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佛心怒目，断崖惊鸿
夜风呜咽。徽式大宅门前，枯叶卷动。中年和尚盯着陈凡，僧袍无风自扬。一股无形压力弥漫。
“施主，贫僧再问一次，为何纵妖行凶？”和尚声音沉凝，带着金刚怒目之威。
陈凡嘴角玩味不减，添了几分冷冽：“大师，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里面那些，披着人皮，干的却是畜生不如的勾当。你说，这披了人皮的妖魔，跟真正的妖魔比起来，哪个更该死？”
话音未落，和尚动了！一步踏出，地面微震。他身形魁梧，动作迅捷，一掌直取陈凡面门。
陈凡错步，避开掌风。这和尚，看着慈眉，动手干脆。
两人拳脚相搏。和尚掌法大开大合，刚猛。陈凡身形灵活，招式狠辣实用。
“砰！”陈凡格挡推山掌，手臂发麻。和尚力气大。
陈凡口中调侃：“大师这身手，不去当武术指导可惜了。”
和尚冷哼：“施主身手不凡。路数不似中原正统，有沙场搏命的狠厉。军旅出身？”
两人拳来脚往，兔起鹘落间已拆数十招。空气中只听衣袂破风与拳脚交击声。
斗至酣处，两人额头见汗。同时收招，拉开距离。
“不打了。”
陈凡摆手，喘息，“大师这身板，我吃不消。”
和尚看他，胸膛起伏。合十念佛号：“施主心思玲珑，贫僧佩服。宅中妖物，终究祸害。”
陈凡笑，摸出佛珠抛给和尚：“大师，接着。”
和尚接过，脸色变。他端详，指尖捻过佛珠。
“此佛珠开光，蕴护身法力。”
和尚沉声，“来历不明，需查证。”
他看陈凡：“施主刀法，贫僧未见。不似道门，真如战场刀法，招招致命。师承何派？”
陈凡耸肩：“电视上学的，瞎练的。”
和尚语塞。这小子，嘴里没实话！
就在这时，徽式大宅内，妖气骤然浓烈数倍！腥臭怨毒化为实质，作呕。木门“咯吱”作响。
和尚面色变。“不好！”
陈凡神情肃。两人对视，冲向大宅。
推开客厅门，血腥味扑面。客厅内，谢富贵、赵详、王二麻子消失。地上，三具被抽筋扒皮、血肉模糊的残骸。黄皮王丽背对，佝偻着身子，咀嚼声毛骨悚然。她啃食着。妖气冲天，双眼闪烁赤红妖光。王丽的清明，此刻微弱，将彻底吞噬。
“畜生！”陈凡低喝。他从笛盒布袋抽出【环首刀·百炼】！长刀出鞘，寒芒闪。
陈凡低喝：“神通，【斩鬼】斩！”
体内暖流涌向手臂，指尖抹刀身，鲜血渗入。环首刀嗡然作响，殷红煞气缠绕刀身！【镇狱伏魔刀】第一式——怒斩业火！此刀专斩邪念，焚烧罪业！
陈凡身影电闪，一刀挟炽热刀芒，劈向黄皮王丽后心！
黄皮王丽察觉，猛然回头，清秀脸庞狰狞扭曲，嘶吼。她不闪不避，伸利爪硬撼刀锋！
“铛！”火星四溅！陈凡虎口剧震，连退数步。黄皮妖物力量强了不止一筹！境界差距大。
“大师，掠阵！”陈凡高喝。左手拔出腰间青铜断剑。断剑出，苍凉战场煞气席卷！煞气与环首刀业火交织，压制黄皮王丽妖气。
陈凡双兵扑上，与黄皮王丽战作一团。
和尚惊讶。这年轻人，手段多，断剑邪门。
黄皮王丽妖气暴涨！阴冷邪恶气息喷薄而出，空气凝固。
“不好！它要突破了！”
和尚惊呼，淡定不再。
“妖物若入凝丹境中期，配合妖域，贫僧难敌！”
他佛门第四境“降伏障”后期，深知凝丹境妖物可怕。
和尚双手合十，诵念真言，周身佛光大炽。
他怒喝：“大威天龙！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右掌推出！
嗡——金色掌印，煌煌天威，破空。正中黄皮王丽胸口！
