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逆鳞劫

螣蛇骨座上凝着千年不化的霜华。

相柳指尖抚过玉卵新生的龙鳞，蓝金纹路竟在他触碰时化作锁链状缠上手腕。幼龙虚影盘踞在锁骨处吞吐寒雾，尾鳍扫过之处，冰晶沿着神君苍白的肌肤绽开曼陀罗纹——那是北冥禁术反噬的印记。

“尊上，归墟海眼沸腾三日了。”玄甲卫跪在阶下，铁胄上届满冰碴。

玉卵突然发出嗡鸣，蛋壳裂缝渗出淡金血丝，竟在寒玉地面绘出归墟舆图。相柳瞳孔微缩，图中标注的红莲业火处，分明是他百年前封印梼杌凶骨的所在。

西王母的传音羽箭破空而至，箭尾系着半副鲛绡，上面用龙血写着：“朔月之夜，归墟相见。”玉卵突然暴起撞向羽箭，蛋壳与箭簇相击迸出火星，竟在虚空烧出《洛书》残卷的图腾。

“想去？”相柳扣住躁动的玉卵，指腹抹去蛋壳沾染的龙血。幼龙虚影突然咬住他虎口，琉璃瞳泛起妖异的赤金，额间冰棱印记与归墟舆图上的红莲业火产生共鸣。

夜半北冥起黑潮时，相柳已立在归墟断龙礁。玉卵被他用霜链系在腰间，蛋壳表面浮起龙爪状凸起，每次撞击都让捆仙锁崩开一道裂痕。海眼深处传来梼杌的嘶吼，镇压凶骨的八十一根镇魂钉正被业火烧得通红。

“神君果然舍不得祖龙遗物。”西王母从滔天浪涌中现身，掌心托着的正是当年镶在祖龙逆鳞上的沧海月明珠。

玉卵突然爆发龙吟，声浪震碎三丈内的礁石。相柳额间冰棱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暗金的神纹，那是......半枚逆鳞的形状。海眼深处突然射出万道金光，被封印的祖龙逆鳞冲破桎梏，与玉卵发出的霞光融成惊天光柱。

“原来如此！”西王母捏碎月明珠，珠粉凝成弑神箭直指玉卵，“三百年前你用半枚逆鳞替她挡天劫，如今竟把剩下半枚炼成......”

相柳徒手握住箭矢时，整片归墟海域瞬间冰封。玉卵趁机挣脱束缚，蛋壳裂缝中伸出完整的龙爪虚影，竟生生撕开了海眼封印。梼杌残魂咆哮着冲出世时，幼龙虚影忽然凝实，一口吞下凶兽本源火。

天地骤暗。

相柳在混沌中抓住下坠的玉卵，发现蛋壳裂缝已成龙睛形状。透过半透明的金膜，隐约可见蜷缩的龙崽额间嵌着冰蓝鳞片——正是他当年在弱水河底丢失的本命鳞。

“孽障。”他扯断霜链将玉卵按在心口，任龙崽隔着蛋壳啃噬灵髓。归墟开始崩塌时，西王母的惊呼混在风里：“你竟把神格养在龙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