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威慑
林天与怀中的林月璃，并非血脉相连的亲兄妹。
林月璃，是林天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亲，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从路边捡回来的弃婴。
说起这位已经故去的养父，林天心中情绪复杂，此人虽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
在林天穿越而来之际，这位父亲便已然撒手人寰，但这些年来，他对林天以及林月璃的悉心照料，却是实实在在，做不得半分虚假。
他将林月璃视若己出，疼爱有加，而林天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自幼体弱多病，常年汤药不离口，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那些年，养父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家中诸事，竟多半是靠着年幼的林月璃在操持。
别看这小丫头平日里胆子不大，遇事容易惊慌，但对林天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尽心尽力。
可以说，林天这副病弱的身子能撑到他穿越过来，林月璃功不可没。
三年前，父亲被黑水门那伙毫无人性的泼皮无赖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含恨自绝。
也正是在那时，林天的一缕残魂穿越至此，占据了这具濒死的躯壳。
他别无选择，只能强撑着病体，挑起这个破碎家庭的重担，即便身体状况依旧糟糕，他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面对黑水门张三那伙人的步步紧逼和无尽的债务催讨，林天不得不站出来，凭借着前世零星的知识和一些算不得高明的技能，在这龙蛇混杂的四方城中艰难求生。
只是，黑水门的债务就是一个高利贷，无论他如何努力，永远也不可能还不清。
如今，林月璃唯一的依靠，便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了。
轻轻将熟睡的林月璃安置在床上，掖好被角，林天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屋子，以及那些残肢碎肉，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默默地找来铁锹，就在院子角落里，动手挖掘起来。
泥土翻飞，很快便形成了一个不浅的土坑。
随后，林天面无表情地将地上的碎肉残肢一一清理干净，尽数扔进了坑中，再覆上新土，用力踩实。
夜色渐浓，林天做完院中的一切，并未立刻返回屋内，而是静静地立在院门之外，目光投向漆黑的巷道深处。
这三年在四方城底层的摸爬滚打，让他对黑水门那伙人的行事作风了如指掌。
那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亡命之徒，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而且报复之心极重，从不拖延。
刘狗腿既然在临死前将自己的怀疑传了出去，那么无论真假，以黑水门的霸道，都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兄妹。
今夜，必然会有人上门。
“躲是躲不过的。”林天心中自语，眼神平静无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数十道黑影出现在巷口，气势汹汹地朝着林家小院逼近。
林天眼神一凝，不慌不忙地转身，轻轻合上了院门，他的指尖，正摩挲着那块担山武馆的弟子令。
一伙人很快便来到了林天跟前，为首之人是一个身材中等，眼神锐利的汉子，正是黑水门中颇有权势的一位管事，杨立。
他身后，数十名黑水门精锐帮众手持兵刃，杀气腾腾，远非先前张三、刘狗腿那样的街头泼皮可比。
杨立一眼便看到了独自站在门口的林天，他双眼微眯，露出一丝审视：“你就是林天？”
林天面色平静，迎着对方的目光，淡淡道：“是我，杨管事深夜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小院，有何贵干？”
“贵干？”杨立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火光在他脸上跳动，“小子，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吴管事、张三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杨管事这话从何说起？”林天语气不变，“吴管事他们如何死的，我一概不知。”
“我林天不过是个刚入门的武馆学徒，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得了那么多人？”
“还敢狡辩！”杨立眼中厉色一闪，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论你承不承认，今天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就在此时，林天缓缓抬起了右手，一枚刻着“担山”二字的令牌，在他掌心清晰可见。
“杨管事，”林天的声音带着一股戏谑的意味，“你这是……要对担山武馆的弟子动手吗？”
杨立的动作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在那块令牌上，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
他自然认得这令牌，也清楚担山武馆在四方城的份量，情报中确实提及这小子报名了担山武馆，却没想到竟是真的。
黑水门虽然势大，但公然袭杀担山武馆的弟子，无疑会激怒担山武馆。
那位馆主可是一个狠人，那种后果，即便是黑水门，也需要掂量掂量。
“哼！”杨立的面皮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杀意。
“好，很好！”杨立咬着牙说道，“担山武馆，我黑水门给这个面子。”
“不过，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担山武馆的规矩，入门弟子只有三个月的保护期。三个月内，你若不能成为真正的武者，就会被踢出武馆！”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森冷：“到时候，我看谁还能护着你，我们走。”
说罢，杨立猛一甩袖，带着一众手下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天凝视着杨立等人消失在巷道的尽头，直到那杂沓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他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
“狐假虎威的感觉，倒也不赖。”林天低声自语，掂了掂手中的担山武馆弟子令牌。
“就冲今夜这一出，那一百两银子的报名费，花得不亏。”
若非这块令牌所代表的担山武馆的威慑，今夜他与月璃，恐怕难逃一劫。
但林天心中清楚，这种依靠外力的庇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正如杨立所言，三个月的保护期一过，若是他不能成为真正的武者，担山武馆便不会再理会他的死活。
届时，黑水门的报复将会卷土重来。
“实力，一切的根本还是实力。”林天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他不再耽搁，转身返回院内，将院门紧紧关上。
此刻，他没有丝毫睡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磨皮！
今日在购置药材时，他特意额外购买了十份磨皮境界所需的修炼资源。
寻常武者磨皮，每日吸收的药力有限，且需耗费大量精力恢复，进展缓慢。
但他不同，有着神通苍木之心加持，他修炼时几乎感受不到疲惫，消耗速度远远赶不上恢复速度，现在的他就是个永动机。
“三个月？”林天握了握拳，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今夜就可炼皮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