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方帝刀战剑痴
河面残阳如血，徐子君踏浪而来，青衫猎猎，手中洞元剑嗡鸣不止。
剑锋未至，清冷剑气已如寒潮般倾轧而下，顾闲脚下黑水河骤然冻结，冰面上绽开蛛网般的裂痕。
“这个疯子！”
瞳孔骤缩，楚河一把抓住方恒、王七，带着诸多力士移动到千里开外。
“我给他算一卦，看看这个碧游道第一真传，命数如何！”
方恒此刻就和失了魂一样，二十八枚星宿铜钱的微尘环绕，种种星象卦象变化无穷。
“唉！你……”
无奈的摇摇头，楚河感觉自己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为方恒护法，旁观着那场战斗。
结了冰的河面上。
“顾百户，且接我一式'上清分光'！”
徐子君长笑一声，剑锋轻颤间竟分化出三十六道虚实难辨的剑影。每一道剑影皆似晨星坠地，裹挟着凛冽杀机，将顾闲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若换了楚河，这一剑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顾闲则是不闪不避，镇狱刀横握胸前，五帝真罡自掌心涌出，在刀刃上凝成五色光轮：
“徐道友的剑术，倒比方才的蛇妖更像妖物，尽是些虚招！”
话音未落，刀光乍起如惊雷。
青帝灭长生的刀意化作万千藤蔓，精准缠住三十六道剑影中的真实一剑，将之生机斩灭。
而其余幻象触碰到五色光轮，当即如泡沫般溃散、失去了了生机。
徐子君瞳孔微缩，手腕翻转间剑锋疾退三寸，险险避开绞碎剑气的藤蔓。
“顾百户好眼力！”
徐子君足尖点碎浮冰，身形爆射。
“再看这招'桃木引雷'！”
剑尖陡然泛起青芒，九天之上骤然劈下一道紫雷。那雷霆竟在半空凝成虬曲桃枝状，枝头缀满雷火凝聚的桃花，花瓣飘落处，连空气都被灼出焦痕。
顾闲却嗤笑一声，镇狱刀悍然上挑，赤帝刀罡冲天而起。
霎时间，刀光与雷火相撞，赤红罡气如熔岩倒卷，将漫天雷花吞噬殆尽。
“徐道友的雷法，不如我的火阳刚啊。”
他身形骤然模糊，五帝真罡轮转如日冕，一步踏出竟缩地成寸，流转大杀戮咒文与大破坏咒文的刀锋直逼徐子君咽喉。
后者急退间挥剑格挡，金铁交鸣声里，洞元剑竟被压出一道细如发丝的白痕。
“好快的刀！好强烈的杀意！好！好！好！”
徐子君虎口崩裂，眼中却战意更炽，连叫三个好字。
他咬破舌尖，精血喷洒剑身，剑脊雷纹骤然亮如白昼。
“玉晨照影，万剑归宗！”
霎时间，河面浮现千百柄水汽凝成的剑影，每一柄都代表着不同的剑道，归于洒脱道人手中，是徐子君神魂显形之相，通天剑君！
通天剑君显形的刹那，顾闲只觉神魂如坠冰窟，连五帝真罡的流转都迟滞了半分。
徐子君剑指苍天，千百柄水剑骤然凝为实质，每一柄都缠绕着青紫雷光。通天剑君虚影与他身形重合，剑意如天河倒卷，连残阳都被剑气搅碎成漫天金屑。
“玉晨剑典，星河化剑！”
剑锋划过的轨迹竟隐约波动虚空，露出其后幽邃星河。
顾闲鬓发被剑气激得向后飞扬，眼中却亮起五色奇光：“这才值得我出手！徐兄，小心了！”
镇狱刀嗡鸣震颤，五帝真罡骤然坍缩成米粒大小的混沌气团。
刀锋劈落的刹那，混沌炸裂，五行轮转间竟在刀锋前凝出一尊头戴冠冕的虚影——正是以五方五帝刀刀意催动的五合一刀招！
刀剑相撞的瞬间，方圆千里的河面轰然塌陷，形成直径百里的真空旋涡。
徐子君的通天剑君虚影寸寸崩裂，洞元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雷纹接连炸开。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这口相当于上品宝器的洞元剑竟断成三截，每一截都变得死寂。
