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苍龙初现
苏氏祖祠的青铜门扉在晨雾中开启，十八道钟声震落松针上的露水。苏沉舟站在九龙台畔，望着台中央悬浮的测灵石，掌心残留着昨夜在山谷中修炼时，龙符第四道封印解开的热流——那是操控土系法则的「震山纹」。
「三年未见，沉舟堂弟倒是长壮了些。」苏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袖口暗藏的黑色玉瓶轻轻晃动，瓶中装着从血煞宗换来的「幽冥尸毒」，「听说你在葬龙渊得了机缘，不如让族老们看看，你这废人还剩几分本事？」
台上周围，苏氏族老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目光在苏沉舟左臂的绷带上游走。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右手，鳞片正随着心跳微微起伏，那是古帝龙符与苍龙霸体共鸣的征兆。
「试炼开始！」大长老苏震天敲响青铜钟，钟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那是专门针对龙族血脉的「锁魂钟鸣」。
苏沉舟踏步上台，掌心按在测灵石上。石面先是闪过微弱的青光，紧接着爆发出刺目金芒，十二道龙形纹路在石面游走，竟将测灵石中央的「淬体境九重」评级生生震裂。
「这……」苏震天手中的玉笏差点落地，他清楚记得三年前苏沉舟的测灵石纹丝不动，「难道他的灵脉……」
「不过是回光返照。」苏明远冷笑，趁众人震惊时欺身上前，指尖的尸毒化作黑雾渗入苏沉舟脚踝，「堂弟，你以为觉醒了旁门左道，就能挑战苏氏正统？」
剧痛从脚底蔓延，苏沉舟感觉血管里像爬满冰蚕，刚刚愈合的龙髓骨传来被啃噬的脆响。但下一刻，龙墟气海中的金血突然沸腾，化作无数细小的龙形，将尸毒绞成光点吸收。他抬头，看见苏明远眼中闪过的惊恐——那是尸毒反噬的征兆。
「幽冥尸毒？」苏沉舟扯开绷带，露出布满龙鳞的左臂，鳞片间流转着土系法则的微光，「多谢堂弟送的补品。」
话音未落，他一拳轰出，空气爆鸣中带着庚金与震山纹的双重法则。苏明远慌忙祭出护盾，却见护盾如纸糊般破碎，拳风擦着他的鬓角掠过，在台边的青石板上留下五爪形的凹痕。
「龙战八荒！」苏沉舟低喝，识海中南天星斗的轨迹与古帝龙符共鸣，八道祖龙虚影在身后浮现，每道虚影都握着不同的法则战兵。当第八式「亢龙有悔」落下，九龙台的地面竟浮现出与葬龙渊相同的星图，测灵石「砰」的炸开，碎片被龙风压成齑粉。
全场寂静。苏沉舟看见族老们的袖口纷纷闪过斩龙纹——那是与青云宗勾结的印记。而在观战席的阴影中，一位身披灰袍的中年人正低头刻画玉简，笔尖流淌的，正是他刚才施展的龙战轨迹。
「好胆！」三长老拍案而起，袖中飞出三道淬体境巅峰的灵力，「竟敢在试炼中伤人，按族规——」
「按族规，试炼死伤勿论。」苏沉舟转身，龙鳞在阳光下泛着混沌色，「还是说，三长老怕我震碎的不只是测灵石，还有你们藏在苍龙碑下的秘密？」
此话一出，族老们脸色剧变。苏震天咳嗽一声，试图转移话题：「沉舟，你这一身怪力从何而来？莫不是修炼了……」
「修炼了龙族锻体术？」苏沉舟打断他，望向祠堂后被迷雾笼罩的苍龙碑，「族长，您应该比我清楚，苏氏祖训中的『苍龙霸体』，根本就是被封印的龙族『淬体诀』。」
苏震天的瞳孔骤缩，手按在腰间的苍龙令上——那是开启祠堂密室的钥匙，里面供奉着苏氏初代族长与青云宗签订的《斩龙契约》。
