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正的始解
“晨，醒醒，百里晨！”
道场里，百里晨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窗外已是朝阳初升，而月色早已不见踪影。
“我去，都已经是第二天了吗……”
“马上就要毕业考核了，你怎么还睡得着？”
声音再次响起，百里晨这才反应过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朽木露琪亚。
晨曦映照下，一头乌黑短发泛着淡淡光泽，衬托出她精致的五官，紫色的双眸此刻正瞪得老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百里晨的脸，能明显看出对他的不满。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一大早就这么唠叨。”
百里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
昨晚和型月的自己一番畅聊，又共享了投影魔术，还真有点累。
当然，主要是心累，一想到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自己头顶上都有一片巨大的阴影，他就感觉压力山大。
不过，也多亏了型月的自己，至少现在的他有了新的力量。
不止于自保，而是说不定，可以真正改变些什么的力量。
“我说露琪亚酱。”
百里晨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笑嘻嘻地看向面前的少女。
“你这么关心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露琪亚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她慌忙别过头去，结结巴巴地说道：“谁……谁喜欢你了！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有人霸占着道场而已！”
在入学前，百里晨和露琪亚、恋次一样，都生活在南流魂街的“戌吊”地区，因此和这两人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哦？是吗？”
百里晨故意拖长了音调，“真可惜，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呢。”
“你！”
露琪亚气得跺了跺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百里晨见好就收，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离开道场，百里晨独自走向学院寮，即真央灵术院的宿舍区。
那是一排低矮的木制平房，沿着山坡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这些房屋大多已经有些年头了，木板的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还出现了裂缝，透露出一股陈旧的气息。
而其中最破旧、离其他房子最远的便是第七十八寮，D段学生的专属宿舍。
按照成绩和素质，真央灵术院将所有学员划分为A、B、C、D、E五个段位，D段的学生虽然在成绩上并不一定是最差的，但大多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让学院难以管教。
因此，第七十八寮与其说是“宿舍”，倒更像是个“流放之地”，即将这些问题儿童聚集在一起、以防打扰到别人的所在。
推开木门，一股混杂着汗味和朽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红发男正站在窗边，拿着一把木刀练习空挥。
听到开门声，阿散井恋次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好友回来了。
“你昨天跑哪去了？一晚上没见人影。”
“空鹤姐请喝酒，说是海燕哥想让我去十三番队。”
百里晨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
“十三番队，对你这个吊车尾来说相当不错啊。”
“你才吊车尾，人那叫慧眼识珠好吧。”
“那你答应了？”
“没，我拒绝了。”走到自己的床前，百里晨一屁股坐下。
“啊？”
恋次猛地转过身，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脑子坏掉了？就你这成绩，想靠毕业考核分到个好番队可不容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十三番队呢！”
“烦死了，你是我老妈吗？这么絮絮叨叨的。”百里晨不耐烦地挥挥手。
“切，要不是我们几个一起长大，又是同一时间入学，谁有功夫管你！”
恋次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说到这个，我刚才见到露琪亚了。”
“她……怎么样？”
恋次的语气变得不自然起来。
“还行，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凶巴巴的。”
百里晨说道，“我说，你也别真把吉良那家伙的话太放在心上了，就算露琪亚被朽木家收养，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的。”
恋次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算了，你们百里家好歹是志波一系的贵族，虽然落魄了，但也……而我，不过是个流魂街的混混，还是不要再和她联系了。免得……给她添麻烦。”
百里晨意识自己可能触碰到了对方的痛处，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默默地拍了拍恋次的肩膀。
而在他的脑海里，此刻则已经开始思考起另一件事情。
六年前，在他刚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后，百里晨便根据两位青梅竹马的年纪推算，此刻距离死神正传剧情开始，尚有约莫五十年的光阴。
五十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他回想起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有关于大Boss蓝染惣右介的信息。
此刻，那个男人已经制造出了不完全的崩玉，如今正以五番队队长的身份为掩护，对虚进行着各种改造实验，并试图通过让它们袭击死神的方式，来推动崩玉的进一步完善。
而原作中，阿散井恋次、吉良伊鹤、雏森桃在现世实习时，就曾遭到一头被改造后的大虚袭击。
根据百里晨的推断，那场战斗有很大概率会在即将到来的毕业考核中上演。
但如果，自己能赶在那之前，将实力提升到高阶席官、或者副队长级的话，搞不好就有机会破坏蓝染的谋划，甚至提早揭露他的伪装。
“喂，你又在发什么呆？早上的斩术课还去不去了！”
恋次打断了百里晨的思考。
“我昨晚喝太多了，头还有点晕，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回过神来，百里晨敷衍地说道。
“你这家伙……”
恋次无奈地啧了一声，但还是答应了好友的请求。
“那你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知道了。”
百里晨又摆了摆手，将恋次打发走了。
在宿舍里只剩下自己一人后，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既然共享到了“剑之起源”这个体质，那么应该可以再尝试尝试下之前怎么都学不精的斩术了。
从枕头下，他翻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
扉页上印着书名——
《护庭斩术讲义·初解》。
这是真央灵术院的通用基础教材，据说由现任十三番队队长，斩道师范浮竹十四郎亲自编撰。
翻开已经有些破损的书页，百里晨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剑之起源，启动！”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与手中的书籍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书中的文字不再是死板的符号，而像是活过来一般，化作一道道刃光，在脑海中闪烁。
闭上眼睛，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百里晨的视野之中，只见他正在演示着各种剑招，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
原本晦涩难懂的斩术理论瞬间变得清晰明了，如同醍醐灌顶。
睁开眼睛，按照书中的指引，百里晨开始挥动起斩魄刀。
一开始，他的动作还很生涩，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然，每一次挥刀的力度、角度、速度，以及刀刃划破空气时产生的细微震动，都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感知清晰地烙印在了身体之中，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向着肌肉记忆的方向演化。
这种感觉，和他凭借“灵子亲和”去感知灵魂时的体验极为相似！
“莫非，灵子亲和与剑之起源，本就是两个相辅相成的体质？”
“或许这才是我、百里晨真正的金手指？只不过是在穿越时因为灵魂的分裂，而被分割成了不同的东西？”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道奇异的风景骤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原野。
目光所及之处，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剑。
锈迹斑驳者有之，寒光闪闪者有之，残破不堪者有之，完好无损者亦有之。
它们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或凌厉，或厚重，或诡异，或平和。
漫步其中，隐约间，百里晨彷佛听到了无数剑客的呐喊，看到了无数场激烈的战斗，感受到了无数种不同的剑道。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一把插在地中、通体漆黑的无镡长刀之上。
百里晨伸手，握住刀柄。
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油然而生，就好像这把刀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缓缓将长刀拔出，刹那间，荒野里万剑齐鸣。
一个声音在百里晨的脑海中回响：
“血潮如铁，心如琉璃，钢铁为身，铸剑万形！”
心念电转，眼前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
百里晨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中。
他的斩魄刀变了。
原本普通的制式浅打此刻已通体漆黑，寒芒凛冽，与幻境中的那把长刀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