徐子君踉跄后退七步，每退一步便在冰面踏出蛛网裂痕，唇角溢出的鲜血将青衫染得斑驳。
“好一个五方帝刀……果然痛快！顾百户接酒！”
抹去嘴角血迹，徐子君眼中却无半分颓色，手腕一抖，法力剑罡从扁舟上卷起两坛美酒，分别落在两人身前。
顾闲收刀入鞘、拎着那一坛美酒，解开封顶，往口中倒去：
“徐道友若肯用碧游道赫赫有名的'诛仙剑气'，或许胜负将异。”
徐子君闻言哈哈大笑，随手将断剑抛入河中：
“诛仙剑气？那可是鬼仙层次的绝学！徐某拿什么施展啊？”
“呵呵，徐兄莫要把顾闲当小孩。”
挑了挑眉，顾闲嗤笑一声。
徐子君这厮绝对会诛仙剑气，甚至说不定四剑全会！
在他的感知里，这小子和罗教圣女差不多，也是结了圣胎的人物，怎么可能不会鬼仙层次的绝学？
罗教圣女的涅槃白莲、顾闲的五行剑煞、碧游道的四剑剑气，都属于可以越级杀人的鬼仙绝学！
作为碧游道第一真传，徐子君不会诛仙剑气？
骗鬼呢？
仰头灌下半坛烈酒，喉间火辣辣的热意驱散了剑气反噬的寒凉，徐子君屈指弹在酒坛边沿。
清脆回响中，一缕诛仙剑气如游丝乍现，瞬息割裂了冰面。
“顾兄慧眼如炬。”
他指尖缠绕着那缕发丝，青衫下隐有万剑齐鸣之音，“诛仙四剑需以杀证道，徐某若在此出剑……”
他目光扫过河畔惶恐跪拜的渔民，剑意收敛、与常人无异。
“这许多生灵，都怕是要陷入杀孽之中，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顾闲瞳孔深处五色轮转、五行圣道悄然施展，窥见徐子君泥丸宫中盘坐的洒脱道人与四柄虚幻剑影沉浮起落，构成一张磅礴剑图后，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
他大爷的，他果然没猜错，这小子练全了四剑经！
窥视的动作，让顾闲也学到了些许四剑经的奥秘，将之融入了五行天书之中。
“离阳湖之约，顾某自当赴会。”
抛还空酒坛，顾闲以镇狱刀刀鞘挑起落入水中的洞元残剑，甩给徐子君。
“不过徐道友最好换柄剑，武圣洞府里的穹碧名剑，顾某可不会拱手相让。”
徐子君闻言大笑，踏着破碎剑身凌空而起。
“徐某也不舍得名剑呐！到时候拳下见真章！”
扁舟逆流而上，歌声混着酒气飘荡：
“诛仙利、戮仙芒、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妙无穷，大罗神仙血染裳！”
“顾兄，三日后离阳湖畔，碧游道、灭运道、真武道、太上道、蜀山道、昆仑道、神霄道真传齐聚，可别让那我们久等！”
“那是当然！”
哈哈笑着，顾闲挥手送别徐子君，眸光瞥见楚河一脸无语的扶着方恒，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傻子非要给你和徐子君算一卦，结果现在被反噬了，还好没大碍，睡一觉就行了。”
“呃……好家伙。”
嘴角抽搐，顾闲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方恒、楚河、王七和众多力士回了黑石郡城。
“再会！”
黑石郡城内，楚河对着顾闲点了点头，然后扶着方恒，朝着东百户所去了。
笑了笑，顾闲并没有回东南百户所，而是吩咐了王七几句后，回了自己家。
他现在是巡天百户兼东南百户所百户，得先回家整理一下东西，才方便九十九洲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