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师父，请喝酒！
等将獾子肉炖好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周凡和老李头坐在炕桌上，一人面前一碗大米饭和一杯酒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喝着辣辣的小酒，小生活别提多逍遥了。
可能是上午被李有才刺激到了，这回老李头说话特意憋着，他努力让自己说话好听点。
“李大爷，你要是好好说话的话，还挺招人喜欢。”周凡喝的脸通红，看着老李头笑嘻嘻的说道。
“别说那屁……”才说两个字，老李头将‘屁’这个字眼又咽回去了。
“是么？”老李头咽了咽口水，斟酌了一下语句“那我要是一直好好说话的话，你能拜我为师么？”
说完老李头便垂下了眼眸，然后用眼角余光一直瞥周凡的表情。
“啊？”周凡愣了一下。
“不乐意拉倒。”老李头将脖子扭到一边，整张脸像个快要烂掉的老黄瓜。
周凡思绪翻飞。
他回想起李雪梅说的老李头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厉害的猎户，特别有本事，心肠好，拖狗厉害，枪法也强，只是年纪大了，本事才没有以前那样好了……
若是真能拜老李头当师父也不愧是一桩好事。
只是周凡有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点入了老李头的眼了？
就因为上次他将老李头扛家里了？
……
想不明白周凡也不想，他赶紧说道：“您要是愿意改改您的脾气，我当然愿意拜您为师了。”
老李头哼了一声，梗着脖子道：“我想收你为徒，你还挑三拣四，嫌弃我脾气不好了？有本事的人你看哪个脾气好了？”
周凡在一边嘿嘿嘿，那意思很明显，要是老李头不改改脾气，他是不会拜他为师的。
活着是为了舒心，谁乐意天天和一个暴脾气的人生活。
那不纯粹找虐么？
“行了！赶紧跪下磕头！我本来脾气就不差！”老李头道。
听话听音。
周凡知道老李头虽然抹不开面子直接答应自己改脾气，可也是旁敲侧击的告诉他了会改！
这就行！
周凡赶紧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敬上酒“师父，请喝酒！”
老李头乐呵呵地喝掉手里的酒，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装满了，以后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周凡上炕继续吃饭。
老李头一喝酒话匣子就打开了，“我当初有个闺女，那是和我前头那个媳妇生的，她长的可好看了，一双眼睛大大的，像葡萄一样……
可后来我又娶了一个婆娘，那婆娘趁我出门卷了家里的钱，还将我孩子卖了，我找了三十多年啊，我找不到……
前两年，李刚说知道我孩子的消息，可我再三打听，还是找不到，就这样和李刚混了两年，我那闺女依旧没什么消息……”
说到最后，老李头的眼睛红了“有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我闺女死了多好，我知道她死了，我心里也就放下了，可一想到若是她还活着，在哪个地方受苦，我的心啊，就像针扎了一样难受……”
周凡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没想到平日里看着硬邦邦的师父，原来有这么一段辛酸的过往。
哎，孩子就是父母的软肋，如果当初那个闺女没有被卖，老李头这一辈子也不会活的如此自闭。
是这糟心的世道让老李头浑身长满了刺。
“师父，我帮您打听。”周凡说道：“您安心养老，找闺女的事情交给我。”
老李头凄然一笑，“不找了，罢了罢了，死心了。”
“那咱多喝几杯！”
师徒两个喝的天昏地暗。
周凡收拾了桌子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留下老李头一个人。
周凡一走，老李头就觉得屋子虽然空荡荡的，可起码心里不那么空了。
他还有一个徒弟呢。
……
走的时候，周凡将那几只獾子都留下了。
都成为师徒关系了，那就是自己人，周凡自然不会小气。
他琢磨着等明天或者后天去镇上的国营商店卖熊胆和紫貂皮后，再给老李头买点正式的拜师礼。
老人家不容易啊。
周凡都想不到若是自己以后有了孩子，孩子没了他能有多疯。
系统要是能给自己提供老李头孩子的情报多好啊。
等到了家，周凡掏出八张紫貂皮。
周建愣了，“哥，这么多！上次我看李有才才夹中了四只紫貂啊！”
周凡笑道：“他弱呗，我就不一样了，我比他强！随便一出手就是八张紫貂皮！不对，上次打赌李有才还欠我一张紫貂皮呢！”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周凡，在家么？”
一听就是李有才的声音。
“我在家呢，咋了？”出于礼貌，周凡还是出门迎了一下。
李有才到了门口就没往里面走，“给你紫貂皮，说好的事，我差不了你。”
“谢了！”周凡笑笑。
“不客气！”
李有才瞪了周凡一眼，直觉上来讲，李有才觉得周凡那笑都不是好笑，就是在嘲讽他技不如人。
周凡来到院子外，一看李刚还在大门口呢，他招呼道：“李叔，干啥去啊？天都快黑了！”
“上山。”李刚不耐烦地道。
他不想和周凡说话，奈何周凡总是欠欠地和他说话。
“哦。那你去吧。”
周凡转身回了屋子。
对于李刚，他对这个人感官更差了。
这几年，李刚应该是看中了老李头想要找闺女的心，用这个钩子吊着老李头，从而让老李头给他好处。
也不是啥特别重要的好处，无非是从老李头嘴里套信息，哪块有紫貂了，哪块有獾子了，哪块有野鸡了，怎么做滑雪板了……
可关于老李头亲闺女的消息，李刚却一字不露。
不知道是李刚压根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
李刚只想占小便宜，杀人放火的事情也没干，这样的人谈不上是坏人，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周凡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不会去用故意欺骗一个孩子丢失三十多年的老人。
那无疑是在往老人心头扎刀。
人心复杂啊。
往山上走，李有才还在埋怨，“爸，我觉得咱们晾晾老李头吧，他脾气太臭了，几句话就要噎人。我可不想见他一次再被骂一次。”
“你当我想来啊，还不是你妈说老李头帮了咱们挺多，咱们应该去看看么。上次去医院就去的不及时，去的时候就扑了空，这要是再不去，咱们的关系还能维持了么。”
“那去吧。不过爸，你打头阵，我看他脾气好点我再靠近，我可不想被骂了。”李有才道。
父子两提着好几样东西上了山，可到了老李头的住处的时候。
老李头却挥挥手，“走吧，以后都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