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树开智 傀儡有型
第三章 古树开智 傀儡有型
齐仁智继续输送精神力，唤醒沉睡许久的树芯偶。说起树芯偶，里面有很多的故事。
齐仁智曾在半年之前陪齐傀王上山取材，想再制作几具战力强大的傀儡。由于一些普通材料傀族中都有专人发掘，所以齐傀王打算叫上三两心腹，前往云庇山脉深处探寻良材。
齐仁智生来不凡，承载着观生丝的精神力虽然不够庞大，但是具有极强的勘破本质的本领，所以这趟寻宝自然是少不了齐仁智的参与。
一行人带足了补给和几个运载傀儡，在云庇山脉探索了很久。出了一些还算亮眼的收获外，始终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发现，知道几人看见一节粗大的朽木，齐仁智才喊住众人驻足。
当时那棵朽木被人放倒在地上，未见树根和树桩，像是凭空断掉被搬运过来的，足足有六人合抱那样粗。齐傀王精通制偶材料，当即断定这是一棵灵芯树朽木，而且是经历过千年风雨的灵芯老树。
灵芯树这类树可以说是制偶的上品木材，这类树的芯料与傀族的精神力极为契合，操纵灵芯树偶可以降低对精神力的消耗，在控制精度上也比寻常木材要更好。
傀族自身就培育有一片灵芯树林，二十年生树芯料作为傀儡的小臂和小腿，三十年生可做傀儡的上臂大腿，若想取得适合做躯干的芯料，则需要五十年以上的老树。这样一株上千年的灵芯树，芯料足够出几具上好的灵芯树傀儡。
这一发现让齐傀王喜出望外，吩咐众人唤出作战傀儡，开始凿树皮取芯料，众人清理着腐烂的树皮，开凿了很久，却始终不见需要的芯料。齐傀王暗叹倒霉，这样一株千年奇树难道是败絮其中，去掉的树皮已经堆了厚厚一堆，这个老树的木质也了解了个大概，但就是最珍贵的芯料，始终不见踪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齐傀王准备招呼忙碌的众人撤出山脉，不再理这个庸物，在一旁观望很久的齐仁智却突然发声“各位叔伯，咱们加把劲儿，我隐约能看到点光了，好东西不远了。”
齐仁智闲来无事，一直用精神力探查着这个庞然大物，随着表面的树皮慢慢被剥落，齐仁智看到了其中的一些奥妙，在一些开凿较深的痕迹里，隐隐有翠绿色的能量逸散而出。
众人听见齐仁智的话，更加卖力的控偶开凿，终于在这段朽木的中段发现了一截洁白如玉的芯料，芯料表面光滑，似有流光浮动。
但这截芯料远远达不到齐傀王的预期，照这节朽木的体积来看，芯料足够制作八九具灵芯树偶，但这截芯料做一具树偶都稍显勉强，着实犯不上用如此大的力气发掘，但本着节俭的原则，齐傀王还是把这截芯料运了回去。
但运回去之后，更大的问题出现了。这截芯料完全没有具备灵芯树芯料该具备的品质，难以雕琢不说，对精神力的粘附性更是低的可怕，普通修为的傀儡师根本无法将控偶丝附着在做出的粗品傀儡上。
齐傀王还特意找了几个族内拥有覆海丝的老傀儡师，然而除非是全神贯注在控偶丝的附着点上，否则依旧是难以控制这具傀儡。齐傀王很是沮丧，摆手遣散众人之后，暗自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庸物，空活了千年，却也无法变成惊世的绝品。来人，把这具傀儡丢进杂物仓库吧。”
这话让一旁一直在关注的齐仁智听了去，齐仁智对父亲的观点很是不屑“哪能是庸物，爹您可是看走眼了。”
说罢，齐仁智探出自己的控偶丝，观生丝的不凡在这具傀儡上很快体现了出来，覆海丝这类已是珍贵的控偶丝都无法驾驭的傀儡，被观生丝轻松地探破了表层，观生丝没有附着在傀儡的表面，而是与这具傀儡的各个部件轻松地融合在了一起。
傀儡在齐仁智的操纵下轻松做起了平日里难以做到的各类高难动作，这一点让齐傀王很是惊讶“阿智，看这操纵的流畅度，你与这傀儡不是一般的契合啊！”齐仁智停下了手中控偶的动作，点了一根清心烟，猛吸了两口“虽然玩起来是挺溜，但是消耗太大了。爹你把这东西留给我，我慢慢再研究研究。”
齐傀王了解物尽其用的道理，但一来齐仁智还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若是一直操纵这具对精神力负担极大的傀儡，怕是会影响了神识的发育。再者，千年老树芯料的特性在族内虽不是秘密，但就让齐仁智这么带在身边，怕是会让外族人觊觎。
齐傀王斟酌二三，做了个决定：“阿智，这老家伙为父先替你收着，放在血渊中温养，提升品质。待你十六岁炼化了血渊，神识发育完全，为父再将其交给你。”
齐仁智当时也没太在意，点头同意了齐傀王的做法，齐傀王让齐仁智给这傀儡取个名字，齐仁智也就随意一摆手，“树芯偶”这个极为平凡的名字也就定了下来。但在齐仁智收回观生丝，准备离开时，一道声音顺着离偶的观生丝传递了过来“小哥哥别走呀，留下来陪我玩。”这个听起来有些怨念的童声在之后的几天里一直环绕在齐仁智的耳边，千年的老树，终究不是那么简单啊。
可答应了父亲等十六岁再取回树芯偶，齐仁智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齐傀王是家主，经他仔细思索后决定的事情，不好再更改。“得找机会把树芯偶弄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活了千年的小家伙到底有什么名堂。”就是这样的一个念头，才出现了齐仁智用炎心玉交换树芯偶的场景。
