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孝庄身边的现代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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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木兰秋狝

炕洞里的鸽血红宝石还透着幽光,承乾宫的窗纸就被三更的梆子声震得发颤。阿槿跌跌撞撞掀开门帘,鬓角的雪花化在汗湿的脸上:“小主!养心殿来人了,说...说万岁爷在木兰围场染了风寒,高热不退,太医院都没辙了!”

苏研正将半片乌头干碾成粉,闻言指尖一哆嗦,药碾子“咚”地砸在案板上。上个月慧妃往排水口塞的毒药还藏在炕洞,这会儿康熙就突然病倒?她盯着药碾里的黑色粉末,想起张院正前天查房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今年围场的雾凇格外重,万岁爷怕是着了湿气。”

养心殿的明黄灯笼在雪夜里晃成条火线,苏研跟着内侍跑过覆雪的丹陛,听见殿内传来孝庄压抑的咳嗽声。寝殿里熏着浓浓的艾草味,却掩不住那股病态的燥热。康熙斜靠在铺着白狐裘的龙床上,往日锐利的眼睛此刻闭得紧紧,额头上敷的帕子已被烫得半干,龙须乱得像团湿草。

“太医院的方子都试过了,”孝庄握着龙头拐杖的指节发白,银簪子在烛火下晃出冷光,“什么人参白虎汤、紫雪丹,灌下去跟泼在石头上似的。”苏研俯身诊脉时,触到那脉搏快得像擂鼓,再掀开被子角——康熙小臂上竟起了成片的红疹。

“这不是普通风寒!”她猛地抬头,撞进孝庄鹰隼般的目光里,“万岁爷是外感风寒,内有郁热,再加上围场湿气重,邪毒入里了!”话音未落,首席太医吴之鼎“哼”了声,山羊胡子抖得厉害:“宁常在慎言!万岁爷龙体岂能容你妄下断言?”

这吴之鼎正是当年给生母诊病的太医,此刻他袖中露出的玉扳指,竟和慧妃宫里的萨满图腾同个纹样。苏研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目光落在铜盆里发黑的药渣上:“吴院判的方子用了九味羌活汤,辛温燥烈,只会让郁热更甚!”

“放肆!”吴之鼎气得差点晕过去,“你个汉军旗的丫头懂什么?《伤寒论》明言‘风寒表实证当用辛温’!”孝庄却敲了敲拐杖:“让她说完。”苏研深吸口气,从袖中摸出个白瓷瓶——那是她用烈酒泡了薄荷草的“宝贝”。

“奴才请命,”她拔掉瓶塞,浓烈的酒气瞬间冲散艾草味,“用此酒擦拭万岁爷周身大血管处,可引热外出,迅速降温!”“荒唐!”吴之鼎跳起来,朝孝庄作揖,“太皇太后明鉴,酒性辛热,入体必助邪火,恐致血崩而亡啊!”

殿内的太医们齐刷刷跪倒,帽翅在金砖上投下黑压压的影子。苏研盯着康熙烧得发紫的唇瓣,想起现代急诊室里用酒精擦浴的场景,心一横跪得更直:“若按吴院判的方子,三日内万岁爷必因热闭心包而昏迷!奴才愿以性命担保,此法若无效,甘愿受凌迟之刑!”

孝庄的拐杖在地面上点出个坑,老太后盯着苏研眼中的血丝,忽然想起昨日秦公公回禀的分参之事。这丫头敢把千年人参分给敌人,自然也敢拿皇帝的命赌前程。“拿酒来。”她突然开口,吓得吴之鼎差点咬掉舌头。

内侍捧来铜盆,苏研将烈酒倒进去,又撒了把提前备好的冰片。冰凉的酒液擦上康熙锁骨时,那龙躯猛地一颤。她指尖划过天河水穴,感受到皮下滚烫的血脉在酒精刺激下奔腾,仿佛能听见邪热被逼出体外的滋滋声。

“擦腋窝、肘窝……”她头也不抬地吩咐小蝉,“用力擦,擦到皮肤发红!”吴之鼎在旁急得直搓手,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是要弑君啊...”孝庄却按住他的肩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还有多少不按常理出牌的本事。

