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两个呆瓜
显然。
这股力量全面爆发,李清棠、公输旋无法阻挡的。
她们也不可能会恋战,抱着稚童立即遁走,远离战场中心。
“我们不救他?”李清棠看着最后一刻,宋观竭尽力量护住稚童,心弦像是被挑拨一样,心生恻隐,抱着稚童问道。
“他说的,让我们先离开。”公输旋远远望着战场中央,甩了甩酸疼的手腕,目光望着渭水桥,当即说道:“我和他没有任何交情,只管渭水桥的好坏。”
李清棠微微点头,扶了扶额头,又说道:“那等等吧,至少帮他收个尸,而且他死了之后,天刑司肯定会派人下来调查此事,算是给当地百姓一个交代。”
“行,我也看看毁不毁坏渭水桥。”公输旋淡淡的说道,目光看着渭水桥距离战场中心,是否会波及到桥,想想又自语道:“应该伤不到,我们三个人都伤不到那具尸体,何况他?”
“......”李清棠默不作声,心中想着,“墨家修士的心果然跟建造物件一样,冰冷无情。”而后又问道:“你为什么对桥那么感兴趣?”
公输旋嘴角微动,似笑非笑,也不做任何的解释。
......
“法不阿生”四字即将镇杀宋观,明显感觉黑气钻入他体内,法家灵力在消融,根本无法催动。
而且,原本以灵力压制的童妖蝗魂,少了绝对灵力压制,蠢蠢欲动的开始反扑,噬魂的痛感,让宋观难以忍受,胸前气血翻涌。
“完蛋,这是要完蛋了!”
“法家霸器--刑名鼎,我还没来得及研究什么情况,这一次真是大意了,没有闪......”
宋观心想道。
他急速搜索脑海中所有记忆,应是想不到任何手段,可以抵御当下的情况。
却在此时,他身上獬豸补子,那抹若隐若现狐影,显露三刑尾真形,不过仅有一尾。
刑尾化铡刀。
从宋观头顶斩落下来。
咔咔咔!
铡刀切断黑气。
让宋观挣得一口气,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息,立即催动法家灵力抵御稚童蝗魂,勉强让自己好受些。
而后,铡刀再度落下,斩碎“法不阿生”四字!
“白十七!”
宋观低语一声,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低头看了一眼獬豸补子,妖血已经沁满獬豸身,显然她非常的不好受。
白十七没有任何的回应,那尸体反扑,不断以黑气形成青铜令箭轰杀铡刀,铡刀竟然开始咔咔崩裂。
而在最后崩裂一刻,硬生生切碎尸体头颅,斩碎其骨身,在水面中炸裂,碎屑散向各处,黑气也紧接着化散掉了。
宋观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布满惊骇,而他感觉胸前一阵腻凉,妖血已经染满衣身,獬豸角上挂着断裂狐尾。
白十七断尾救下他。
宋观手里抓着断尾,怔怔出神,低语道:“算上这一次,你救我三次了......”说着,他不断咳血,所受到的伤势,也十分严重。
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而随着这具尸体的炸裂,似乎渭水的惊变也停歇下来,水面出奇的平静,漂浮的尸体也似乎暂缓了。
......
“他......好像没死。”公输旋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渭水波动骤减,对于渭水桥没有任何波及,松了口气,话语也轻松了起来。
“你好像......有点失望?”李清棠有点想笑。
“这倒没有,有点意外。”公输旋说着,这才把目光放在稚童身上,只觉得稚童身上有些古怪。
李清棠淡淡点头,脚尖微点,一跃朝着水面掠去,公输旋紧随在后。
“妖血?”李清棠上下打量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宋铁面,你与妖族结缘不浅啊。”
“青丘狐族。”公输旋补了一句。
宋观看着两女,又看向李清棠手中抱着的稚童,淡淡一笑,而后猛地的咳出一口鲜血。
李清棠下意识伸出手中的砚台,承接他咳出的黑血,柳眉微蹙,盯着砚台,当即说道:“黥面笔反噬,你伤势很严重。”
“暂时死不了。”宋观摆了摆手,强压着体内浮动的气血以及紊乱的灵力,朝着走了一步,落在岸边,对着捕头说道:“王捕头,近期不让乡民下渭水河了,你让没有受伤害的兄弟将尸体都搬运去义庄,我先回县衙了。”
“好的,宋大人。”宋观走了两步,看着两女,“不走,是准备让我把你们押回县衙?!”
“宋铁面,我们都是社稷学宫学员,身负功名,你敢羁押?”李清棠清冷的看着她,质问道。
“按照太渊律,涉及阴司之事,天刑司可先将尔等羁押。”宋观朝前走去,头都不回,惹得二女脸色一阵清白。
“可耻!”
“可恨!”
但实际上,确如宋观所言。
......
回到县衙。
宋观自然不会羁押二女,毕竟身负功名,况且都是社稷学宫学员,这要是传回学宫,他肯定会被各院的学正追杀。
此外,公输旋还是天工署的人,修缮城隍庙的事情,估计还得她出马,律法无情,但是人情世故,他还是懂得。
这太渊朝,可不能白来,前世那套人情世故的拿捏,作为三十而立的牛马,自然非常的了解。
自然将两女在县衙安排妥当,只是当下所遇的事情,尚且没有头绪,自然不能随便离开县衙,除非他也跟随。
“律令暴徒!”公输旋从另外一处屋顶飞落在宋观廨舍前,清冷的喊道。
“这公输旋,真是呆头呆脑的家伙!”宋观推开西窗,伸头看着公输旋,皱着眉头问道:“公输旋,是永动机吗?还是跟那些齿轮一样,永远运转不会停下?这是丑时,丑时!”
“天工署有事,我明天要回去。”
“不行!”
“这是木鸢,你可以随时联系我。”公输旋完全不理会他,将木鸢放在掌心,轻轻托起飞落在西窗边上,构造精密,栩栩如生,盯着宋观,操着一口难听的嗓音喊道:“律令暴徒!”
宋观脸色一沉,额头布满黑线,低沉的说道:“原则上不允许,但是.....算了!我联系你,一刻钟内,必须出现。”
公输旋看了他一眼,一跃上了屋顶,准备要走,想了想,还是有些好奇开口询问道:“你刚才说的永动机是什么东西?《墨经》、《天工开物》、《永乐大典》不曾记载,可否解释?”
啪!
宋观一拉西窗户,懒得搭理这呆头呆脑的家伙。
公输旋莫名其妙的离开。
月光洒落,
李清棠的身影在月下浮现,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忍不住捂嘴偷笑,心情畅快的自语道:
“两个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