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瘟疫
“什么？”
姓方这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宋青书。
“小爷我想喝肉汤了，去把这马儿宰了给我做一锅肉汤，若是手艺不好，今天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宋青书再次重复一遍。
“呃...好！”
姓方的汉子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招呼了两个小伙子上来，吩咐道：“照着少侠的意思办。”
“啊...恩...好。”
所有人都听到宋青书的吩咐，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宋青书的意思。
刚才还为了这匹马和他们大打出手的宋青书，竟然转眼又要杀马吃肉？
大家都不能理解。
其实宋青书这个做法很简单，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糖吃。
他就是要在这些流民当中立威，然后再让这些流民对他感恩。
宋青书一人对付二十多人，还打伤多人，并且险些将那带头的方姓汉子砍死，已经足够立威了。
现在将自己的马儿杀了给他们吃肉，则是要在他们心中立恩。
当然，宋青书也知道仅凭一碗肉汤，还不足以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
这些流民本就是穷困潦倒、食不果腹的，身体机能早就已经到了临界了。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受了伤，又没有大夫帮忙治疗，基本上就是被判了死刑，没几天好活的了。
但今天他们很走运，宋青书上一世就是个从业多年的医生。
把这些人治好，保住他们性命，对宋青书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这肉汤只是让他们补充些营养，暂时把命吊住。
宋青书抬手将长刀扔到一边，又把手里的木凳放在屁股下面，大刺刺的坐了下去。
除却刚才被指使杀马的那两人之外，其余二十二人全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宋青书。
“看我干什么，你们几个腿脚还利索的，也去帮忙啊，光靠他们两个人搞到什么时候去？”
宋青书抬了抬下巴，对他们吩咐道。
宋青书说话自然的就好像刚才对这些人出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站在边上的流民们虽然觉的奇怪，但想到等会儿或许会分上他们一口肉汤，也就都顺着宋青书的话去做了。
只剩下了两个年纪较小的，在帮此前受伤的众人简单处理伤口。
宋青书斜眼一瞧，这两个人根本不懂如何处理伤口，完全就是添乱。
直疼的受伤众人龇牙咧嘴。
宋青书倒也没有着急过去帮忙。
先让他们折腾一阵子的。
直到一炷香后，众人终于将那马儿杀死，开始处理血肉。
边上也架起了铁锅开始烧水。
宋青书调理好了自己的内息，他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那些受伤的人身边。
距离宋青书最近的，就是带头的那个姓方的汉子。
“你叫什么名字？”张希孟问道。
“方难，颍州人。”
带头的汉子回答，这会儿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宋青书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名叫张希孟，真实身份其实是个游方郎中，医术之道我略通一二，给这些兄弟们治伤应该不是问题。”
宋青书隐去了自己的姓名。
眼下自己要做一番大事，若是把宋青书的名字传了出去，恐怕没多久就会给武当惹祸上身。
还是暂时用张希孟这个名字的好，反正都是自己。
再加上如今自己的武功都是风云体系的武功，旁人绝难探清他的真实底细。
退一万步讲，到最后就算是真的大事未成，如此他也更好脱身一些。
方难闻言再次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太相信。
“游方郎中？郎中身手这么好，下手这么狠的？”
方难心中只想骂娘。
但嘴上却说：“张小哥，若是你能治好他们的伤，便是我方难的恩人，往后不管小哥儿有何吩咐，方难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谁不想活下去呢，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
宋青书闻言略微一笑，“你放心好了！”
方难这人场面话说的还挺漂亮，虽然全都是空头支票，却听的受伤的众人大为感动。
宋青书倒也不戳穿他，这样的人正是自己需要的。
接着，宋青书大概查看了一番众人的伤口。
所幸只有七人是伤了骨头，比较严重，其他都是皮外伤而已。
可就在看到最后一人的时候，宋青书却忽然看见这人手指指尖发黑，双臂上满是脓疮血泡。
再看他双目亦是布满血丝，饶是月色朦胧，也能瞧见他眉间疫气积攒。
“这...”
大灾之年必定瘟疫随行，这人已经是感染了瘟疫。
宋青书忽然想到了今日早些时候，在路边看到的那些曝尸荒野的人。
死状相当惨烈，现在看来应该是感染了瘟疫。
宋青书没有多说什么，缓缓起身在院中踱步。
他不担心自己被传染了瘟疫。
做为现代医学高材生的宋青书，他知道治好瘟疫的关键是在青霉素上。
这东西其实并不是很难得到，毕竟曾经更久远的古代，就也有治好瘟疫的例子。
宋青书是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去做，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想着想着，宋青书又走到了方难面前，道：
“我出手救人肯定是有些条件的，咱们去谈谈。”
说完，宋青书率先往远处走去。
方难回头瞧了瞧受伤的几人，只见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尤其是几个伤重之人。
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没有人愿意放弃的。
方难没有别的选择，他自己此时也是伤重难愈的状态。
必须要有宋青书出手帮忙。
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方难快步跟到了宋青书身边。
“你想怎么样？”方难沉声发问。
宋青书却不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踱步。
一直走出了近百米的距离，宋青书这才突然开口，道：
“大灾必定大疫，你们当中已经有人染上了瘟疫，就算我今天治好你们的伤，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们还是得暴病而亡。”
听到这话，方难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他其实也早就发现了瘟疫四处流传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这些人也已经有人被传染了。
此刻境遇下，他并不怀疑宋青书所言真假。
这可不是靠好狠斗勇能解决的事情。
神色变幻一番之后，方难忽然一咬牙，跪在了宋青书身后：
“请张小哥出手救我们性命！”
方难知道宋青书既然如此明言，那就必定有治好瘟疫的办法。
宋青书见方难如此上道，心中对此人更是欣赏。
“救你们不是不可以，但首先我要知道你们的目的。”宋青书继续对方难问话。
他要再试探一下方难才行。
宋青书之前猜测过，方难这些人恐怕是要去做谋反起义或者落草为寇的事儿。
这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是天大的秘密。
若是他肯把此事如实相告，那就说明此时方难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臣服自己。
只见方难脸色郑重，跪在后方说道：
“现在处处饥荒，每天都有人饿死，又有瘟疫肆虐，我们这些人本就是些草莽，谁都不敢保证明天还有没有性命活着。”
“反正左右都要死，倒不如和兄弟们冲上去搏一下，劫了渝州官府粮仓。”
“若是成了，那就吃肉喝酒，若是不成，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而已。”
方难脸色平静的说出这些，这会儿看上去似乎他又已经看淡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