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时刻 （二）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连陈博士和奥康纳都震惊得说不出话。舰长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全息图像变化，显示出一颗蓝色行星上的辉煌文明——高耸入云的建筑，繁忙的太空港，然后是...战争。可怕的能量武器撕裂城市，最终整个行星变成废墟。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标志上：与齐星母亲笔记中完全相同的符号。
“先驱者”，齐星解读道，“一个曾经发达的星际文明，因为将通讯技术武器化而触发了...某种宇宙安全机制。信使被分发到各个年轻文明，警告他们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年长女委员站起来，声音颤抖：“你是说...这个碎片是给我们的...测试？”
“不完全是测试，“齐星摇头，“更像是邀请。邀请我们加入星际社会，但必须以和平的方式。先驱者被'重置'了，因为他们证明自己不配。”
陈博士突然大笑起来：“精彩的故事，孩子。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你编造的？或者外星人灌输给你的谎言？”
碎片似乎听懂了质疑。它突然改变投影，显示出“新希望号“的精确图像，然后是飞船的量子引擎设计图，接着是...陈博士私人终端上的加密文件，标题为《外星技术武器化方案》。
“这不可能！”陈博士脸色煞白，“那些文件是最高机密！”
“信使可以接入任何电子系统，”齐星解释，“就像它之前接入我们的投影仪一样。它想表明，欺骗对它无效。”
会议室再次哗然。几位原本支持陈博士的委员开始远离他，交头接耳。形势正在迅速转变。
奥康纳见状，突然拔枪对准齐星：“够了！这一切都是外星操纵的诡计！我要摧毁那个东西，然后我们按原计划继续！”
他扣动扳机，但枪没有反应。碎片发出的蓝光似乎能抑制武器功能。
“放下武器，奥康纳，”舰长终于站起来，束缚环不知何时已经解开，“委员会已经看到真相。投票吧，各位——继续陈博士的军事化路线，还是接受星际文明伸出的和平之手？”
投票迅速而一致。十二比零，反对陈博士的提案。年长女委员甚至提议立即恢复舰长指挥权，并成立专门的外星交流小组——由齐星领导。
陈博士面如死灰，奥康纳则被安全人员控制——他自己的部下倒戈了。
“你不明白你们在做什么，”陈博士最后对齐星说，声音低沉而危险，“人类需要保护自己，对抗可能的威胁。这种天真的和平主义会让我们成为宇宙中的弱者。”
齐星摇头：“不，陈博士。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通过征服证明自己。先驱者的下场已经说明了这点。”
碎片的光芒渐渐柔和，收回大部分投影，只保留半人马座α和Cygnus X-1区域的星图。音乐般的声音再次在齐星脑海中响起：
“导航坐标确认。半人马座α-主要枢纽。Cygnus X-1-次级节点。准备引导。选择必须做出。”
齐星转向舰长：“信使要求我们选择目的地。半人马座α是主要通讯中心，而Cygnus X-1是更近的中转站。您的命令，舰长？”
舰长环视委员会，现在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我认为这个决定应该交给最了解信使的人。齐星，你的选择是？”
齐星没想到最终决定权会落在自己手中。他闭上眼睛，感受碎片的脉动，那些图像和信息再次流过脑海。半人马座α是原定目标，人类的新家园；而Cygnus X-1则充满未知，但可能藏有更多关于先驱者和星际社会的秘密。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去Cygnus X-1，”他最终决定道，“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星际网络的信息，然后再前往半人马座。毕竟...”他看向碎片，又说：“我们不想重蹈先驱者的覆辙。”
碎片发出明亮的闪光，似乎在赞同。星图更新，显示出通往Cygnus X-1的精确航线。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舰长宣布，“莫里斯，如果你在听，设定航线前往Cygnus X-1区域！”
扩音器里传来莫里斯的声音：“已经在做了，舰长！引擎室全体人员向齐星致敬！”
齐星这才意识到整个过程都被船内通讯系统直播了。他脸色微红，但内心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归属感。这个飞船上的人们，无论来自地球的哪个阶层，现在都因共同的未来而团结在一起。
林恩从通风管道爬下来，奔向齐星，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了他：“你做到了！”
“是我们做到了，”齐星纠正道，回抱她，“没有你的帮助，我连会议室都进不来。”
舰长走过来，正式地向齐星敬礼：“齐星先生，作为'新希望号'的舰长，我正式邀请你加入船员，职位是...外星联络官如何？”
齐星回礼，手有些发抖：“荣幸之至，舰长。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个请求。”
“尽管说。”
“我母亲...还在新孟买贫民窟。如果可能的话...”
舰长拍拍他的肩膀：“一旦我们建立稳定的通讯连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地球，确保齐芸博士得到最好的照顾。我向你保证。”
委员会成员们开始讨论后续步骤，安全人员押送陈博士和奥康纳离开（没有粗暴对待，只是暂时限制自由）。碎片——现在应该称它为信使——静静地悬浮在齐星身边，像一只忠诚的宠物。
“接下来会怎样？”林恩小声问，看着信使。
齐星微笑：“一段新旅程的开始。人类不再是孤独的宇宙旅行者了。”
舰桥传来消息，量子引擎已经准备就绪，航线设定完成。信使再次投射出星图，这次加入了“新希望号“的微型图像，正沿着一条蓝色轨迹驶向Cygnus X-1。
“全体人员注意，”舰长的声音通过全船广播响起，“准备量子跃迁。这一次，我们不是逃离地球的难民，而是人类文明的使者。让我们以先驱者的教训为鉴，勇敢而智慧地迈向星空那头的新篇章。”
齐星站在观察窗前，看着星辰在引擎启动时拉长成光线。信使在他身边脉动着平静的蓝光，仿佛在说：欢迎加入宇宙大家庭。
星空那头，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奇迹与挑战？齐星不知道确切答案，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发生什么，人类再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