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堂断案
安平县，县衙。
公堂上，王县令高居公案之后，左右是堂事和跟丁。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立着三班衙役，中间跪着三人。
一个皮衣少年，一名锦衣青年，以及一位裹着大红袍子的美貌少妇，衣衫不整。
王县令扫了三人一眼，目光在少妇身上略作停留。
俄顷，他收回目光，捧起案上青花茶盏喝了一口，悠悠问道：“堂下何人呐？”
锦衣青年急道：“草民苗人凤。”
少妇略带哭腔：“民妇冯菁菁。”
少年等俩人说完，方才开口：“草民费子骞。”
“说说吧，怎么回事？”
苗人凤急忙开口：“草民晨起入市，采办肴蔌，回来时便看到姓费的欲对拙荆行禽兽之事。请大人秉公执法，严惩此贼！”
说罢，他连磕三个响头。
“哦，竟有此事？”王县令目光掠过冯菁菁，饶有兴致的盯着费子骞。
不等王县令开口，费子骞挺直腰杆：“苗人凤所言无虚。”
王县令愣了愣，笑问：“不狡辩两句？本官向来秉公执法，从不听信一面之词。”
“人赃俱获，无须多言。”
“呵。依照大乾律法，入室行奸者，判绞刑；未就者，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即使如此，你也不狡辩两句？”
费子骞不答。
苗人凤急着催促：“大人，此子胆大包天，竟敢在公堂之上供认不讳。您一定要严惩此子，以儆效尤呐！”
说罢，他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王县令并不着急，朝着一旁侍立的衙役使了个眼神。
衙役会意，一人来到费子骞身前，另外几人翻身上马，前往费子骞家中抄点家产。
费子骞承认的这么爽快，这套流程肯定是跑不了的。
费子骞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取出身上的三十多两白银交予身前的衙役，随后举起双手，任凭他搜身。
衙役知道费子骞有点实力，也不敢太过分。
“费少侠，冒犯了。”
他象征性的检查一番，并无搜出其他物件，便将费子骞给的银钱放到公案上。
王县令也不看，只是悠悠品茶，静静等待衙役回信。双眼时不时打量跪在堂前的美貌少妇。
堂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人好生大胆。光天化日入室行奸，还敢供认不讳，县令大人为何不直接决断？”
“急什么，人都抓来了，他又没反抗的意思。”
“这人如此气定神闲，究竟是何来头？难不成，他背后有靠山？”
“哪有什么靠山，费子骞你不认识，孤儿一个。十年前父母走了以后就再没回来，想必已经遭遇不测了。”
“他就是费子骞？前两日上山救人的那个？”
“真的假的？他风评很好，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我听说被他救下来的那个陈家独女对他有意思。就算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那陈家独女不比这妖艳少妇强上数倍？”
“是啊，费子骞一身好本事，却从未仗势欺人。倒是那对夫妇来了公堂数次，屡屡状告有人入室行奸。一次两次我能信，这么多回了，你说他们没做局，我是不信的。”
“可如果他什么都没做的话，为什么要承认？”
“县令大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早点承认可以少挨一顿板子，县令大人偏袒那对狗男女也不是一两回了。”
“嘘，小声点。衙门口这么说话，找打是吧？”
“嘿，有一说一，今天这娘们穿得真是.....嗯~ o(*￣▽￣*)o，她里面穿亵衣了没？”
......
这事很快就传到了陈府。
陈璃月刚刚梳妆完毕便听闻此事，一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熏儿低眉顺眼：“可是小姐，外面都在这么传。府衙门口围了好一群人呢！”
陈璃月咬牙，心中烦躁：子骞，你....你.....你怎么就忍不住诱惑呢？
她说什么也不可能信费子骞主动入室行奸。
定然是那少妇勾引，他一时没忍住才中套。
陈璃月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来到大厅找到陈晋：“爷爷，子骞被人下套了。咱们去帮帮他吧？”
陈晋摇头失笑：“那孩子可比你聪明多了，他没事的。”
陈璃月小嘴一撅：“什么叫比我聪明多了？”
她见陈晋没有任何表示，便摇着他的手臂：“爷爷。王县令贪得无厌，肯定会为难他的。我们去趟府衙，把他赎回来吧？”
陈晋叹气：“唉，你这丫头，人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
陈璃月见陈晋丝毫没有救费子骞的打算，一时气急，便自己带着人去府衙。
赶到府衙门口，方才跳下马车，她便小嘴微张，惊愕失色。
衙役拿着认罪书放到费子骞身前。
费子骞看都没看，直接按了手印。
陈璃月见状当即就准备指挥家丁硬闯衙门，熏儿好歹将她拦了下来。
费子骞听到府衙外动静，扭过头来，迎上陈璃月忧心如焚的目光。
这妮子......
费子骞没想到她会来救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罢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眨了眨右眼，给了陈璃月一个镇定的眼神，便将头转了回去。
陈璃月呆愣原地：什么意思？你....真有办法解决？可你手印都按了......
府衙安静些许，王县令也不着急，坐在案前悠悠品茶。
不多时，前往费子骞抄家的几名衙役回来了。
“大人。费子骞家中除了弓箭小刀等一应打猎装备，再无其他值钱物件。另外，卑职从他家中搜出一张欠条。”
王县令将茶盏缓缓放下，眯着眼问：“费子骞，你身手不错，上山狩猎鲜有空手而归。况且，前两日刚从府衙领走八百两赏银，如今浑身家当怎么只有三十多两？”
费子骞非常认真地回答：“回禀县令大人。草民习武多年，已是炼精巅峰。近日打算冲击炼气境，是故用多年积蓄购买了一颗聚气丹。”
看到王县令的目光往衙役手中的欠条挪，费子骞笑着解释：“聚气丹价格高昂。草民多年积蓄加上八百两赏银都还差了点意思。所以在王氏钱庄借了一百两。”
王县令听罢猛地望向费子骞。
费子骞拱了拱手：“王氏钱庄，就是大人您名下的那个王氏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