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太贵了？
诺艾尔仍未理解眼前的一切，地精领主格卢塔兹本是恐怖的存在它只需一挥斧，就能劈开温德里普的城墙，而这绝非易事，这座城市坐落于荆棘谷边缘，那是怪物横行的危险地带，阿斯特拉德王国为确保温德里普能抵御多数威胁，特意为其修筑了附魔高墙，足以抵挡小规模军队的围攻。
然而地精领主却如破玻璃般撕裂城墙，随后在城中肆虐，它的军队涌入后屠杀平民，而它本人则轻松斩杀数千卫兵与冒险者，连B级强者在其怒火下也如纸般脆弱，诺艾尔用尽所有技能才勉强与格卢塔兹周旋，尽管一度表现顽强，最终仍被彻底碾压，她本以为已是绝境，失败无可避免，却突然获得拯救。
一个黑发男子凭空出现，一脚就秒杀了地精领主，诺艾尔无法理解这一切，这位魔剑士的嘴还保持着惊愕的张开状态。
失去领袖的地精大军瞬间溃散，祁林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它们就惊恐地尖叫着逃窜。
“我们要不要阻止它们？”他语气轻松地问，“它们会不会……过段时间又回来复仇？”但回应他的只有一张张震惊的脸，诺艾尔、那一家四口，甚至贾斯特，都只是盯着他，让他不禁皱眉：“怎么了？”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贾斯特，这位[接待员]走上前，失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情况？你没有战斗职业，却一击杀了地精领主？”
祁林耸耸肩。
贾斯特眨了眨眼，随即抱头呻吟：“这怎么可能……”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让我缓一缓……”贾斯特转身背对他。
与此同时，那四口之家泪流满面地走向祁林。
父亲抓着他的手哽咽道：“太……太感谢您救了我们全家……”
“您太厉害了！”两个孩子喊道，母亲连忙让他们低头鞠躬。
祁林挠了挠后脑勺，不知如何应对。
“呃……不客气？”
他们不停地道谢，用尽方式表达感激，而他只是尴尬地站在原地，诺艾尔继续望着这一幕，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等等，我的狼龙——”祁林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一堆瓦砾，瞬间僵住。
他眉头紧锁：“那群该死的地精把它拿走了！可恶啊！！！”
祁林向前迈步，危险地伸手握住剑柄，却在看到一个身影挡住去路时停了下来，诺艾尔站在那里，眉峰高挑，目光在阴影中闪烁。
“你有事？”祁林皱眉问。
诺艾尔深吸一口气，这位B级冒险者缓缓抬头，迎上祁林的目光，祁林困惑地打量着她，而诺艾尔则用闪烁的雪白眼眸仰视着他。
“求您教我变得像您一样强！”
祁林愣了一下，随即冷淡地回答：“不要。”
......
在昨天的战斗中，温德里普近一半的城区被摧毁了，地精领主造成的破坏比祁林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这也给他带来了麻烦。
尽管他一路追杀那些该死的小地精，却还是没能找回狼龙的尸体，好在他仍有资格成为非官方冒险者，毕竟是他打败了地精领主，拯救了温德里普，公会的接待员贾斯特当时就在场目睹了一切，按理说，认证为冒险者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本以为稳了的事，贾斯特却突然向祁林鞠躬道歉。
他语气恭敬，“抱歉，我们现在无法认证您为冒险者，无论是官方还是非官方的。”
“你认真的？”祁林交叉双臂问道。
贾斯特瑟缩了一下，侧身让开：“我很想帮您，但因为……那个，我实在无能为力。”
祁林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曾经的冒险者公会如今只剩一堆瓦砾和灰烬，地精领主袭击时，冒险者们拼死抵抗，但公会还是被彻底摧毁了，虽然城里一半的冒险者幸存下来，但公会没了。
祁林叹了口气：“真够麻烦的。”
“一旦冒险者公会恢复运作，我保证会第一时间为您办理冒险者认证，我向您保证。”
尽管贾斯特再三保证，祁林还是有点烦躁，这意味着在公会重建之前，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整座城市都在修缮，幸存的居民要么留下来帮忙，要么逃往阿斯特拉德王国腹地寻求庇护。
祁林琢磨着，或许该像他们一样离开温德里普，去别的城市当冒险者，他在这儿待的时间不长，实际上才刚到一天半，对这座城市也没什么留恋。
不过，还有加隆，他们还算有点交情，听说围城结束时他伤得很重，但现在看起来好多了。祁林朝街道那头一群冒险者聚集的地方望去，加隆站在讲台上，身上缠着绷带，伤口未愈，却仍在向人群讲话。
他应该算是本地的B级冒险者之类的人物吧，估计在城里也算是个名人。
祁林走过人群，来到市集街，尽管城市损毁严重，好在琳琳的旅馆在围城战中幸存了下来，祁林找到这座依旧矗立的旅馆，推开了门。
大堂里挤满了难民和其他幸存者，旅馆老板带着两个女侍应生忙前忙后，给大家端茶送水。祁林走向楼梯，却在瞥见一缕金色发丝时停住了脚步，昨天那个金发男生就站在楼梯口，她双臂交叉，低着头靠在栏杆上，虽然戴了兜帽想低调些，但祁林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诺艾尔，她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
祁林与他目光相接时，他抬起了头。
“你……”祁林盯着这个金发女子，“你还在想让我教你什么吗？”
“我不是为那个来的，”她从栏杆边站直身子，“我只是……呃……我住在这家旅馆。”
“是嘛，可我的答案还是不行。”祁林摇摇头，打算从她身边走过。
金发女子愣在原地，看着他走上楼梯，随即结结巴巴地追了上来。
“等等，祁林——”
“你又想怎样？”祁林翻了个白眼，走到房门前，伸手去拧门把手，诺艾尔却抢先一步挡在面前，她喘着气，抬头用急切的眼神望着他：
“求你了，你一击就杀了地精领主，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事！求你教我怎么变得像你一样强！”
祁林皱着眉后退一步：“你不是说过不来烦我这事了吗？”
“我……”她抿紧嘴唇，显然无话反驳，但很快摇摇头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没去领杀地精领主的功劳，还让贾斯特保密……为什么？”