整整两个时辰,承乾宫的烈酒几乎被搬空。当苏研用最后一点酒擦拭康熙足心涌泉穴时,那一直紧绷的龙颜竟缓缓舒展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出汗了!”小蝉惊喜地叫起来,孝庄立刻伸手去探康熙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果然降了些。

“继续擦,直到汗止。”苏研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后背的旗装已被自己的冷汗浸透。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晨光爬上龙床时,康熙突然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虽仍带着病气,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他盯着苏研沾着酒渍的袖口,又看看地上半干的帕子,沙哑着嗓子问:“你...用了什么法子?”吴之鼎立刻上前:“万岁爷!是这宁常在用烈酒胡来,险些误了...”

“闭嘴!”康熙撑着胳膊坐起来,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吴之鼎,“朕醒来时觉得通体舒泰,比喝了十剂药都强。”他转向苏研,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从何处学来的这等医术?既知引热外出,为何又用寒凉的酒?”

这问题若是答不好便是杀头之罪。苏研垂眸叩首,指尖掐着掌心的穴位让自己冷静:“奴才曾在江南遇过游方郎中,他说‘病热者,当以寒引之,以酒为使,可通经络,散郁热’。奴才斗胆一试,幸不辱命。”她将现代医学知识裹进“游方郎中”的壳子里,眼角余光瞥见孝庄嘴角不易察觉的弧度。

三日后康熙便能在暖阁批阅奏折,只是看向苏研的眼神越来越深。那日她去送复诊药方,刚踏进门就见康熙将奏折推到一边:“你且站着。”龙书案上放着个紫檀木匣,他用朱笔敲了敲匣盖:“朕问你,除了诊病开方、调配烈酒,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本事?”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苏研脸上,她看见康熙眼中除了帝王的审视,竟还多了些好奇。就像小时候在古玩市场,父亲看见件包浆奇特的老物件,总想剥开皮壳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宝贝。

“奴才所学不过皮毛,”她福身时注意到康熙袖口新换的龙纹里,竟绣着几缕金梅花,“只盼能为万岁爷分忧。”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内侍的通报:“慧妃娘娘遣人送来了鹿血羹,说是为万岁爷补身子。”

苏研握着药方的手指骤然收紧。鹿血性热,正是康熙此刻最忌的东西。她抬眼看向康熙,却见他盯着那碗血色羹汤,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哦?科尔沁的孝心,倒是来得及时。”

那笑容让苏研背脊发凉。慧妃明知康熙热病初愈,为何还送鹿血?难道她就不怕皇帝龙颜大怒?还是说...这碗鹿血羹里,藏着比乌头更狠的算计?

暖阁里的自鸣钟“滴答”走着,康熙用银匙搅着鹿血羹,匙柄上的红宝石映着光,像极了炕洞里那颗鸽血红。苏研忽然明白,孝庄那日说的“雪雁迷了路”,恐怕不只是指慧妃,更是在提醒她——这深宫里的每一步,都可能踩在别人挖好的陷阱上。

“宁常在,”康熙忽然放下银匙,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你说,这碗鹿血羹,朕是该喝,还是不该喝?”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苏研望着龙书案上那方“正大光明”的匾额,只觉得那四个字在烛火下扭曲起来,变成无数根看不见的针,正齐刷刷刺向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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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血色鹿羹在鎏金碗中翻涌!康熙“该不该喝”的诘问如冰锥悬喉!龙书案上“正大光明”匾在烛火中扭曲成万道毒针,慧妃的杀机裹着鹿血腥气扑面而来。苏研指尖还残留为帝王退热时的酒渍,此刻却要在这碗羹汤里辨出砒霜或蜜糖。孝庄“雪雁迷途”的警示在殿梁间盘旋,鸽血宝石的幽光与鹿血羹的红在视网膜上灼烧成诡谲图腾。暖阁自鸣钟滴答如丧钟,宁常在的答案将决定——谁是执刀人,谁是俎上肉。【火速加入书架】,看医女如何在弑君命题下剖出绝地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