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含着泪，父亲一生清贫，常掏钱补贴病人，

可强盗屠城后，人人都说是父亲贪财偷偷出城才引来土匪。

那时傅沉渊重伤昏迷在路边，我不顾危险，将他拖到自家药田里，

还用尽了良药帮他治伤，他这才躲过一劫，

他醒来便向我保证相信我父亲清白，还发誓等他剿匪归来定娶我为妻。

他果然大获全胜，替我父亲报了仇。

我也因此推掉了父亲母亲给我订下的婚约，嫁给他。

成婚当晚，他温柔克制又忍不住一次次索取，极尽缠绵。

可这一切，都在柳丝丝被救回来后改变了。

母亲摸着我的头，颤颤巍巍拿出一个红包。

“娘这里还有些棺材本，拿去买些补品，万一娘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坐月子。”

“沉渊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他现在怪罪你，也是因为他哥哥的缘故。”

“等小宝出生，他慢慢也就释怀了，娘只要看见你们幸福就好。”

我摸着瘪下去的肚子，鼻尖酸涩，可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啊。

如今世上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

而现在只等皇血草成熟，九转还魂丹就能制成。

等母亲病好了，我便带她出城。

我把母亲给的那笔钱和一封信交给芍药，命她出城为我们另寻住处。

一连数日，傅沉渊都再没回过家，

听下人们说他忙于筹备柳丝丝搬进来的事，

这日我正在屋中捣药，只听见屋外一阵吵闹。

柳丝丝扶着额头，娇声道，

“明知道我一闻药味就头疼，谁在这里种的这么一大片草药呀。”

傅沉渊疼惜地抚摸她的头发，命令几个家丁，

“把这片杂草全砍了！一点渣都不准留。”

这是我父亲生前亲手栽下的皇血草，

也是给母亲做还魂丹最重要的一味药。

父亲说草药有灵，会护得我们世世平安。

看见家丁手中锋利的斧子，我忍不住出屋阻止：“不要！”

众人一愣，都悄悄观察傅沉渊的反应。

傅沉渊却冷哼，

“怎么，是想故意害丝丝身体不舒服？还是说又想要银子了。”

我咬咬牙，攥紧了腰间的佩刀，

小时候我总是一身药味，人人都说我是怪小孩。

只有傅沉渊赶走了欺负我的流氓，还说要给我护一辈子镖。

土匪进城那日，我把满身血污昏迷不醒的他藏在这片皇血草田里。

他醒来时便将身上佩刀解下给我防身，

还许诺，等他剿匪平安归来，定娶我为妻，

永生永世不分离。

我努力不去回忆，压下心中屈辱，

向着傅沉渊的方向扑通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是我错了。”

“求求夫君和嫂嫂不要毁掉我的草药。”

没料到我会这副样子，傅沉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由自主松开柳丝丝的手，想扶我起来，

柳丝丝却尖叫起来“啊！谁的狗咬我……”

她摔倒在地，一只小狗正摇着尾巴，

那只小狗是我从小养大的，日日为我看守药田，最是乖巧亲人。

傅沉渊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将我推倒在地，又一脚踢开小狗，

“连只狗都管不好，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他转身扶起柳丝丝，冲着家丁们大喊，

“还愣着干嘛，快动手啊，把这只不懂事的畜生也一并收拾了！”

草药一片片地倒下，小狗发出哀鸣。

“不要！”我冲上前，拔出佩刀，谁阻止我就砍谁，

直到佩刀被斧子砍碎了，我的双手也沾满鲜血。

“叶锦岚！你疯了吗。”傅沉渊大惊失色，

他低头看见地上碎掉的佩刀，还刻着他的名字，

傅沉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你还怀着孩子，这是何苦……”

他情不自禁松开了搂着柳丝丝的手，想要拥抱我。

柳丝丝却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沉渊，别忘了你哥哥是为谁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