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规矩
“来了。”
秦河心中一动。
对于冷无风要说之事，心中也隐隐有所猜测。
果然，冷无风沉声开口：“那大盗寇飞之事，秦兄弟应当知晓了吧？”
“有所耳闻。”秦河没有否认，倒是多了几分好奇，“怎么，那大盗莫不是也是内家高手不成，也值得冷大哥如此重视？”
“哪有如此多的内家高手？”冷无风苦笑道，“不过不瞒秦兄弟，那寇飞虽说不是内家高手，但一身轻功堪称出神入化，昨日我亲自出手，竟还是让那贼子逃了，颜面尽失啊……”
说着，他颇为苦闷地一仰头，如同喝酒般，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哦？”
秦河还真是越发好奇了。
他曾在传功堂中，搜集了好几本轻功秘诀，但对比之下，即便修炼到极致，其速度也不如如今奔跑速度。
那寇飞一介寻常武者，竟能凭借轻功，从冷无风手上逃脱？
“你遇到就明白了。”
见到秦河反应，冷无风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没多解释，只是无奈一笑：
“言归正传吧，秦兄弟，昨日那寇飞逃脱到永安坊，我已命人守住永安坊各大出口，可以确定的是，如今那贼子，就藏身在此永安坊中，所以我希望秦兄弟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让你手下帮忙留意一番那贼子行踪。”
“没问题。”对此，秦河答应得爽快。
在临山县中，官府与帮派，并非兵与贼的分别；
相反，隐隐间还有些守望相助，共同管理的意思，与五门等世家大族一起，构建起临山县的统治阶层。
从这个角度而言，相助冷无风，倒也算得上分内之事。
“如此，那便谢过秦兄弟！”冷无风拱手，“我还有事，就先告辞，日后多多走动才是。”
“一定！”
秦河起身，拱手相送。
送别冷无风，秦河结过账后，也出了吉祥茶楼。
今日无事，也就继续巡视起街面来。
很快，洪三得到消息，也赶紧带了人过来跟着：“秦爷。”
“嗯，随便走走吧。”秦河随意道。
一行人随意走着，忽地，秦河驻足，扭头看向不远处，一家馄饨馆子。
“店家，是你自己主动说不要钱的，可不是我们哥几个，有意要吃你白食啊！”
一名壮硕汉子，拍了拍老实巴交的店家肩膀，懒洋洋道。
汉子一身赤蛟帮帮众装束，身旁除了另外两名赤蛟帮帮众外，还有两名穿着捕快装束之人，正笑呵呵从馄饨馆子走出，显然关系不错。
馄饨店家脸上挤出笑容：“是是是，赤蛟帮几位爷和几位官爷能够赏脸小店，已经是小店蓬荜生辉的事情，哪里还能管几位爷要钱呢，您说是不是？”
那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拍着店家肩膀：“哈哈哈，你倒是个识趣的，之后遇到麻烦，可以报我罗铁柱的名字！”
秦河视线收回，落到身后洪三身上，似笑非笑。
后者此刻，则是满脸冷汗。
“那三人，就是你们招来的？”秦河轻声问道，听不出喜怒。
洪三急忙躬身，冷汗直冒：“回秦爷的话……确实是我们新招来的帮众，是我管教不严，还请秦爷责罚！”
秦河不置可否：“我的规矩，你和他们说过了吗？”
洪三硬着头皮道：“说是说过了，但……”
“既然说过，那就怨不得谁了。”秦河轻声道，“动手吧，帮规伺候。”
赤蛟帮帮规之中，并无关于吃白食的规定，秦河懒得多想，先前就按照当初对那孙二郎几人的责罚，加上了此条。
三刀六洞，驱逐出帮。
“帮规森严，想不到还真有不怕死的。”秦河冷笑摇头。
街面上的买卖人，可都是他秦河的摇钱树。
敢吃白食，就是和他秦河作对。
“是，秦爷！”洪三沉声道，脸上浮现狠辣之色，对身后几人一挥手，“拿下！”
招兵买马之事，秦河全权让他和邓通方豹二人负责。
想不到如今，他所招揽之人，竟是在秦河面前，捅出如此娄子，无疑是打他洪三的脸。
洪三率人气势汹汹冲向那馄饨馆子之时，那几人方才发现，顿时脸色一变，赶紧行礼：“洪大哥！”
“哼！”洪三冷哼，“还不见过秦爷？！”
“秦爷？！”
听闻此话，那赤蛟帮三人，方才发现不远处缓步走来的秦河。
不由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秦，秦爷……秦爷您听我解释，今日之事，乃是和几位捕快大哥，有，有公事相商……”
秦河视线，在几名手下和捕快身上扫过，心中了然。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他与冷无风结交，手下人亦和冷无风手下捕快结交，此事实属正常。
无论是对赤蛟帮，还是对官府而言，和对方打好交道，都是件好事。
但这并非他们吃白食的理由。
或许也正因为扯上官家捕快的虎皮，让这几人，误以为可以无视他秦河的规矩……
是以秦河心中冷笑，只是安静站在原地，等着洪三动手。
由于秦河几人的出现，此时街面上的闲人，也围拢了过来，远远地看起了热闹。
洪三冷哼：“罗铁柱，秦爷有令，凡是给我们赤蛟帮上交过例钱的商户，便受秦爷庇护，任何人不得欺压吃白食，你等三人身为赤蛟帮弟子，明知故犯，按照帮规，当受三刀六洞之刑，并驱逐出帮……拿下！”
后面二字，乃是对身后跟着的帮众说的。
闻言，身后几人连声应是，上前一把扣押住罗铁柱几人。
罗铁柱三人顿时面无人色：“秦爷恕罪，秦爷，我愿加倍赔偿店家，秦爷！”
然而，回应他的，是长刀洞穿大腿的“噗嗤”之声，顿时鲜血狂飙。
“啊啊啊！”
罗铁柱的惨呼，传遍永安街。
看热闹之人，都是不由得惊呼出声。
“回头记得给他们发汤药钱。”
秦河留下句轻描淡写的话语，视线落在旁边店家身上。
此刻，后者则是一副呆若木鸡的神情。
取出约莫两钱银子，秦河递给店家：“一钱银子乃本月例钱，由于秦某管教不严，惊扰店家生意，特此赔付店家；剩下的，则是馄饨钱，还请店家收下。”
店家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下意识想要拒绝，却被秦河随意一抛，就抛入其怀中。
不再理会店家，秦河扭头，看向那两名捕快。
趁着洪三给罗铁柱几人动刑之际，两名捕快见势不妙，早已脚底抹油，一溜烟就想跑。
但秦河一句话，却让两人如中定身法：
“我让你们走了吗？”
闻言，两名捕快对视一眼，动作僵硬转回身来：“秦，秦爷，我们是冷无风冷大人手下当差的，那个……”
店家此时也回过神来。
无论是赤蛟帮，还是官府捕快，都是他招惹不起的，当下张张嘴，小声对秦河开口：“秦爷，要不算了……”
“闭嘴！”
然而，话未说完，便对上了秦河冷峻眸子：“秦某规矩，谁都不能改，你是受益者也不行！”
“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