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度高考，努力加运气

我老家在山西夏县，从小学到高中毕业一共读了9年。当时读的高中是我们村里大队办的，总共就招了两届学生。1977年恢复高考时，允许每所学校安排一个在校生参加高考，我是当时学校“教育革命领导小组”的学生代表，是学生“头”,学校就派我去参加高考。首先遇到的是报文科还是理科的问题。我虽然读了高中，但除了语文、数学外，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几乎都没上过课，乡镇高中办学水平不高，教师缺口大，很多老师的水平远远达不到要求。当时，教数学的赵天亮老师对我一直很关心，他建议我考理科，说物理、化学比历史、地理好补。于是，我就报考了理科。当时山西省的物理和化学是一张卷子，满分一百分。考完我没有查成绩，后来听赵老师说，他帮我查了，说语文数学还好一点，物理化学考了零分。总之，我没考上。

1978年春季高中毕业后，我就到县中学参加了高考复习班。我复习了四五个月，就参加了高考。不得不说，县中学的师资力量还是很强的，数学、物理、化学老师都毕业于南开大学等名校。我的数学比较好，当时运城地区举办了一个数学竞赛，我拿了第七名。印象中，我们的高考复习资料是非常少的，记得有一次，我去看望原来高中的赵老师，在他那儿看到了一本参考书，就向他借。他平时对我挺好的，但那天他好像很为难，我问怎么回事，他也没多说，就让我把书拿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年他也在参加高考，但可惜没考上。我从老师那儿借来书之后，就把书上的题目都做了一遍，解答有厚厚一大本。后来县中学的数学老师还拿着我的本子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像这样学习，考不上学校才怪呢。那会儿且不说考上重点大学，能够考上学校就不错了。想想当时确实挺刻苦努力的。那个年代，晚上经常停电，我就点上煤油灯在母亲的缝纫机上学习，早上起来，鼻孔都是黑的。

我们是考试分数公布后才报志愿的。考完以后我觉得语文、数学考得特别差，尤其是我最拿手的数学，考懵了，我都准备再次复习了。但分数一出来，没想到我的物理、化学、政治都是90多分，五门课总分408分，是县里第一名。报考学校的时候，说句真心话，我当时都不知道交大。后来一切由老师做主，好像第一志愿报了清华的无线电专业，没被录取。后来被交大录取后，我还担心，问老师，交大是不是重点大学啊？老师就跟我讲，北清华，南交大。我这才知道交大。来到交大之后，一个电工老师听说我是从山西来的，就说起他当时负责在山西招生，录取学生有三个条件，一是平均分不能低于80分，二是不能有不及格的科目，三是要有英语分。我语文数学虽然没考好，但也都及格了。那年英语属于选考的科目，我正好选了，靠打勾得了24分。现在想想，来交大也真是有点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