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躺平摆烂,抓只女诡异养我
北华城,第四城区,凌晨。
玄武小区公园的小树林里,夏末的蝉鸣稀稀拉拉,带着点有气无力的调调,像是刚加完班的社畜。
季临渊晃晃悠悠地走在鹅卵石小径上,手里的哈啤还剩小半瓶,冰凉的酒液顺着瓶口淌了些出来,沾湿了他那件洗得发白、领口有点松垮的T恤。
他刚从小区门口那家“老胡烧烤”出来,腰子、板筋、大生蚝,再配上几瓶冰啤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虽然他现在对的不是月,而是路灯下自己被拉得老长老长的影子。
“嗝……”
一个响亮的酒嗝,带着浓郁的孜然和蒜蓉味儿,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季临渊眯缝着眼,嘴角挂着一丝油腻的满足,胡子拉碴的下巴在路灯下泛着些微光泽。
他今年三十二,不算老,但眼角已经有了几丝细纹,配上他那常年不变的鸡窝头和不修边幅的穿着,活脱脱一个对生活缴械投降的颓废大叔。
玄武小区是北华城的老小区了,绿化搞得不错,这片小树林更是夏夜里乘凉的好去处。
不过这会儿,除了季临渊这个夜游神,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嗯?”季临渊脚步一顿,眼神从迷离中清醒了几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诡味。
他循着气味望去,只见小树林深处,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隐约有个纤细的身影蹲在那里,背对着他。
那身影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
在这黑灯瞎火的小树林里穿旗袍,还真是别致。
季临渊咂咂嘴,又灌了一口啤酒,仗着酒劲,慢悠悠地踱了过去。
他倒想看看,这大半夜的,是哪位行为艺术家在这里搞创作。
走近了,只听一阵乎乎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还伴随着压抑的、满足的呼哧声。
季临渊眼尖,借着透过枝叶的稀疏灯光,看清了那旗袍女子身前,赫然躺着一个人形物体,看身形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此刻却软趴趴地没了动静。
而那旗袍女子,一头如雪般的白发直垂腰际,与身上鲜红的旗袍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正低着头,埋首在那年轻人近前,正在陶醉满足的吸着那年轻人的精气神。
“啧,现在的诡异都这么浮躁吗?”季临渊停下脚步,离着大概七八米远,声音不大不小,“出来猎食也不知道找个更隐秘的地方?”
那女子吸得正投入,冷不丁听到人声,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美得有些妖异的脸。
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但那双本该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
更骇人的是,她的嘴角,从两边咧开到了一个非人的弧度,几乎要裂到耳根,里面是细密锋利的牙齿。
“诡异啊……”季临渊嘟囔了一句,脸上却没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
反而饶有兴致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那女子和地上的“餐点”比划了一下,“哎,大妹子,别动啊,给你拍个艺术照,这构图,这光影,绝了。”
说着,他真的按下了拍摄键,还顺手开了个短视频录制。
闪光灯“咔嚓”一亮,把那诡异女子照得愈发狰狞。
苏沐然,也就是这只正在“进食”的六阶诡异,此刻有点懵。
她化身诡异形态捕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通常人类见了她这副尊容,要么吓得屁滚尿流,要么尖叫着逃跑,哪有像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醉汉一样,淡定拿出手机拍照录像的?
还评价她浮躁?
她猩红的目光死死盯住季临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嘴角那非人的裂口微微翕动,一个略带沙哑,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少女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叔……叔叔,看够了没?”
季临渊晃了晃手机,笑道:“差不多了,素材够剪辑一个鬼畜视频了。话说回来,你们诡异太不讲究环保了!吸完后,尸体你也得埋一下吧?”
他指了指地上那个已经被吸干了的年轻人。
苏沐然被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可是诡王殿的核心成员,六阶中期的强大诡异,在北华大学里,她还是众星捧月的校花苏沐然!
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找死!”她低喝一声,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带起一阵阴风。
下一瞬,已经出现在季临渊面前,闪着寒光的利爪直取他的咽喉。
速度之快,寻常三四阶的镇诡师都难以反应。
然而,她的爪子在距离季临渊脖颈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她想停,而是她的手腕,被一只看似随意抬起的手给稳稳抓住了。
那只手,指节分明,带着些许薄茧,明明没有散发出任何灵能波动,却像一把铁钳,让她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那只手上传来,瞬间涌入她的体内,她苦修多年的诡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像是三岁孩童的玩具,被轻而易举地冲散、压制,最后蜷缩在她体内的诡核深处,瑟瑟发抖。
咔嚓!
一声轻响,是季临渊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不大,却让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之火随时都会熄灭。
苏沐然彻底僵住了,猩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邋遢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身上明明没有一丝灵能波动,为何能如此轻易地镇压自己?
八阶,还是九阶?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
她能感觉到,只要对方稍微用点力,她的诡核就会被捏碎,彻底魂飞魄散。
就在苏沐然以为自己死定了,连遗言都来不及构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那男人懒洋洋,还带着点酒气的声音:“养我。”
“嗯?”苏沐然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惊吓出现了幻听。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着季临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胡子没刮干净,头发乱糟糟,眼神却清明得很,一点不像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