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梅姨相助

申沪风猛地侧身，一把抓住黑影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让对方骨头错位。借着暗道口透进的一丝微光，他看清了来人——山本一郎脸色惨白，额角渗血，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愤怒。

“你跑得倒是挺快。”申沪风冷声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阿福也迅速掏出绳子，三下两下把山本绑了个结实。山本挣扎着低声咒骂：“你们这些支那人……早晚有一天……”

“闭嘴！”申沪风冷冷打断，“再废话一句，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川岛雄一。”

山本一愣，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终究没再开口。

两人押着山本从暗道出来，天色已近黄昏，街道上行人稀少。阿福一边喘气一边嘟囔：“探长，这小子真能跑，差点把我肺都颠出来了。”

申沪风没说话，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知道，山本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计划。而张富贵的死，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回到警局后，山本被关进了单独审讯室。申沪风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盯着玻璃窗后的身影看了许久。

“阿福，通知法医组，尽快提取匕首上的指纹和DNA。另外，查一下山本最近的行踪，尤其是案发当晚他在哪。”

阿福点头应声离开。申沪风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

“申探长，我是梅姨。”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和关切。

“梅姨，有事？”申沪风语气平静。

“我在酒吧等你，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申沪风顿了顿：“现在？”

“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拿起外套，对门外喊了一声：“阿福，我出去一趟。”

夜幕降临，黄浦江边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映照着街边的洋房与老弄堂，光影交错，仿佛一个巨大的舞台，上演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梅姨的酒吧位于法租界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门面不大，但里面却别有洞天。推开木门，酒香混着爵士乐扑面而来，舞池中央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跳舞，周围坐着不少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声交谈，气氛暧昧。

申沪风径直走向吧台，梅姨已经在那里等着。她穿着一件墨绿色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眼角微微上挑，透着一股风情万种的成熟韵味。

“来了？”她轻声问，递过来一杯红酒。

申沪风接过，抿了一口：“什么事这么急？”

梅姨没回答，而是朝角落里的一个小门努了努嘴：“进来再说。”

她带他穿过小门，来到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墙上挂着几幅老上海的照片，桌上摆着一台收音机，正播放着《夜来香》的旋律。

“这是什么？”申沪风看着桌上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

梅姨轻轻将文件推到他面前：“昨晚平安巷命案发生前，有人在附近活动过。”

申沪风翻开文件，上面是一份手写的报告，字迹工整，内容详尽。记录了一名线人在案发当晚目击到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平安巷，并停留了约十五分钟，之后迅速离开。车牌号虽然模糊不清，但有几个数字可以辨认。

“这条线索你怎么得到的？”申沪风抬头问道。

梅姨笑了笑：“我们的人无处不在。”

申沪风点点头，继续翻阅。后面还附有一张地图，标注了车辆可能的行驶路线和几个可疑地点。

“你怀疑这辆车和山本有关？”他问。

“不确定。”梅姨靠在桌边，语气认真，“但我敢肯定，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张富贵不是目标，他是某种更大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申沪风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忽然问。

梅姨的表情变了变，目光深邃起来：“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该知道。”

申沪风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说了句：“谢谢。”

梅姨轻轻一笑：“别谢得太早，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会太轻松。”

申沪风站起身，将文件小心地收好，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有什么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当然。”梅姨点头，“不过下次来，记得带点唱片来换酒。”

申沪风嘴角微微一扬：“知道了。”

他走出酒吧，夜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十点了。

他站在街角，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山本、匕首、黑色轿车……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慢慢裹住。而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暗处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掐灭烟头，转身走进夜色之中。

就在他拐进另一条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探长！”阿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法医那边刚送来结果！”

申沪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匕首上的指纹……”阿福压低声音，“和之前几起案件的完全一致！”

申沪风瞳孔猛然收缩，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这时，他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什么金属物件落地的声音。

他猛地转身，只见巷子深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谁在那里！”他厉声喝道，同时拔出手枪。

但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夜色和远处传来的汽笛声。

他缓缓走近那个声音响起的地方，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纽扣，黑色的，做工精致，边缘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

申沪风眯起眼睛，心跳陡然加快。

他站起身，对着阿福低声说道：“回去，立刻调取所有相关档案，我要知道这颗纽扣属于谁。”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冲出巷口，车灯刺破夜色，直奔他们而来！

申沪风瞳孔骤缩，猛地拉住阿福往后退一步。

可那辆车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身子飞驰而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车尾灯消失在转角处的一瞬间，申沪风终于看清了车牌号码的一部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纽扣，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