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碎裂的亲情

林野从秘境出口跌回现实巷道时，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黎明的天光里，他看见自己掌心的领主核心正在缓缓消散，化作淡紫色的数据流没入皮肤。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恭喜完成一级秘境首通！奖励：随机属性点×1/联盟币5000】

【隐藏任务奖励：空间之力·初级（可操控非生命体物体移动，当前极限重量：50kg）】

他喘息着扯开校服袖口，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抓痕——那是昨夜被三只哥布林围殴时留下的。奇怪的是，伤口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淡金色的微光从皮肤下透出，像某种自愈因子在奔腾。

“先处理伤口......“他摸了摸裤袋，想起里面的硬币早就买了过期面包。远处传来悬浮列车的轰鸣，猎人公会大楼的尖顶在晨光中闪烁，那里有免费的医疗舱。林野扶着墙站起来，忽然听见巷口传来熟悉的叫骂声。

“死小鬼！让你收拾车库敢偷懒？“

表兄李浩然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匕首。林野抬头，看见那个穿着荧光绿工装的男人堵在巷口，手里还攥着半根烟。身后跟着两个染黄发的混混，正是昨天在便利店帮腔的家伙。

“听说你今晚在便利店发疯？“李浩然吐掉烟头，皮鞋碾过积水走近，“治安队都打电话到家里了，你想害死我们吗？“他突然伸手揪住林野的衣领，却在触碰到对方皮肤时猛地缩回手——那里传来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烙铁。

“放开我。“林野盯着对方手腕上的金表，那是用他父母的抚恤金买的。李浩然的瞳孔突然收缩，因为他看见那些积水中的碎石正在缓缓升起，在少年指尖聚成尖锐的棱锥。

“你、你觉醒了？“黄发混混的声音发抖，“不可能，这垃圾怎么可能......“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紧急任务：30分钟内赶到猎人公会完成资格认证】

【奖励：初级恢复药剂×1】

【惩罚：扣除当前所有联盟币】

林野咬牙挥开李浩然的手，碎石锥擦着对方耳畔钉进墙面，激起一片火星。“让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却坚定，视网膜上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跳动。李浩然愣在原地，看着少年冲过巷口时带起的气流卷飞了脚边的烟头。

猎人公会大厅里，机械女声正在循环播放猎人守则。林野攥着染血的校服领口，站在能量检测台前深呼吸。昨夜在秘境中突破的105点能量值此刻正在体内躁动，像有无数小蛇在血管里游走。

“下一位。“

检测员是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她扫了眼林野破烂的校服，指尖在操作台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当林野将手掌按在检测仪上时，整个台面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女人的眼镜差点滑落到鼻尖。

“能量值......105？“她猛地抬头，“觉醒者类型是......空间系？“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林野看见大厅另一侧的公告屏上，“夜枭“的名字依然占据榜首，但在更下方的新晋猎人名单里，已经开始闪烁他的编号：H-07219。

“恭喜你，林野先生。“检测员递来青铜色的猎人资格证，“根据《觉醒者保护条例》，你现在可以申请独立户籍......“

“等等。“林野接过证件，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浮雕徽章，“我想先卖掉这些晶石。“他从裤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七颗绿色晶石和一颗泛蓝光的核心正在微微发烫。

收购台后的大叔推了推老花镜，镜片突然亮起红光：“领主核心？小伙子，你在一级秘境杀了领主？“周围的议论声骤然变大，林野看见几个穿着深红色猎人制服的年轻人正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银发女生挑了挑眉。

“初级猎人击杀领主......虽然是一阶，但也够吹一阵子了。“大叔咳嗽两声，在终端上敲了几下，“普通晶石每颗500，领主核心5000，合计8500联盟币。需要现金还是转入账户？“

