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预言中的死局?
黎明前的药王谷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
云清月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天机盘炸裂后留下的伤口。那道伤口很深，几乎贯穿手掌，却诡异地没有流血，反而泛着淡淡的银光——这是天机师灵力外泄的征兆。
她银白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可怕的预言画面：温凡被万箭穿心，钉在青铜祭坛上，鲜血染红了古老的符文......
“云姑娘？“老谷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朽熬了些安神的汤药。“
云清月收回思绪，转身开门。老谷主端着药碗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担忧：“你的气色很差。“
“无妨。“云清月接过药碗，却没有喝的意思，“谷主，今日我们便启程离开。“
老谷主一愣：“可姻缘劫的仪式还未完成......“
“已经不重要了。“云清月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药王谷的结界已破，再留下去只会连累你们。“
老谷主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那至少等天亮再走。“
云清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关上了门。她将药碗放在桌上，从袖中取出三枚古铜钱，在掌心轻轻摇晃。
“天机示我，避凶趋吉。“
铜钱落地，两反一正。云清月的眉头皱得更紧——卦象显示，西南方向大凶，而他们原定的路线正是向西南前往苗疆。
她收起铜钱，迅速在脑海中重新规划路线。如果改道东南，经水路绕行，或许能避开那个青铜祭坛......
门外传来脚步声，温凡的声音随即响起：“冰块脸，该出发了。“
云清月迅速抹去桌上的卦象痕迹，打开门。温凡已经收拾妥当，腰间挂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脸上带着惯常的懒散笑容。
“走东南方向。“云清月直接说道，“水路更安全。“
温凡挑眉：“不是说好去苗疆？“
“计划有变。“云清月避开他的视线，“南宫苑传来消息，诸神殿在西南布下了埋伏。“
这是个谎言。南宫苑至今下落不明，但云清月别无选择。那个预言太过清晰，她不能冒险。
温凡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听你的。“
他的爽快让云清月有些意外，但眼下没时间多想。两人简单告别老谷主，便匆匆离开了药王谷。
晨雾渐渐散去，山路变得清晰起来。云清月走在前面，刻意加快脚步，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温凡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停下来观察路边的野花，显得格外悠闲。
“你好像很着急？“走到一处岔路口时，温凡突然问道。
云清月头也不回：“诸神殿不会轻易放弃。“
“是吗？“温凡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我还以为你在躲什么呢。“
云清月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少废话，跟上。“
她选择了东南方向的小路，这条路通向一条名为“青溪“的河流，沿河而下可以直达东海。虽然绕远，但确实能避开预言中的青铜祭坛。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一处山崖边。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青溪河谷，碧绿的河水像一条玉带蜿蜒在群山之间。
“休息一下。“云清月停下脚步，取出水囊喝了一口。
温凡走到崖边，伸了个懒腰：“风景不错。“
云清月刚要回应，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她的银眸不受控制地亮起，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
温凡站在悬崖边，背后突然出现数名黑衣人，无数箭矢破空而来，将他射成筛子！
“小心！“云清月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温凡。
然而，温凡却像早有预料般侧身避开，同时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终于来了。“
云清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嗖嗖“的破空声——数十支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直取温凡要害！
她的心脏几乎停跳，预言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叠，让她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而，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
温凡站在原地未动，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竟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射向他咽喉的那支箭！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在腰间一抹，匕首出鞘，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叮叮叮！“
所有射向他的箭矢全部被斩落，无一漏网！
云清月呆住了。这不是预言中的场景......温凡没有被万箭穿心，反而......
“你预言的，是这种结局吗？“温凡转头看她，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云清月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
“从你今早改道开始。“温凡随手折断手中的箭，“天机师突然改变行程，只有一个可能——看到了不好的未来。“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却让云清月如坠冰窟。
“你是故意的......“她终于明白过来，“你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
温凡不置可否，目光转向周围的树林：“出来吧，躲躲藏藏多没意思。“
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窣声，十几个黑衣人缓缓现身。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青铜面具，胸口绣着诸神殿的标志——一只被剑刺穿的眼睛。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她缓步上前，青铜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清月。
“好久不见，清月。“
这个声音......
云清月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即使过了十年，也依然夜夜在她梦中回响......
黑衣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云清月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更加成熟，也更加......冷酷。
“母亲......“云清月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还活着......“
女人——云清月失踪十年的母亲云若璃——微微一笑：“当然，为了诸神殿的大业，我怎么舍得死呢？“
她的目光转向温凡：“把'钥匙'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母女团聚。“
温凡挑眉：“什么钥匙？“
“别装傻。“云若璃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父亲临死前交给你的东西——打开'天眼'的钥匙。“
云清月震惊地看向温凡，她从未听说过什么“钥匙“。
温凡的表情却变得异常严肃：“原来如此......诸神殿追杀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个东西。“
“交出来！“云若璃突然厉喝，同时抬手一挥。
所有黑衣人同时举起弓弩，箭尖泛着幽蓝的光——淬了剧毒！
云清月下意识地挡在温凡面前：“母亲！你到底在做什么？“
“愚蠢！“云若璃怒斥，“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父亲是诸神殿最大的叛徒，偷走了我们最重要的圣物！“
云清月摇头：“不，你在说谎......“
“说谎？“云若璃冷笑，“那你问问他，十年前的血夜，他父亲做了什么？“
温凡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云清月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她现在没时间追问。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是我的......“云清月顿了顿，“我的道侣。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道侣？“云若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姻缘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演戏？“
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看看这个吧，我亲爱的女儿。“
铜镜中浮现出画面——正是云清月和温凡在药王谷龙凤榻上，各自贴着床沿睡，中间隔着一道鸿沟般的距离。
“真正的姻缘劫道侣，会这样睡觉？“云若璃讥讽道，“你们连最基本的灵力交融都没有。“
云清月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无法反驳，因为那是事实。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交易......
“够了。“温凡突然开口，将云清月拉到身后，“你要的钥匙不在我身上。“
“那在哪里？“云若璃逼问。
温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云若璃勃然大怒：“杀了他！留一口气就行！“
箭矢如雨般射来！温凡一把抱住云清月，纵身跃下山崖！
“追！“云若璃的怒吼在山间回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急速下坠中，云清月紧紧抓住温凡的衣襟。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却清晰地听见温凡在她耳边说：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