齐仁智输出精神力输出到了目眩的程度，急忙腾出手来点了根清心烟，那边树芯偶散出的绿光早已内敛，变回了洁白简单的傀儡。“小家伙，现在醒过来了吧。”齐仁智用附着在傀儡上的精神力询问道。
那边树芯偶内的小孩子极为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小哥哥这么久都不找我玩，我只好在那个红红的水潭里睡觉咯。”见树芯偶已经醒来，齐仁智收了大部分的精神力，只余一小丝用来交流。
“小家伙，你什么来头啊，怎么会出现在一棵老树的树芯里？”齐仁智问起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世。
“我就是一棵树啊，我朦朦胧胧地记着我长了好久好久，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很有趣。但是我身上套着的外壳在土里埋得太深了，我不能动，所以我一直都不高兴。我想出去啊，我就一直挣扎一直挣扎，直到脚下的外壳被我晃碎，然后我就裹着身上的这截外壳跑了出去。之后，我还没从身上的这层壳里钻出来，就遇到小哥哥咯。”
“好家伙，我说呢，这么粗的一截树是怎么到那种地方的，原来你是自我了断了啊。”齐仁智通过树芯偶的话，大概了解了这个声音的来历，果然万物皆有灵不是句假话，存活了上千年的老树终于是积蓄了足够的天地灵气，演化出了灵智。
齐傀王之前对这具傀儡的评价当真是太低了，具备了与人交流的灵智，这具傀儡绝对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听到齐仁智说的自我了断，树芯偶显然是不太赞同“哪有，那些外面裹着的，全都无用，早点扔掉也好。”
齐仁智弄明白了这具傀儡的精妙，作为傀儡师的兴奋劲儿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具傀儡会让自己的傀儡师生涯有不一样的内容“说了半天了，小家伙，你有没有名字。”“没有啊，除了小哥哥，之前也没人能跟我说话，我要名字做什么。”“行吧，既然你碰见了小爷我，那咱俩也是有缘分，以后我领着你去见识外头的精彩怎么样。”
“好啊好啊好啊！我喜欢跟着小哥哥玩。”“行行行，那事情就那么定下了，虽说你还是个小孩儿，叫我声小哥哥无可厚非，但我听着实在是别扭，这样吧，你以后呐喊我声少爷，我呢，就叫你树儿（儿化音！不是直接读起来这么矫情，请各位看官自行纠正）。这样可行？”“好的，小……少爷！”“嗯！这就对了，树儿，跟着少爷我，好玩的事情绝对少不了。”
齐仁智说完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傀儡，又接着用精神力跟树芯偶沟通着：“树儿，名字咱是这么定下了，可你现在的模样让少爷我领不出门啊，我动手太费劲，你能自己调调不？”齐仁智这一建议让树芯偶有些为难“我自己不会动，只能说和看，对不起，少爷。”树芯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树虽是活物，但植物终究还是做不到活动自如，一些轻微的震颤已经是极限了。
“哎呦，这就难办了，你说你现在也就勉强有了个人型，手指头脚趾头都因为你太硬，那些老师父精神力用干了也没给你雕出来，手上跟提溜着俩锤似的。你这个样，让少爷我怎么带着你出去啊。”
树芯偶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用少爷你的白线！那个线应该可以！我应该可以随着那个线调整身体。”“当真？我试试啊。”齐仁智手中再放出观生丝，对着树芯偶的手臂勒了下去。
果然，能看到观生丝勒出的痕迹“可行啊，树儿，你这身子我切下来点没事儿吧？”“少爷你别乱来啊！”“怎么？你身子这个样就不能动了？我记得当时把你运回来做成这个样，也去了不少东西啊。”“那些都还好，去些不碍事，少爷，你用神念再仔细看看我。”齐仁智大概明白树儿的意思，精神力朝着树芯偶的躯干探去。
果然，这一探就看出了变换，外层洁白如玉的树芯偶，躯干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洁白的表层在齐仁智探入约十公分之后就分了层，往里是一层淡绿色的脂质层，再往里，可以看到一个翠绿色的多面玉石，颜色纯净，晶体通透，这要是其他人，只当是寻见了一块稀世翡翠。脂质层不算太厚，紧紧贴合着这块玉石，整个特殊的地方倒也未占去太大的地方。
“哦？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家伙还到真有些稀奇的地方，我还以为你通体都是这乏味的白色。”“不是啊，少爷。你看到那些白色的，都是我吸收阳光雨露的外衣，里面这层，把吸收的能量纯化，送给我的核心，我的神识就待在这核心里，靠这些能量维持和提升。”
