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富士山下2

在『04』区域，局长停下拿出通行卡在闸门前的控制台刷入后，闸门的电机开始驱动，液压机发出的嘎吱声、传动轴咬合的金属嘶鸣在空间里回荡，连地面都和闸门发生了共振，气压阀门吐出柱状蒸汽，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通道炸开，重达三千吨的门体在整套液压系统的推动下缓缓打开。

门内的样子让保罗心中发颤，甚至让他感觉有些恐怖。深红色的鸟居矗立在门口，“通过鸟居，即是神域”保罗的脑海浮现这段文字，某种意念驱使他念了出来。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这处收容空间的尽头，静静摆放在等离子约束空间里一具巨大类似人类骨骼的骨架尸骸，上面奇怪的“生长”几个畸形扭曲的人脸，表情痛苦像是哀嚎。

尸骸忽然产生一种向上飘散不易察觉的绿、金色混合荧光类物质。这股物质飘出了约束空间，径直朝大门飞去，最后飘落在保罗身上。

保罗也感觉到了异样，某种生物似乎是……

醒来了？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给他带来了不安。内心在驱使他前往那个生物的所在处。

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保罗冥冥之中能够清楚的感应到那个东西要和自己说什么，准确来说是天照大神要和他说什么。

走过检查站，保罗远远地看见了那具尸骸，不可思议的庄严。

等离子约束空间散发的微微蓝光给尸骸映上了一层蓝色薄纱，充斥满满的幽异诡谲。

不过保罗先被里面的科研人员吓到了，“这些人怎么都长得……一模一样？”眼前的四名科研工作者穿着白色褂衣，长得还都一样，只是手头上的工作不同。“不要惊讶，这些是我们制造出来的仿生人。别看他们看着很诡异，但还好用着呢！”局长还在吞吐烟雾，导致研究空间内满是难闻的雪茄烟味。

“仿生人能够以基因原体的记忆为基础蓝本，创造出独一份的思考记忆，再通过计算机同步给每个复制体，就像一个不断学习的计算机。这些记忆还能备份在档案库里，相当的方便。怎么，你刚刚那么久还没看出来吗？这座设施里大部分都是仿生复制人”

保罗这才注意到，在他一路上来确实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就是不知道在哪见过。原来就是那几个脸不断在眼前闪过啊。

“局长，这具尸骸的天照粒子已经在研究提取中了，不过还需要一个工作周期”其中一个编码是『04-1』的仿生人向局长汇报工作展开情况，局长听后表情古怪，“不是说过了吗！纽约总部的命令是三天的准备期，你们要七天？拿我局长的位子玩啊？”他手指着1号怒吼。

“很是抱歉，不过我们会尽快完成展开进程。目前展开状况良好，提取专家正在从大阪赶来，预计时间缩短至四天内”仿佛是觉醒了求生欲，马上说出了工作时间缩短。

这句话确实是让局长的脸色变得好看些，“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把北海道那群退休的老杂种叫回来都要在三天内完成，这次是那次事件时隔三十年总部首次下达命令，不能再犯错误！”

“那次事件？”赫尔墨斯手揉搓下巴的一小撮胡子，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您是指三十年前斩杀这天照大神的事”。局长像是很不愿提起这件事，但是他吐出一口烟后还是开口了，“那次事件让我此生难忘。”紧接着岐神来了段故事阅读：

“三十年前我刚在东京总部就任四年，因为评分很高，于是被选入黄泉比良坂计划。那时的我在执行了四年畅通无阻的任务，很是心高气傲。但就是这个计划，把我的骄傲全部斩下。”

“在检测到富士山下有异常变化，经过检查后确定了是失控的天照神。就有了黄泉比良坂计划的诞生。不过评估过后这个天照神的实力远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此外，当时日本并没有很多适合的人能参加这个任务。”

“纽约总部就制订了这个计划，还派遣了三名特别派出专员参加行动。一切都准备好后，我们通过一个专员的神力直接传送到这里。但是我们疏忽了大意了，天照神用神力根本就杀不死。”

“我们的死伤很惨重，八人就只剩下我和上一任局长。他和我合力用割裂者的复制体通过斩下他的头颅，触发因果律后才将天照神杀死。上一任局长在和天照厮杀时被长剑贯穿，最后死在了这里。他们死后的尸体全部被天照的尸体吸收来抵消蚕食的因果。”

“这就是为什么尸骸上会有七张扭曲的脸”局长背过身独自抽雪茄。保罗走近看那具天照神的骨骸，上面的确有几具狰狞的脸。“这次挫折让纽约总部高层很不开心，导致他们对东京总部的看法有点大”抽完这根雪茄，局长长舒一口气。这个故事很长，长到局长为了这个故事在这里呆了三十年。

赫尔墨斯拿出一根香烟同局长一起抽了起来，“之前的局长我也看过，是个很年轻的帅哥。本来在觉醒后年龄会就此定格，但是受天照粒子的影响，局长的年龄好像被重新启动”。

局长也是无奈，他抽完这只雪茄随意的丢在地上“德国那边的专家给我发来报告，说我的生理年龄已经被驱动，我还有十年能活。等明年升职期一到，我就辞职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到时候也去北海道养老”说到这他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未来在北海道养老游玩的惬意日子。

保罗看着眼前这具尸骸，心中暗想“就是这个东西，刚刚在呼唤我？”，尸骸静静地在那里躺了三十年，现在活着吗？或者是有什么灵魂之类的被留下。

不知不觉中保罗不断的在接近尸骸，就在他即将贴近等离子约束空间时，赫尔墨斯的叫住了他“保罗，愣着干什么？走了”保罗收回了自己看骨骸的目光，转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之前落在他身上的荧光物质在保罗身上脱落，重新被天照尸骸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