“现金。“林野攥紧拳头，视网膜边缘闪过李浩然挥着皮带的画面，“全部换成现金。“

当他背着塞满纸币的双肩包站在公寓楼前时，夕阳正把楼体染成铁锈色。四楼阳台飘来熟悉的劣质香烟味，那是表姑夫每天傍晚的固定节目。林野摸了摸口袋里的猎人资格证，掌心的空间之力微微发烫，那些堆积在阳台的废品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

“哟，野狗还知道回来？“

表兄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林野抬头，看见李浩然叼着烟倚在栏杆上，身后跟着四个混混——这次他们手里多了电击棍和棒球棍。

“听说你成了猎人？“李浩然缓步走下，皮鞋踏在台阶上发出咔咔声，“那就更该感谢我们的养育之恩了，对吧？把钱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条腿。“

混混们呈扇形包围过来，最左边的胖子举起电击棍，蓝光在林野视网膜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流动，那些堆积在墙角的废铁突然震颤起来——生锈的易拉罐、变形的铁锅、断裂的钢筋，在空间之力的操控下悬浮到半空。

“你、你想干什么？“胖子的声音发抖。

“我说过，让开。“

第一根钢筋激射而出的瞬间，李浩然终于看清表弟眼中的寒光。那不是以往被揍时的惊恐，而是某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像看着蝼蚁的神明。钢筋擦着他的耳际钉进墙面，激起的碎屑划破脸颊，鲜血滴在昂贵的鳄鱼皮皮鞋上。

“再敢靠近一步，“林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些废铁在他周围组成旋转的刃墙，“我就把你们钉在墙上当装饰。“

混混们面面相觑，最先逃跑的是胖子。电击棍掉在地上发出滋啦声，其他人紧随其后，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时，李浩然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以为当上猎人就了不起？“他后退着撞翻杂物堆，“别忘了，你父母的抚恤金还在我们手里......“

“那些钱，“林野抬手操控一块生锈的铁皮，精准地割开对方的皮带，钱包应声落地，“我会连本带利拿回来。现在，滚。“

表兄连滚带爬地逃走时，林野弯腰捡起钱包。里面除了几张信用卡，还有一张泛黄的诊断书——“晚期肺癌“，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系统提示音响起：

【日常任务完成：脱离霸凌环境】

【奖励：随机属性点×1/联盟币3000】

【是否立即分配属性点？】

他点击“是“，眼前弹出属性面板。体力值8的红色警告格外刺眼，昨夜在秘境中多次脱力的记忆涌来，让他毫不犹豫地将点数加到体力上。数值跳变为13的瞬间，他感觉四肢的酸痛感消退了大半，腹腔里有暖流扩散。

夜幕降临时，林野拖着行李箱站在公寓楼前。他给表姑发了条简短的消息：“即日起解除寄养关系，所有债务两清。“然后拉黑了所有亲戚的号码。悬浮出租车停在路边时，他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眼神明亮，校服领口别着的猎人徽章正在月光下微微发烫。

【系统提示：新任务已发布】

【任务名称：二级秘境初探】

【目标：击杀10只哥布林/收集5份哥布林肌腱】

【奖励：经验值300/随机属性点×1】

【惩罚：强制进入一阶深渊秘境】

出租车在猎人公寓区停下时，林野摸了摸腰间的领主核心。那东西已经彻底融入身体，此刻在胸腔里跳动，像颗微型的紫色太阳。他抬头望向公会大楼顶端的积分榜，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里的场景。

“玩家001号，“他对着夜空轻声说，“开始攀登吧。“

二级秘境的入口在废弃工厂地下室。林野踩着生锈的楼梯向下，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上的爪痕——比一阶秘境的哥布林大了至少两倍。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检测到二阶魔物气息，建议能量值150以上进入】

【当前能量值：105，是否强制进入？】

“强制进入。“他握紧拳头，空间之力在指尖凝聚出细小的碎石刃，“我需要更快的成长。“

黑暗中传来潮湿的呼吸声。林野打开猎人徽章的照明功能，蓝光扫过之处，他看见数十双猩红眼睛在天花板上攒动——那些哥布林竟像蜘蛛般倒挂着，皮肤呈恶心的灰绿色，指间长着半透明的蹼。

