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虚观？下九流！

陆闲站在太虚观残破的山门前，手指抚过那斑驳的石碑。

石碑上‘太虚’二字已经模糊不清，边角处爬满了青苔。

一阵山风吹过。

他不由打了个形似尿尿的寒颤，单薄的青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观主，天凉了，你修为太弱别染上风寒了。”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陆闲无奈回头，看见大弟子‘老周’拄着一根竹杖，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老周的左腿在十年前那场宗门评级中被人废掉，至今未愈。

虽然明知道对方不是在调侃自己，但还是让陆闲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嗯...嗯..”

陆闲百无聊赖的应了一声，目光越过老周。

望向山门内那几间摇摇欲坠的茅屋。

那就是太虚观的全部家当。

三个月前，他还是地球上一个普通的程序员，熬夜加班调试最新款的脑机接口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成了这个破落宗门的观主。

原主的记忆零零碎碎。

只知道此地名曰周国，太虚观位于周国九郡之一的林郡。

祖上也阔过，证过真君大修。

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小肠包十二指肠，十二指肠包外漏之肠。

历尽数代观主的雄心壮志励精图治，太虚观终于......垮了！

当然了，主要原因也不怪他们的雄心壮志，最大的功劳还是因为周国变态的律法。

周国宗门设有九流制度，一流最强，九流最弱。

每流宗门都有每流宗门的活路，不得逾越。

比如九流宗门只能干些矿渣提纯，符纸制造、甚至是清邪祈福的活。

偏偏这些活是个修士就能干。

所以竞争极为恶劣，说直白点就是真-踏-马-卷！

朝廷立规矩、宗门互相卷。只要宗门稍有点差池，或是耽误，活路就会被别人抢去。

少了活路就少了资源，少了资源就少了稳定。

恶性循环下，太虚观就是这么落寞下来的。

如今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沦落到堂堂修士却连山下村民都瞧不起的地步。

“观主，米缸又见底了，咱们又要减肥了...”

老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小鱼今早去后山挖了些野菜，估计能够你吃一顿......”

陆闲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他摸了摸袖中仅剩的三枚碎灵子，这是太虚观最后的财产。

三名弟子——瘸腿的老周，哑巴少女小鱼，还有年近七旬的断臂老卒程岩，全靠他这点微薄的积蓄勉强糊口。

是的，他集齐了前世公交车上该让座的所有群体，老弱残一应俱全。

你问弱是谁？那自然就是陆大观主本人。

“观主不必忧心。”

老周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勉强笑道，“我明日下山，接些抄写符箓的活计......”

“你的手......”陆闲皱眉。

老周的右手经脉同样受损，握笔超过半个时辰就会剧痛不已。

“无妨的。”

老周将颤抖的右手藏到袖中，“太虚观不能倒。”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陆闲心，让他再没了玩梗的心思。

太虚观确实不能倒。

一旦宗门除名，他们四人连这栖身的山头都会被朝廷收回。

到那时，两个残废、一个哑巴和一个落魄观主，怕是连乞丐都不如。

周国政修一体，官员即修士。

律法极为严苛，修士不得干扰凡人生活，不得私接凡人活计，不得做违背修士身份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太虚观四个修士活的还不如凡人商贾的原因。

而若是宗门被朝廷除名，他们便会沦为散修。

至于散修......呵，狗都不修。

这个群体正是朝廷最爱压榨的对象。

没有靠山、没有师门、没有宗族，可不任人手拿把掐嘛。

如果说宗门修士还算牛马、那散修就是牛马中的牛马、是蛆是蚊是蝇...

不是陆闲在黑，而是事实如此...

夕阳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闲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

那里是林郡其他宗门的所在地——

亭台楼阁，仙鹤盘旋，仙子脱衣...咳咳与他们这破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回去吧。”

陆闲转身走向主殿——

如果那间漏风的破屋子能称为殿的话。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殿内供奉的太虚祖师像已经掉漆。

香炉中插着三根细香，是小鱼每日坚持供奉的。

此刻，瘦小的女孩正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头。

听到开门声，小鱼转过头，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笑容。

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啊啊’的气音，连忙用手比划起来。

“她说今天在后山找到了灵菇。”

程岩从偏屋走出，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账册，“观主，这是本月开支......”

