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控制修真界，从青岚宗开始
卯时三刻，青岚宗后山的晨雾还未散尽。药园执事周显踏着青石阶缓步而上，手中捧着的青玉丹盒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作为宗门内资历最老的执事之一，这条通往太上长老闭关处的山路，他每月初一都要走上一遭。
“周师兄又来送药了？“守在山腰处的执法弟子笑着打招呼，目光在那精致的丹盒上停留片刻，“这次是丹堂哪位长老炼制的？“
周显微微颔首：“是青玉子长老亲手炼制的'玄灵龟息丹'，用了药园今年最好的清心莲。“他说着，轻轻掀开盒盖一角，露出里面九颗龙眼大小的碧色丹丸，浓郁的药香立刻弥漫开来。
执法弟子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之色：“不愧是青玉子长老的手笔，光是药香就让人神清气爽。“
周显合上盒盖，继续向山上走去。转过最后一道山崖，寒铁洞府那黝黑的石门已近在眼前。这座由千年寒铁铸就的洞府，是太上长老岚玄真人闭关三百年的所在。石门上密布着古老的符文，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他如往常一般将丹盒放在洞府外的青玉台上，后退三步，恭敬地叩门三声：“太上长老，本月的'玄灵龟息丹'已送到。“
石门内传来沙哑的回应：“放下吧。“
周显行礼退下……
洞府内，岚玄真人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这位活了近千年的元婴初期修士，身形枯槁得如同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他伸出颤抖的手，枯枝般的五指在触碰到丹盒时微微一顿。
“这次的丹药...“
岚玄真人的神识在丹盒上扫过，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九颗碧色丹丸静静地躺在青玉盒中，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他取出一颗放在鼻尖轻嗅，熟悉的药香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腥甜。
“青玉子这小子的手艺倒是又精进了。“岚玄子喃喃自语，将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入腹的瞬间，化作一股温润的灵力流向四肢百骸。岚玄子满意地点点头，又接连服下两颗。随着药力化开，他感觉久滞不前的修为似乎又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果然是好药...“
岚玄真人于是运功化开药力，忽然眉头一皱。紫府中的元婴毫无征兆地颤动了一下，表面浮现出几道蛛网般的暗纹。这异常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无踪。
“奇怪...“
岚玄真人心生警惕，立即内视检查。元婴、经脉、丹田，一切如常，方才的异状仿佛只是错觉。他沉吟片刻，将剩下的丹药收入袖中，决定暂时停用。
就在这时，寒玉床下的锁灵链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些用来束缚灵力外泄的锁链，此刻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轻轻摇曳。岚玄真人脸色大变，急忙掐诀镇压，却发现那些暗纹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锁灵链。
“这是...蛊毒？！“
岚玄真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立刻运转元婴，想要逼出体内毒素，却惊恐地发现那些暗纹正顺着灵力循环，缓缓蚕食着他的本源。更可怕的是，这毒素如同附骨之疽，任他如何运功都难以驱除。
“是谁？！“岚玄真人怒吼，声音在洞府内回荡，“竟敢对老夫下毒？！“
回答他的只有锁灵链越来越剧烈的震颤声。那些被夜无尘混入药圃土壤的虫卵，早已通过清心莲渗入丹药，此刻正在一位元婴修士体内苏醒。
药园深处，夜无尘正在灵泉边清洗药锄。晨光透过茂密的灵药，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看似普通的药园弟子，怀中藏着的青铜小印此刻正微微发烫。
“公子，姓周的成了。“
赵无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夜无尘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清洗着药锄上的泥土：“岚玄子服了几颗？“
“三颗。“赵无炎凑近一步，“守山弟子说，洞府内似乎有异动。“
夜无尘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他直起身，将药锄靠在灵泉边的石头上，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那里，寒铁洞府正隐没在晨雾之中。
“三颗足够了。“他轻声道，“以那老东西的谨慎，发现异常后定会停用。“
赵无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若是他强行逼毒...“
“无妨。“夜无尘取出青铜小印在手中把玩，“虫皇的蛊毒若是这么容易破解，当年幽冥圣教也不会令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了。“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暗红色的颗粒。这些看似普通的药肥，实则是用虫皇之力培育的蛊种。来到药园后，他借着给清心莲施肥的机会，将这些蛊种混入了药圃最深处。
“青玉子长老炼丹时，用的正是那片药圃的清心莲。“夜无尘将玉瓶收回怀中，“那些蛊种随着灵药入炉，在炼丹过程中已经与药力完美融合。“
赵无炎恍然大悟：“所以丹药检测不出异常？“
“不仅检测不出，“夜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反而会因为药效增强而受到称赞。“
正午时分，夜无尘如常地在药园中忙碌。除草、施肥、浇水，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无可挑剔。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个勤勉的药园弟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弯腰时，怀里的小印会传来微弱的脉动。那是虫皇在感应远处的蛊虫，虽然以夜无尘如今筑基大圆满的真实修为，只能调动虫皇亿万分之一的力量，但这已经足够——那些蛊毒会像正常药毒般潜伏七日，待完全融入元婴后，便会真正发作。
他摩挲着青铜小印，感受着虫皇传来的模糊感应。印纽上，虫形图腾的眼睛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
“七日...“夜无尘轻声自语，“足够让老东西的元婴改姓夜了。“
山风拂过药田，带着清心莲特有的苦涩香气。夜无尘转身没入渐浓的暮色中，小印上九头凶兽的浮雕在最后一缕夕阳下泛着冷光，唯独虫形图案的复眼偶尔闪过猩红。
夜深人静时，寒铁洞府内的震颤已经停止。岚玄真人盘坐在寒玉床上，枯瘦的脸上布满冷汗。经过半日的运功逼毒，他终于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蛊毒，但元婴表面的暗纹却丝毫未减。
“来人！“他沙哑地呼唤，声音在洞府内回荡。
片刻之后，守在洞府外的执法弟子匆匆进来：“太上长老有何吩咐？“
岚玄真人强压着怒火，沉声道：“去把今日送药的执事叫来，老夫有话要问。“
执法弟子面露难色：“回禀长老，现在已经子时了，周执事恐怕已经歇下...“
“混账！“岚玄真人怒喝一声，锁灵链应声而响，“老夫的话不管用了吗？“
执法弟子吓得连忙跪地：“弟子这就去！“
待弟子离去，岚玄真人疲惫地靠在寒玉床上。他取出一颗未服用的丹药，放在掌心仔细端详。碧色的丹丸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任谁看了都会说是上好的灵药。
“到底是谁...“岚玄真人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能在青玉子的眼皮底下做手脚？难道……“
与此同时，药园的茅屋内，夜无尘正闭目打坐。青铜小印放在膝前，印纽上的虫形图腾微微发亮。忽然，他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发现了吗？可惜太晚了...“
他伸手轻抚小印，感受着远处蛊毒的脉动。那些潜伏在岚玄真人元婴中的蛊毒，此刻正如无数细小的虫卵，缓缓吸收着宿主的灵力，等待破茧而出的那一刻。
“七日之后...“夜无尘轻声呢喃，“青岚宗该有个新主人了。“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药园笼罩在妖异的红光中。夜无尘的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那影中隐约呈现出九头凶兽张牙舞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