“来得正好。“他向后跃开的同时，操控地面碎石组成防护盾。第一只哥布林扑下来时，爪子在盾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腥臭的口水溅在他手背上。

空间之力发动的瞬间，林野感觉鼻腔一热。他看见五米内的所有碎石都在响应意念，那些哥布林发出咕噜声准备跳跃时，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按在墙上——碎石锥从各个角度激射而出，贯穿它们的咽喉和心脏。

“感知属性22......“他喘息着计算距离，“果然能预判攻击轨迹。“

第七只哥布林挥着生锈的钉锤砸来时，林野已经摸清了它们的攻击模式。他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同时操控三根钢筋从不同方向刺穿怪物的眼窝。视网膜上的任务进度跳到8/10时，他注意到角落阴影中有个更大的身影在蠕动。

“领主？“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感觉体力正在快速消耗。刚才为了救一个不慎闯入的菜鸟猎人，他用空间之力硬抗了三次攻击，现在左臂几乎失去知觉。

巨型哥布林领主冲出阴影时，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那东西足有三米高，皮肤下鼓胀着青色血管，手中握着半截混凝土柱子。林野看见系统面板上弹出警告：【二阶领主能量值：210，建议撤退】

“还差两只......“他咬碎一颗从秘境商人那里买的兴奋剂，感受着体力值回升的灼烧感，“就差两只。“

领主的第一击掀起气浪，林野操控碎石组成三棱锥挡在身前，却被强大的冲击力掀飞十米。后背撞在水泥柱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肋骨发出不祥的脆响，系统提示音里带着电流杂音：

【体力值低于30%，启动强制脱离程序......】

【警告！玩家拒绝脱离！】

“还没结束......“他咳出带血的唾沫，看着掌心正在凝聚的紫色光球。那是昨夜击杀领主时偶然触发的能力，此刻在生死边缘终于成型——碎石在光球周围高速旋转，组成直径半米的切割圆盘。

领主的第二击带着破空声砸来。林野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翻滚，圆盘擦着怪物的脚踝掠过，瞬间削下大片皮肉。哥布林领主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挥动柱子横扫过来，却在触碰到空间之力的刹那，整根混凝土柱突然碎成齑粉。

“就是现在！“

紫色光球脱手而出的瞬间，林野看见自己的能量值疯狂跳动——从105飙升到130，又在剧痛中跌回108。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他推到墙角，而领主庞大的身躯正在碎石雨中缓缓倒下，眉心插着那块泛着蓝光的菱形晶体。

【任务完成！获得经验值300/哥布林肌腱×5】

【越级击杀奖励：空间之力·中级（操控极限提升至100kg）】

【检测到能量值突破130，猎人评级提升至青铜Ⅲ】

林野瘫坐在血泊中，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属性点。这次任务奖励了两点属性，他犹豫片刻，将一点加到敏捷，一点加到体力。数值变化的瞬间，肋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的旧疤正在发出微光，像某种远古符文在苏醒。

当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出秘境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猎人公会的早班职员看见他时惊呼出声，连忙扶他走向医疗舱。林野靠在椅背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战鼓，而视网膜上，积分榜的投影正在闪烁——某个叫“影“的猎人突然跃居第二，能量值：9987，仅比夜枭低15点。

“有意思。“他轻声说，任由医疗舱的蓝光笼罩全身，“金字塔的顶端......好像没那么远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新人，二阶秘境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下次想死的话，记得离我的猎物远点。“

林野盯着屏幕笑了，指尖在键盘上飞舞：“谢谢提醒，不过下次——我会让开的是你的尸体。“

发送成功的瞬间，他看见东方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朝阳如同一柄金色的剑，刺破了昨夜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