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狼啸霜刃

铁甲蝗虫撞上青铜戈的刹那，林秋寒嗅到漠北白狼烟的气息。唐雨柔的金丝突然绷直，在虫群中织出星图，三百只铁蝗竟调头扑向赤旗船队！爆炸声里传来胡笳悲鸣，十二匹雪驼踏浪而来，驼铃缀着的狼牙刻有镇远镖局暗记。

领头女子抛来玄铁面具，露出的异色双瞳令林秋寒心神剧震——这分明是七岁那年暴毙的孪生姊姊林霜降！她手中骨笛挑开逼近的青铜戈，笛孔渗出的血珠在江面凝成冰桥：“寒弟，漠北的雪狼等你十年了。“

唐雨柔突然夺过骨笛吹响变调，冰桥应声碎裂。林霜降冷笑甩出银链，锁住她咽喉：“叛徒还敢用我教的《破阵曲》？“链头狼首徽记刺破皮肤，渗出靛蓝毒血——与当年塞北驿站灭门案的剧毒相同！

江底青铜像突然集体转向，戈尖指向东南孤峰。林秋寒胸前的龙鳞纹开始剥落，露出下方烫金的漠北狼图腾。断水刀自主飞向最近铜像，完整嵌入其胸甲凹槽，二十尊巨像同时单膝跪地，手中长戈拼成通往江岸的浮桥。

“原来所谓龙脉，不过是漠北狼庭的祭坛。“方天镜的声音从云端传来，他竟站在巨型机关鸢上，“当年林远图私运的根本不是红货，而是漠北质子！“

混乱中，林霜降掷出弯刀斩断银链，将林秋寒拽上雪驼。唐雨柔却反手扣住她脉门，眼中流下血泪：“师姐...塞北那场火...“话音未断，三支鸣镝箭穿透她左肩，箭羽染着玄冥派的孔雀胆毒。

林秋寒在驼峰间回头，看见唐无影站在机关鸢上狞笑。他手中握着的鎏金点翠簪突然开裂，露出里面的漠北王庭虎符——正是冷月夫人当年丢失的调兵信物！

雪驼群冲入峡谷刹那，两侧崖壁亮起幽蓝磷火。林霜降割破手腕将血洒向冰壁，古老岩画在血光中浮现：二十年前，镇远镖局三十七骑护送黄金棺穿越天山，棺内女子面容与冷月夫人别无二致！

“母亲...“林秋寒触到岩画下的铭文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潮涌现：六岁那年的暴雪夜，父亲将半块虎符藏入刀柄；母亲哼着《破阵曲》为他刺青；还有塞北驿站冲天火光里，唐雨柔抱着幼童滚入狼群的画面。

唐雨柔的咳嗽声惊醒了他。这昔日影卫正用金丝缝合自己伤口，指间银针走势竟是林母独门医术：“当年你姊姊假死入漠北，是为保全...“话未说完，峡谷上方滚落毒火桶，点燃了雪驼背上的羊毛毡。

林霜降突然吹响骨笛，十二匹雪狼破雪而出。头狼额间白斑形如残月，利齿咬断唐雨柔的金丝时，林秋寒看见它项圈刻着六扇门缉盗印！

“好个一石三鸟之计！“林霜降挥鞭卷住头狼咽喉，“连漠北狼庭都被六扇门渗透了。“她突然扯开狼腹皮毛，露出精钢打造的机关骨骼——这竟是唐门五年前失窃的千机狼原型！

断水刀突然发出悲鸣，刀柄弹出一卷羊皮。林秋寒就着火光展开，竟是母亲笔迹的《塞北手札》：【霜降诈死第十日，狼庭来使携双鱼佩求援。唐门影卫雨柔，实为漠北三公主...】

爆炸气浪掀翻雪驼，唐无影的链子枪穿透林霜降右肩。她在血泊中掷出骨笛：“带她走！去天山找...“话未说完，机关狼群已扑至跟前。林秋寒背起昏迷的唐雨柔跃上悬崖藤蔓，看见下方唐无影撕开脸皮——面具下的烧伤竟是林氏燎原诀所致！

暴雪吞没峡谷时，怀中人忽然呢喃：“...青龙七年改道的不是江河...“她颤抖着在雪地画出残缺舆图，线条与林秋寒背上狼图腾完美契合。远处传来驼铃闷响，三十六个戴青铜面具的骑士截断退路，他们手中弯刀刻着刑部暗纹，鞍前却挂着唐门追魂铃。

绝境中，唐雨柔突然咬破指尖，在断水刀上画出血符。刀身震开积雪露出冰封石碑，碑文记载着天启四年真相：【帝遣十九门屠漠北使团，镖局林远图私藏质子，触怒...】

追兵马蹄声近在咫尺，林秋寒握刀的手突然被温暖包裹。唐雨柔眼中金芒流转，竟用漠北语吟唱起《狼神赋》。冰层应声碎裂，露出地下祭坛入口，八尊狼首人身的青铜像手持长明灯，灯油散发着塞北独有的尸参味。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唐雨柔抚摸着狼像爪痕，“当年你父亲...“她突然闷哼倒地，后心插着半截碎裂的鎏金簪。林秋寒抬头望去，浑身是血的林霜降倚在祭坛柱前，手中握着另半截发簪：“快...开启血祭...“

追兵火把照亮地宫那刻，林秋寒划破掌心按上祭坛。狼像眼中迸发红光，整座雪山开始震颤。唐雨柔用最后力气将他推入突然出现的冰缝：“记住！真正的钥匙是...“崩塌的冰层吞没了后续话语，林秋寒在坠落中看见穹顶星图——那排列赫然是自己身上狼图腾的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