰人船上见到的那般。
雍容，华贵，漠然。
倒是莫武德看着陈砚，先是微微皱眉，似乎没想到陈砚会出现的如此快，看到他浑身血迹，又缓缓开口说道：“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陈砚的视线先是落在潘承禄脸上，眼中多了几分恍然。听到莫武德开口，又将目光转向他，咧嘴无声笑了笑。
森白的牙齿缝隙之间，露出瘆人的寒气。
回答莫武德的，是黑暗中亮起的一抹闪亮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