听完树芯偶的介绍，齐仁智才明白了这棵老树的构造，点头道：“哦，是这么个事儿啊。那我还真不能随便动你。得亏也是你外边这层皮太硬，要不刚把你弄回来，你就要被我家那群匠人分尸了。”“少爷，您别吓我！”“行了，这样吧，你大概给我传递一下你维持神识需要的部分，那一部分我不动，剩下的部分少爷我给你好好修饰修饰。”
树芯偶听完，给齐仁智传了一道神念，齐仁智大概知道了可供自己捯饬的地方，整整一晚，齐仁智以线做刀，大刀阔斧地将树芯偶改装成自己理想的样子“少爷您慢点，差点切到我！”“行行行，树儿，少爷注意点，等少爷把这些忙完，就能正儿八经的带你出去打架了！对了，搁点铁啥的在你外边这层皮上不要紧吧。”“这个……少爷你开心就好。”“哦，看来是不打紧，对了你有什么过敏的东西没有，提前告诉我啊，我搁的东西还得淬毒。”“……”
由于手头缺少必要的武器材料，对树芯偶的武装一时间也无法展开，齐仁智只是简单的把树芯偶的各个部件都优化了一下，最起码手指和脚趾在分离组合之后，可以自行活动了，不似之前那般僵硬。这些都要归功于观生丝的神奇，可以将坚硬的树芯外皮随意切割，不然，就贯通手臂的钻孔和外皮的拉丝，都不是寻常物件可以应付的了的。
做完这些，天已经快亮了，齐仁智还准备给树芯偶捏张娃娃脸，但奈何虽有做偶的基础本领，但缺乏艺术细胞，经历过几次惨不忍睹的尝试之后，齐仁智还是放弃了，准备明天去齐家人自己的傀儡作坊里要些图纸，把树芯偶彻底调整好。
打定主意的齐仁智把简单修饰好的树芯偶收进了移乾袋里，之后就蒙头大睡，睡到中午，丫鬟过来喊用午饭，齐仁智才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中饭桌上，齐傀王见到齐仁智刚起来的那副慵懒样子很是不满“阿智，虽说你天赋过人，可整天这么胡混，不精研技艺，终归不是正途啊。”
“啊啊啊，知道了，我心里有数，您就少啰嗦两句成不？”齐仁智显然不愿听这些话，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让我少啰嗦？你看看你，这两年来哪次家族修习你当真对待了？要不是你沾了观生丝的光，你早就被家族里同龄的族人比下去了。”“哎呦，您可饶了我吧，家族里那些糊弄小孩子的把戏我早就琢磨的不想再琢磨了，我都这个岁数了，您就不能让我自己研究点感兴趣的东西？”
齐傀王被齐仁智的话呛了个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果真是逆子，家族里上百年的传承到你嘴里就成了小把戏，行！用过午饭之后你跟我来演武场，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几成火候！”
一桌人在这样不和谐的气氛下吃完了午饭，齐仁智也想不懂，自己父亲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突然生出来这么大的火气。
午饭之后，下人们忙着收拾打扫，齐傀王和齐仁智在几个家族中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演武场。“为父下午还有正事要忙，这场比试时间就限定在半个时辰。”齐仁智不以为然“行！您怎么说怎么是。怎么个比法？还有有没有点彩头？”
齐傀王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比试内容就单单是控偶，彩头么？你要是输了，我要你去临边旭升城上学！”“什么？让我去上学，您没事吧？大哥刚走，你就准备把我也丢出去？”“是，我要你在旭升城的旭升学院上两年学，打好底子再回来炼血渊。”齐傀王说的很平静，看来是经过思考的。
“看来今天是个套啊，老爹。你故意激我让我跟你比一场的吧！”齐傀王没有否认“随意你怎么想，今天我有自己的标准，你要是能达到我定的标准，你可以不用走。我的条件说完了，你也可以提你的条件。”
齐仁智此时心中有些不忿，平日里齐傀王待自己的孩子还是很随和的，但牵涉到个人发展的问题时，标准不是一般的严。但齐仁智虽说生性洒脱，但在控偶一门上，却是有着极大的天赋和兴趣，所以傀儡师该具备的能力他都没有落下。“行，您这么安排我没话说，我今天要是过关。您把猴子和归鸿的图纸给我。”齐傀王听到齐仁智的条件，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点头，说了句“可以。”
说罢两人就走上演武场中的擂台，准备开始这一场的比试。“咱们爷俩各控一具傀儡，我只用两指，你在半个时辰之内能把我的傀儡击碎，就算我输，否则，你就给我乖乖地去旭升城上学！”齐傀王说罢，覆海丝探出，抓起了演武场边一具练习用的简陋傀儡，同时血渊泛光，一具精钢包裹的猿型傀儡走了出来。
“乌头给你用，这下你没意见了吧。”“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有些轻敌了呀父亲。”齐仁智双手放出控偶丝，接过了乌头猿偶，齐傀王从容的抬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两道控偶丝搭在了木傀儡上“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