陆闲接过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一个碎灵子的去向。

程岩当年就是散修身份入的林郡军伍，后因战断臂，被迫退伍，加入太虚观。

如今宗门没落，他这把老骨头却不肯离去。

“老程，辛苦你了。”

陆闲翻看着账册，眉头越皱越紧。

他总感觉这账册像极了他前世的工资条、又窄又短擦屁股都嫌少。

“观主。”

程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今日山下传来消息，郡守府的评级使者三日后就到。”

陆闲手一抖，账册差点掉在地上。

宗门评级，十年一次。

太虚观连续三次被评为‘下九流’，若这次再得此评价，将被直接除名。

“怎么会提前了？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听说是赤霄门推动的。”程岩苦笑，“他们一直想要我们这块地。”

陆闲攥紧拳头。

赤霄门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正八流宗门，十年前就是他们的人废了老周。

如今看来，是要赶尽杀绝。

“观主，我们......”老周神色黯然。

“别说了。”

陆闲打断他，“今晚都早点休息，明日......明日再想办法。”

夜深人静，陆闲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盯着屋顶的破洞。

透过那里，能看到几颗稀疏的星星。

三个月来，他试过所有办法——制造玻璃、背诵前世典籍、甚至想去研究火药，但都无济于事。

在这个强修为大的世界，修士只能修炼。

修为低下就是原罪，再怎么折腾也挣不来一块完整的灵石。

太虚观的传承功法《太虚引气诀》残缺不全，修炼效率低下；

弟子们资质受损，难有进境；

而他这个观主，不过是炼气初期的修为，在修真界连散修都不如。

“难道真要等死吗？”陆闲喃喃自语。

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后脑炸开，他闷哼一声，捂住脑袋。

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脑机接口激活中......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绑定完成】

陆闲惊坐而起，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蓝色光幕，上面跳动着无数数据流。

【脑机自检完成】

【当前版本：v0.01】

【功能模块加载中...】

“这是......”陆闲瞪大眼睛，伸手去摸那光幕，手指却穿了过去。

【检测到宿主所处环境为低灵区域】

【检测到宿主身份：太虚观观主】

【开始扫描充能近期数据......】

光幕上数据飞速滚动，最后定格在一个简洁的界面上。右侧是陆闲的三维立体图像，左侧则是几行文字：

【姓名：陆闲】

【年龄：27岁】

【修为：炼气三层】

【身份：太虚观主】

【资质：十三灵根】

【功法：太虚引气诀（完整度42%）】

【版本：v0.01】

【数据：120/10000】

【评价：一个弱弱无奇的年轻观主】

看着这道泛着蓝光的电子光幕。

陆闲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分明是他前世开发的脑机接口项目界面！

难道它跟着自己一起穿越了？

他试着用思维操作界面，果然，随着心念一动，光幕切换到了《太虚引气诀》的页面。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遍布功法文字，旁边还有小字注释：

【脑机分析】

【太虚引气诀（完整度42%）】

【第14行：灵气运行路径错误，效率降低37%】

【第28行：缺失关键心法，导致灵力淤积】

【第53行：......】

【可优化漏洞：23处】

陆闲呼吸急促起来。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作为程序员，他习惯用逻辑和数据分析问题，而眼前这个脑机面板，竟将玄妙的修仙功法变成了可以调试的代码。

他颤抖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处红色漏洞标记上，立刻弹出一个选项：

【是否优化此漏洞？】

“优化！”陆闲在心中大喊。

【脑机优化】

【开始优化......分析中......】

【发现替代方案3种】

【最优选择为：调整灵气运行至手少阳经...】

【优化完成】

陆闲只觉得体内一股暖流突然改变方向，原本滞涩的灵力运转突然顺畅起来。

他按照修改后的功法运行一周天，效果竟是之前的一倍有余。

“这......”

陆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仅仅修复一处漏洞就有如此效果，若将整部功法补全......

他迫不及待地选择【全部优化】，面板却弹出提示：

【脑机警告】

【数据不足，无法完成大规模优化】

【全部优化需300数据点】

【建议优化关键漏洞】

【提示：获得数据的唯一办法是加深在本界的行为活动，以及获得大量本土数据支撑、如功法、道统、术法、阵法、文化等等、这也是升级脑机版本的唯一办法】

陆闲冷静下来。

是啊，这么强大的功能不可能没有限制。

他仔细查看脑机界面，在角落发现了一个数据条。

【数据：100/10000】

“是已经用掉20点了么。”

“既然如此......脑机！优化太虚引气诀关键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