“嗷——！”黄皮王丽凄厉惨叫，身躯倒飞，撞破土墙！
“就是现在！”陈凡抓住机会，脚下发力，欺近倒地黄皮王丽。【环首刀·百炼】怒斩业火催动极致，刀身赤红，散发高温！
“破！”陈凡用尽全力，一刀刺入黄皮王丽小腹丹田——妖丹所在！
噗嗤！
一声轻响。黄皮王丽身躯僵住，赤红双瞳黯淡。
徽式大宅为中心，笼罩丰年村的淡黄妖域，寸寸碎裂，化为荧光消散。妖域破，村内活人气息断绝。此地，死域。
黄皮王丽妖气退去，暴戾意识消散。王丽清秀脸庞，狰狞褪去，茫然与解脱浮现。
她看陈凡与和尚，张嘴，身形透明。
“多……谢……”
她颤抖，摸出沾血旧手机，递向陈凡：“这里……名单……被拐孩子女人……卖去的地方……求你……”
陈凡接过手机，冰凉。
王丽魂体暗淡，看陈凡，哀求：“我女儿……求你……妥善安置……虽是畜生强迫我生……终究我的骨血……”
陈凡看她几近消散的魂魄，点头：“放心，我会的。”
他拿出手机，拨通灵月电话。
“喂，陈凡？你那边怎样？又惹麻烦了？”灵月声音传出。
陈凡简述丰年村事，报地址：“……情况如此，尽快带人处理后续，尤其，刚出生女婴，情况不好。”
挂断电话，陈凡对王丽：“你听到了，很快有人来，孩子会妥善安置，平安长大。”
王丽魂体似得安慰，指大宅角落破旧狗窝。陈凡与和尚走近，肮脏草堆里，破布包裹瘦小婴儿蜷缩，面黄肌瘦，气息微弱。刚出生不久。
和尚上前，指点婴儿眉心，佛力渡入，维持她微弱生命之火。
“王二麻子畜生！”陈凡看婴儿惨状，怒骂。他想起王丽被妖性吞噬，妖气未向狗窝扩散，拼清明保护孩子。
陈凡看王丽，问：“你还有什么心愿？”
王丽魂体顿，眼中闪希冀：“想见爹娘……吃他们做的饭……”
“好，我答应你。”陈凡应下。
和尚皱眉，想说什么，叹息。佛门戒律，王丽魂魄当入轮回受判。陈凡此举，逆数。
手机响起，灵月来电。
“陈凡！十分钟到丰年村村口！山路难开！”灵月抱怨。
陈凡看怀中婴儿苍白脸色。和尚沉声：“贫僧佛力暂缓，女婴若不及时救治，恐……”
陈凡不再耽搁。他解下外衫，包裹婴儿，绑在胸前。
“大师，我先带孩子下山，后续拜托你们。”
他取出玉瓶，对王丽魂体轻声：“委屈你先安身。”
微光闪，王丽魂魄收入玉瓶。陈凡贴身收好玉瓶，对和尚：“佛珠来历，大师查明，望告知。”
他再拨灵月电话。
“喂！陈凡你又干嘛！催命呢！”灵月不满。
“别废话，直接到山脚下等我，丰年村西边断崖下面！”陈凡打断。
灵月惊：“断崖？！”
她应下。
挂断电话，陈凡转头对错愕和尚，露出白牙：“大师，站远点，看我表演绝活儿！”
不等和尚反应，陈凡抱婴儿，冲向村子边缘断崖！他身影在断崖边缘没有停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夜风呼啸，和尚僵原地，嘴巴张开，风中消散“阿弥陀佛……”
山脚下，灵月、明惠，以及穿着龙虎山道袍的年轻道士宋谦，等待。
宋谦非要看热闹。
“这陈凡搞什么鬼？断崖底下等他？”明惠挠头。
宋谦兴奋：“有好戏看了！”
灵月感应，猛抬头望向漆黑断崖。月光下，一道黑影，不可思议速度，从数十米高断崖飞驰而下！
“我靠！那是什么？！”明惠失声。
宋谦惊得眼珠瞪出。
黑影空中调整姿态，重落不远处，激起尘土。尘土散，露出陈凡惫懒笑容的脸。他怀抱襁褓。
“嗨，三位，久等了。”陈凡平静打招呼。
灵月、明惠、宋谦三人，张嘴，半天说不出话，下巴掉地。
这……这家伙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