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阴兵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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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半铃音惊破胆 黄河古道引征程

胡天青站在窗前,望着乌鸦消失的方向,掌心仍残留着那枚腰牌的冰冷触感。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罗盘指针偶尔轻微震颤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缓缓合上《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将书页压在桌角,转身走向樟木箱,准备把腰牌锁进去。

就在铜锁扣上的刹那,一阵刺耳的铃音突兀地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穿透墙壁、地板、天花板,直钻入耳膜。胡天青猛地一震,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当他环顾四周时,却发现桌上那只老式铜铃——祖父生前最爱挂在书房里的那一只——正在无风自动,铃舌剧烈晃动,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叮当”声。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按住铃身,却在指尖触及的一瞬间感到一股寒意顺着手臂窜上脊背。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收回手,再抬头时,窗外的雾气不知何时浓重了许多,月光被遮得只剩一层朦胧的轮廓。玻璃窗上,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滑动的痕迹,像是有人用手指慢慢刮过表面。

胡天青的心跳开始加快,他迅速拉上窗帘,点燃了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取出祖传的青铜罗盘,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将那块腰牌搁在罗盘正中。

指针微微震动了一下,接着猛然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咔”的一声定格——方向不是南海,而是黄河下游!

胡天青瞳孔收缩,脑中闪过祖父笔记中的只言片语:“龙鳞船……镇海图志……阴兵借道……”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连门都没关严实。

与此同时,王援朝刚回到家中,正坐在床边擦拭他的56式工兵铲。忽然,电话铃响了。他皱眉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接起电话,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老王,你爸当年炸过的那个地方,最近出事了。”

王援朝眉头一挑,“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了一句:“黄河渡口,铁索浮棺现世,你最好来看看。”

电话随即挂断。

王援朝盯着话筒许久,才缓缓放下。他低头看着手中泛黄的照片,那是父亲留下的爆破手册里夹着的一张旧照。照片背景是一座古旧的码头,隐约可见一艘半沉的船只,甲板上赫然刻着几个模糊的字迹——观山太保令。

他咬紧牙关,将照片收好,拎起帆布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工具和火药。他知道,有些东西,终究是逃不掉的。

另一边,杨文锦刚刚整理完她的研究资料,准备休息。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警觉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望去,只见门口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裹,没有人影。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门取了进来。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残缺的《海错图》,封面斑驳,边缘卷曲。她翻开第一页,便被一段朱砂批注吸引:

**“永乐九年,观山太保携龙火琉璃盏镇南洋恶蛟。”**

她瞳孔一缩,手指轻抚那行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句批注,与她在土司墓中见过的一段女书文字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一种笔法。

她立刻翻找笔记本,将那段女书抄录对照,果然发现其中暗藏玄机。若将两处文字拼接,竟能解读出一句完整的话:

**“归墟之下,九阴锁魂咒始于此。”**

她心头一震,意识到这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刻意为之的安排。她迅速收拾行李,带上必要的文献与香炉,决定立刻启程北上。

三人各自出发,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国营招待所的房间里,胡天青靠在窗边,手里握着那块腰牌。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钟楼刚刚敲过十点。他听见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王援朝提着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杨文锦。

“你们也来了?”胡天青开口,语气平静,眼神却透着一丝紧张。

“你打电话说有急事。”王援朝坐下,从包里拿出那张照片,“我这边也有新线索。”

杨文锦将《海错图》摊开在桌上,指着那行朱砂批注,“这段话背后还有隐藏的信息,它指向的是黄河下游某处古渡口。”

胡天青点头,将腰牌和罗盘摆在桌上,指针依旧坚定地指向同一个方向。

“看来,我们都被这枚腰牌引来了。”他说。

王援朝盯着罗盘看了许久,忽然开口:“我爸当年在黄河执行任务时,曾经提到过一个地方——‘铁索浮棺’。”

“什么意思?”杨文锦问。

“据说那里有一艘沉船,船上绑着铁链,棺材漂在水面上,无论怎么打捞都捞不上来。而且,每到月圆之夜,都能听到船上有号子声,像是一群人在操练。”

空气一时凝滞。

胡天青缓缓开口:“我记得祖父笔记里提到过,观山太保曾在黄河设下‘阴兵栈道’,用来镇压某种力量。而开启这条栈道的关键,正是这块腰牌。”

杨文锦脸色微变:“如果这是真的,那说明我们面对的东西,远比想象中更古老、更危险。”

王援朝冷笑一声:“但凡能炸开的,都不是问题。”

胡天青没说话,只是重新打开《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翻到一页泛黄的纸页。纸上画着一幅诡异的地图,标注着一条通往黄河深处的路线,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龙鳞船现,九阴锁魂咒将解。”**

他抬起头,看向两人,“这次,我们不只是去探险。”

“是去解开一个六百年前的诅咒。”

杨文锦轻轻摩挲着《海错图》的封面,忽然说道:“我有种预感,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走上这条路。”

王援朝皱眉,“什么意思?”

杨文锦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陌生男子闯了进来,满脸惊恐。

“你们……你们不能去黄河!”他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那边……那边……”

胡天青站起身,目光如刀,“那边怎么了?”

男人嘴唇哆嗦,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此刻猛地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脖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内部撕扯着他。

下一秒,他重重摔倒在地上,眼睛睁得极大,嘴角流出黑色液体。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王援朝蹲下查看尸体,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人……嘴里有血泡,指甲发紫……像是中毒。”

杨文锦迅速掏出香炉,往炉中撒了一撮粉末,火焰腾起时,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她低声念道:“蛊毒……有人在监视我们。”

胡天青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枚腰牌上阴刻的四个字:**观山太保令**。

他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仿佛来自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