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密武器
钢鳅鱼，是楚林枫家乡这一带的特产。鱼不大，像小一点的泥鳅一样。不一样的是，这钢鳅鱼喜欢水质清澈、水温清凉的小溪里生活，藏在石头缝隙里。肉质细嫩，鲜美，非常好吃。家乡人喜欢晾晒成鱼干，在冬季焖腌菜吃，下酒，下饭，都十分受欢迎。
楚林枫知道，这钢鳅鱼是过年送礼的极品，市面上却很难买到，都是老乡们家家户户平时收拾的一斤两斤，没法售卖，形不成商品。
楚林枫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钢鳅鱼，他要用它在春节前炸街！
楚林枫做的地笼子，最终目标就是钢鳅鱼。
楚林枫冒雨将四个地笼子下到了门前的小溪中。选了几个水位合适的地方，安放好，压实，两头固定好。
楚林枫原本不想白天下地笼子的，很容易被别人发现，搞不好连笼子也拿走了。下雨天，村里走动的人很少，河里更没人。楚林枫急需要知道地笼子抓钢鳅鱼的效果，有些迫不及待，便冒险在白天，在吃过下午饭后，悄悄地下了地笼子。选择的地方也是偏僻一些的，很少有人去的。
楚林枫下好了地笼子，还是不放心，便披上雨布，蹲到西边的高坡上，在自家的玉米地旁边，蹲着，远远地看着。这个位置很好，可以看到四个下地笼的地方，主要是是看看有没人靠近。
这是他的秘密武器，也是他实现第一个目标的关键，一旦被别人发现，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信息差，时间差，价格差。是他要把握的关键。他要吃到这口红利。
楚林枫不敢马虎，他像是个侦察兵一样，蹲在大树下面，躲着淅淅沥沥的雨，注视着下面大小道路上的来往的人。
直到天已经麻麻黑了。楚林枫才从坡上下来。下雨天的山坡特别的滑，楚林枫几乎是滑下来的，一身的泥一身的水，屁股还摔得火辣辣的疼。
“悖时的崽娃子，稀泥烂滑的，你死到哪里去了？也不给说一声。”楚林枫一回家，就遭到母亲的责骂。
看着儿子满身的泥水，母亲是气不打一处来：“跟你老子一样，都不叫人安生，你看你这一身，搞成啥样了。赶快把湿衣服脱了。再发烧了，那可咋办啊。”
显然母亲对楚林枫上次的发烧昏迷，是心有余悸。
母亲给烧了姜汤，还放了红糖，端到楚林枫面前，看见他喝下。“水快烧好了，洗个热水澡，捂到床上，不准再乱跑了。”
楚林枫答应了，乖巧地躺在床上。天已经黑了，屋里很昏暗，雨已经停了，只听见孤寂的山沟里一片青蛙的叫声，很放肆。
“下雨天，你跑坡上去干啥？”
突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吓得楚林枫一哆嗦。
原来是爷爷，爷爷不知道啥时候进了楚林枫的屋子。爷爷走路慢，又轻手轻脚的，总是无声无息的。
“哎……爷爷，你吓我一跳。一点声音都没有。”楚林枫坐起来，“你看见我了？”
“我看你你从房背后的坡上滚下来的。你娃胆子大的很，这坡上长虫多的很，你跑上去干啥？”
楚林枫知道瞒不住爷爷，就把自己下地笼子抓钢鳅鱼的事，跟爷爷说了。
爷爷沉默了一会，说：“爷爷知道，你娃气性高，又读了高中，跟我们这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农民不一样。你不会窝在这山沟沟里的，你是凤凰，迟早要飞出去的。”
楚林枫不好意思地说：“爷，我已经打算安心当农民了。我要是光顾着自己往外蹦跶，这家里一家老小咋办？我是家里的成年男丁，我有责任，有义务承担起来这个家。”
爷爷居然伸过手来，用两个手握住楚林枫的手：“有你这句话，爷爷就放心了，你长大了，懂事了。”
爷爷的手像是粗粝的磨子，让楚林枫心酸。
爷爷继续说：“你做啥，爷都支持你。你下地笼子抓钢鳅鱼的事，交给爷爷。我每天天黑后去下，天不亮我就给你捞回来。”
“那太好了！”其实楚林枫知道，这活交给爷爷是最好不过的。
爷爷说：“其实，咱们门前这条河，水面太窄，水浅。钢鳅鱼不多。往下，镇子边上的金马河里，钢鳅鱼更多，一群一群的。啥时候爷爷带你下去弄，估计一晚上能弄二三十斤。”
爷爷的话，给了楚林枫一个惊喜，让他眼睛都亮了。
父亲回来的很晚，满身的酒气。
父亲一进屋就大声喊母亲的名字：“金菊花，金菊花！”
母亲没好气地出来：“喊啥，这么大声地喊啥？喝点酒就忘记自己姓啥了？招魂似的喊啥？”
楚林枫听着笑了，他知道，父亲只有喝了酒，才敢在母亲面前这么放肆。
“我姓啥？我姓楚，我能忘了？历史书上都说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就是说，我们楚家，只需要三家人，就能把秦国给灭了。哈哈哈……厉害不？”父亲显然是喝多了，舌头都有些伸不直，说话含含糊糊的。
楚林枫怕母亲扶不住他，也赶紧穿上鞋子，出了屋。
“楚永福，你喊我起来是想给我上课？就你那点文化，还没资格吧？”母亲嘲讽父亲。
父亲脱掉脚上沾满泥巴的胶鞋，踉跄着站起来：“我没资格，我儿子，我二娃子该有吧？他可是城里重点中学的高材生啊，你说，有资格吗？”
母亲扶着他，没好气地说：“有，有，有！”
“好！明天，杀只鸡，大公鸡，挑大的。我要请客。”
母亲惊讶了：“好端端的，又不过事情，请啥客？请谁啊？”
父亲用手指着母亲：“你们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过事情，就不能请客了？我要请，请金队长和何会计，请他们吃饭，喝酒。”
母亲更疑惑了：“为啥？”
父亲神秘地说：“今天打牌的时候，听何会计说了，今年公社当兵的指标下来了，咱二娃子条件够，高中生，抢着要呢。进部队，当兵，再如果入个党，考个军校。那就是军官啊，咱们就跟着享福吧。”
“这当然好！”母亲欣然了。
楚林枫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我不去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