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携交州扶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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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郎

桓方到达北部都尉已是初九晚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自无可能前去津市查看,便只得在都尉所住上一晚。

北部都尉是座周二里许的小城,城小墙却特别高,将近三丈,马面、垛口、鹿角齐全;护城河宽三丈,深两丈,引麊泠水为源,直通水营;

水营主要是为停靠船只,方便运送兵士、粮草;若郡中突生变故,都尉所援兵,也能依靠四通八达的水路,通过水营迅速支援。

都尉所开有东、西、南三门,西门可以通过护城河连接水营;东、南两门俱皆设有副门,瓮城;城内粮囤、武库、营房齐全,有兵一千二百余,若有变故,以交州目前各个势力的战力,抵挡万余人三月,问题不大,是座不折不扣的坚城要塞。

因都尉领兵五百前去支援无功,接待桓方的是名军司马,听着军司马介绍北部都尉具体情况,桓方倒是放心不少。

因为北部都尉主要任务就是看顾逃入禁溪的那些造反豪族,西北方半归附的扶严夷,以及修建津市的奴隶,他之前还一直担心北部都尉调兵外出,从而导致北部都尉防御力不从心。

毕竟光修建津市的奴隶,怕也有三四千,尽管没有武器,但是一旦造反,也是股可怕的力量……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太守显然比自己更为了解郡中情况……

暮食过后,军司马便领着桓方,朝为他们安排的营房而去,看着明显空荡许多的营盘,桓方问起了关于津市那边的情况:

“津市现在驻扎多少兵士?三百还是四百?是否需要郡府那边增派遣一些兵士过来?”

在他看来,三四千奴隶,至少也得三百兵士震慑,都尉所这边如果兵士不足,需要增兵,他也可以跟自家妹夫提一下。

军司马听了哈哈一笑:

“以前倒是有三百人在那边驻扎,但前段时日太守令都尉支援九真,现在那边只有一百五十余人了!至于都尉所这边,也无甚担忧之处。”

“什么?四五千人,你们都尉就派一百五十人看管?是不是太过自大?”桓方惊了一跳、

如果说这军司马说千余人凭借都尉所防守万余人,桓方是能接受的,那些土豪酋首的夷兵毕竟战力有限,兵器比之都尉所更是不如,来人再多也是砍瓜切菜;况且还是凭城而守,以高打低,因为交州各势力的攻城能力,可以说无。

但津市不一样,

津市是一座周两里,有码头,尚未建完成的新城,四五千奴隶,分布在不同区域施工;相应的,看守军士也应该分布看守。

四五千奴隶再怎么分布,也会有几百甚至上千人,而一百五十兵士分布开来,最多也就十几人,甚至几人。

试想,如果奴隶暴动造反,就算没有兵器,他们也有扁担、夯杵,身边的棍木、石头,几十人怎么对抗上千人?

军司马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桓方:“哪来四五千人?津市那边现在也就一千四百多个奴隶……”

“我记得这批奴隶是五年前谋逆的溃兵和家眷吧,当时合计该有万余才是,怎么才四年时间,就两千不到了?”

桓方实在不敢相信,这批奴隶的折损竟是这般严重,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都尉所将奴隶发卖了,或者私自放归了。

“修建堤坝、官道,加固城防,哪里都要靠这些奴隶,否则这两年刺史所加税赋,从何而来?府君可未曾在郡中增加赋税的啊!”

军司马如此解释,桓方便算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又有些担心津市建设问题了:

“那津市修建可会耽误?”

毕竟蜀商估计还有月余便要入交,若是津市到时还未完成,总是有失诚信,有伤府君美名。

“这个毋需担心,再有十余日,津市便能修建完成……

明日桓君前去津市一看,便知详情!”

说罢,两人已走到为桓方安排的营房前。

“桓君今夜便先将就一晚,若有其他需求,朝巡夜军士招呼一声便是……

某还有些琐事需要安排,便先行离开!”

桓方朝军司马拱手,谢道:“有劳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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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周市便被看守郡兵的喝骂声吵醒,扭了扭因带枷锁睡觉而酸痛的脖子,跟着窝棚里其他奴隶排队朝外走去。

窝棚外,披甲持刀的郡兵将一个个奴隶手上、脚上的木枷去掉,再以粗麻绳栓在奴隶双脚脚踝之处,防止他们逃跑。

奴隶自不敢将脚踝上麻绳弄断,因为若是麻绳断了,运气好落下的是鞭子;运气不好,落下的就是刀子。

喝了两碗掺杂着稻壳、野菜,略带盐味的朝食,便要开始一天的劳作。

这座新城快要完工,不知接下来又要被押送往何处,做着无休无止的劳役。

他恨极已经死去的父亲,若非他执意抗税造反,堂堂龙编周氏何至于族灭?

明明与父亲说过,太守绝非易与之人,不该违逆,偏偏不听;

况且这赋税本就该交,太守又不曾多算,何必对抗朝廷。

奈何全族上下,皆被那点眼前小利,迷了心智,甚至在其余几家撺掇下,杀官造反。

哎……

看着自己粗大的手掌,干瘦的身型,哪还有昔日周家四郎的潇洒模样!

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没有过多时间给他自怨自艾,周市便被分派去夯筑城墙。

这片城墙已有半丈,由于脚踝栓有麻绳,爬上城墙颇为吃力,他动作才稍慢一点,便有监工军士一鞭抽来。

周市心底咒骂了那军士一番,赶紧爬上城墙,拿起夯杵开始夯筑城墙。

也不知麻木的干了多久,周市抬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隐约之间,东边似有十来骑,朝着这边而来。

阙楼瞭望、警戒的兵士显然也看见了,快速挥动着手里的旗子。

来人便在百步之外停下脚步,从中走出一骑,朝阙楼大喊:

“郡城来人前来了解城建进度……”

那阙楼军士又朝津市内挥了几下旗子,片刻之后,便有一身着札甲的曲长,领着两个身穿皮甲的兵士出来。

一见来人是都尉所旧识,顿时放下几分警戒之心,朝来人道:

“郡城来人何在?报上名来……”

桓方下马上前,拱手道:

“在下桓方,现任郡仓曹,奉太守之命,前来了解津市修建情况。”

一听来人姓桓,曲长立刻笑脸相迎:

“桓仓曹见谅,某叫姜丹,忝为驻扎津市这曲军士曲长,职责所在,若有开罪,望请海涵……”

他虽官职高于桓方,但人家却是桓家之人,还在郡府任职,自然不是他小小曲长能得罪,便放下身段,将漂亮话先说了出来。

桓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在意,笑答道:

“姜曲长尽职尽责,何来得罪……

某前来也是封太守之命前来,不知现在津市建设进度如何?”

姜丹朝着周市所在城墙一指:

“城建大体已经完工,那段城墙已经是最后一段,明日便可完工;

城内道路、坊市、橼舍也正在平正、修建,十日之内,应该能完成……”

“桓仓曹随某一道入城,某细细为你讲解。”

桓方一行人便在姜丹带领下,笑谈着朝着城内走去。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方才姜丹所指那段城墙上,周市用着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桓方背影。

手中夯杵捶打得一下比之一下用力,仿佛要把那背影之人彻底锤碎:

“桓四郎,桓四郎……

昔日彼此龙编手足相称,今朝你我津城上下相望,

不奢你念夕日情义,助我得脱苦海,只求你朝我点头相认,也算全了昔年相交之情。

你却将我无视……

该死!

你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