苏明远见势不妙，突然祭出从血煞宗得来的「尸毒幡」，幡面展开，露出七具葬龙渊的天道傀儡。傀儡眉心的断剑发出共鸣，竟引动九龙台的灭龙纹阵。苏沉舟感觉浑身一滞，刚吸收的尸毒突然反噬，喉间涌上甜腥。
「现在知道怕了？」苏明远狞笑，「这灭龙纹阵是青云宗特意为你准备的，就算你有龙族血脉——」
他的话戛然而止。苏沉舟的伤口处，金色龙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将灭龙纹的压制力生生撕裂。古帝龙符的第四道封印彻底解开，土系法则化作护腕缠绕在他小臂，正是祖龙刑天干的「震山甲」。
「你以为灭龙纹能困住真正的龙族？」苏沉舟踏碎傀儡的断剑，战纹与震山甲共鸣，「看好了，这才是苏氏本该传承的——」
他张开双臂，背后浮现出与苍龙碑相同的九爪金龙虚影，龙尾扫过之处，尸毒幡上的灭龙纹纷纷崩解。苏明远的尸毒幡当场炸裂，反噬的尸气将他掀飞十余丈，撞在祠堂的石柱上。
观战席的灰袍人眼中闪过精光，加快了玉简刻画的速度。苏沉舟瞥见他腰间的剑形玉佩，正是剑冢密探的标志——那是十万年前专门猎杀龙族的组织，如今却有人在记录他的战斗。
「够了！」苏震天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沉舟堂弟连胜三场，按族规，可开启苍龙碑试炼。」
祠堂后，苍龙碑在雾中浮现，碑身刻着苏氏历代族长的名字，却在最底部，用龙血刻着「刑天干」三个大字——正是祖龙的名讳。苏沉舟走上前，掌心按在碑面，龙符与战纹同时亮起，碑身突然裂开一条缝隙，露出里面半截泛着庚金光辉的断骨。
「战祖断骨……」苏沉舟低语，识海刑天干的虚影浮现，「当年被青云宗斩落的左臂骨。」
当他握住断骨的瞬间，九龙台的星图与葬龙渊的棺椁星图重合，古帝龙符的第五道封印应声而开。他感觉有万钧之力涌入四肢，龙鳞覆盖的范围从左臂扩展到胸口，形成「苍龙护心甲」的雏形。
「原来如此，」他望向台下震惊的族老，「苏氏每代族长都在吸收战祖断骨的力量，却对外宣称是『苍龙之威』，你们喝着祖先的血，还要替屠龙族镇守封印，真是讽刺。」
苏震天突然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绢帛：「沉舟，这是初代族长留下的《悔罪书》，我们苏氏……」
「不必说了。」苏沉舟打断他，将战祖断骨收入识海，「我来不是听你们忏悔的，是要拿回属于龙族的传承。」他转身，望向观战席的灰袍人，「还有，告诉你们背后的剑冢，龙族的爪牙，该磨一磨了。」
灰袍人浑身一僵，化作剑光遁走。苏沉舟知道，从此刻起，他的存在将传遍青冥大陆，而苏氏祖地的这场试炼，不过是龙庭复兴的开端。
深夜，苏沉舟坐在苍龙碑顶，望着掌心的古帝龙符，第五道封印的土系法则正在与战祖断骨共鸣。他看见符印表面的108道封印，已解开五道，而每道封印下，都藏着一位龙族古祖的传承。
「苏明远，青云宗，剑冢……」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战祖断骨的纹路，「下一站，该去会会那位在试炼中记录我战斗的剑冢密探了。而我的苍龙霸体，也该让整个青冥大陆——」
碑下，苏氏族老们望着他背后的九爪金龙虚影，终于想起被封印千年的祖训：当苍龙初现之日，便是龙庭重临之时。
远处，剑冢方向传来急促的剑鸣，灰袍人正将玉简递给一位蒙面女子，玉简上刻画的，正是苏沉舟鳞片重生的画面。女子接过玉简，露出腕间的斩龙纹，却在看见龙鳞时，指尖微微发颤——那是只有屠龙族后裔才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