“因为......”祁林刚开口又顿住了，伸手托着下巴想了想，“杀了地精领主有奖励吗？”
诺艾尔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能拿到阿斯特拉德国王亲自颁发的勋章呢！”
“那勋章能卖钱吗？”
她迟疑了一下：“应……应该不行吧？”
“那算了。”祁林把她往旁边一拉，推开房门，“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会引来你这种人，我宁愿不要，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诺艾尔眨了眨眼，站在原地看祁林走进房间。
正要甩上门，她突然眼神一动，抢在门关上之前伸手抵住了门板。
“你又干嘛？”祁林瞪着她。
“等等，求你了给个机会吧，真的有事！”
祁林嗤笑一声，重新拉开门：“行，什么事？”
“我能进去吗？”她朝屋里瞟了一眼，“这事得私下说。”
祁林狐疑地打量着诺艾尔，不确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安地回头望向楼梯，楼下旅馆大堂的喧闹声隐约传来，最终祁林还是让了步：
“进来吧，但要是再提让我教你，我马上把你扔出去。”
“我保证不提！”诺艾尔赶紧钻了进来。
关上门上了锁，诺艾尔感激地笑了笑在床沿坐下，祁林拉过一把椅子，隔着桌子看向他。
“到底什么事？”
诺艾尔清了清嗓子：“你很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强的人，就算是S级冒险者的战斗我也看过。”
“呃……谢谢？”祁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可你说想过平静日子，想安稳生活，但如果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呢？无论你怎么躲，都永远不得安宁？”
祁林挠了挠下巴：“要是真那样，我肯定烦死了。”
“可这就是事实，”诺艾尔直视着祁林，“因为我们正处于灾厄纪元。”
“什么纪元？”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雪白的眼睛在玻璃上映出倒影。
“你看看周围，多听人们说话就会发现一个共同点，世界早已不同往日，过去十年里发生的灾难，比过去一个世纪还要多，不管是地精领主、双足飞龙，还是兽人部落、巨型蜈蚣群，就连魔法灾难的规模和数量，也达到了历史空前的程度，瘟疫横行，存续千年的大帝国相继覆灭，战乱不休，和平早已被遗忘。”
祁林皱起眉头，想到了那个“系统”，还有它硬要给他的职业，看来原因就在这里。
他才从破碎领域逃出来才三天，就先后遇到了巫妖之王和地精领主，原本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只是如今的常态罢了。
“这个世界只会越来越混乱，我甚至听说深渊荆棘教派又在崛起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图谋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他们不就是一群疯子吗？”祁林挑眉这个教派他在图书馆看到过，加隆也提过一嘴。
但诺艾尔却摇摇头：
“他们过去换过无数名字，对世界的影响力时强时弱，但一万多年前大新星帝国的覆灭，就是他们干的！”
“原……原来如此。”
诺艾尔身体前倾，眼神沉了下来，“而你早晚会被卷进去，想不想掺和根本不重要，因为这是灾厄纪元，再这样下去，亚斯大陆可能永远无法复原了。”
她话音落下，房间里一时寂静，门外传来楼下人群的喧哗，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模糊。
祁林看着诺艾尔的眼神，闭上眼，又想起了“系统”说的话。
似乎无论他做什么，麻烦总会找上门来，或许这就是征兆，系统在暗示他，这里需要他的帮助，祁林甚至开始考虑要不接受系统的职业，随即又想起了它说的话。
“你将毕生致力于保护系统。”
祁林叹了口气，站起身。
“诺艾尔，你是为了什么成为冒险者的？又是为什么而战？”
“为什么？”她眨了眨眼，缓缓低下头。“……因为……”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祁林翻了个白眼：“你刚说了那么一大通，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
诺艾尔咬紧牙关，摇了摇头，然后直视着他：“因为我别无选择，我想变强。”
祁林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的话语，心里默默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不会成为亚斯大陆的勇者，不会为这个系统做任何事，但亚斯大陆的人民是无辜的。
如果他想在这个世界平静地生活，就不能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所以，他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们。
“好吧，”祁林摇摇头，“算你赢了，我教你。”
“……什么？”诺艾尔愣住了，一脸震惊。
祁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会帮你变强，但是作为回报......”
她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只要能成为您的学徒，我愿付出一切，无论您需要什么，我都不会推辞。”
“我需要……”祁林竖起一根手指，她连忙凑上前。
“您尽管说，我能给您弄龙鳞胸甲，血晶魔杖，要是您想要，甚至能弄到青春药剂！”诺艾尔眼神坚定。
祁林摊开手掌，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需要你每月付我一百枚金币。”
诺艾尔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结结巴巴的声音：“你……就这？”
祁林歪头看她：“怎么？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