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惜没如果
深夜，整个城市变得寂静。
许愿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没有睡意。
自从讲了那些话后，她再面对时霰，总感觉不自在。
就好像有个不能见人的盛满心事的泡泡被戳破了，暴露在天光下，焦烤着。
许愿转头看过去，身侧的人阖着眼，睫毛黑黑的、长长的，鼻梁也高高的，嘴唇……
优越的五官天生会吸引人，所以会吸引到她也不奇怪，她想。
“别看了，喜欢哪个部位你拿去。”时霰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点哑，视线与她的对上。
许愿紧张得心漏了俩拍。
她突然结巴，“犯、犯法的事我不干啊，还有，我没看你。”
“睡不着？”时霰从床上坐起来，靠到床头，摸索着开了夜灯，“想玩游戏吗？”
许愿点点头，又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补，“我只是单纯的失眠，肯定是白天咖啡喝多了。”
“嗯。”
时霰探过身去，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副纸牌，“我们一人抽一张，比大小，玩三局结算，玩完就睡觉，输的人让赢家问一个问题，来吗？”
“嗯。”
尽管她没什么想问的。
第一把，时霰抽到K，许愿抽到J；
第二把，时霰抽到10，许愿抽到Q；
第三把，时霰抽到Q，许愿抽到3。
按规则，许愿输给时霰一个问题。
“你问吧？”许愿身子坐正，与他面对面。
时霰把牌收好，放回原处，他看着许愿，面前的人穿着一身睡袍，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睡袍里，小小的。
“你…”
“什么？”
“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许愿愣了愣，脑海里霎时一片空白。
半晌，她摇了摇头，“没有啊，要是有，我才不嫁给你。”
说完，她就笑。
时霰缓缓点头，“那就好。”
那……可能是他听错了吧。
叮咚一声，短信弹出。
许愿往床头看手机过来一看，上面，江岸发来信息：
许愿，哥们一直在。
还有，霰哥跟你顶配。
喜欢就喜欢，咱配得上。
紧跟着，林珂的信息也挤了进来：
愿愿向前冲，珂珂永相随。
“谁的信息？”
许愿把手机扔到一边，笑，“林珂他们的，问我回去的安排。”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知道啦！”
“啪”，夜灯关掉。
时霰：“睡觉，别再偷看我。”
许愿冷哼，“我没看。”
房间里变得静悄悄的。
许愿睡之前心想，要是她从来没听到过时霰说的话就好了。
那她也许会勇敢一次吧。
*
C城旅行结束，许愿在学校除了写论文后就没什么事，原本导师说要交的视频也早就交了上去，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着林珂和江岸到处鬼混。
时间飞逝，转眼来到深秋，天气逐渐变冷，而她跟时霰的关系倒是没有随着天气变化而变化。
荔湾周边原本茂密的树叶开始发黄、掉落，黄色的枫叶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
许愿在卫衣外面套了个外套，下了楼。
正想跟张妈打个招呼去车库开车，在厨房忙碌一早上的张妈已经看到了她。
端着碗朝她走过来。
许愿以为是补品，皱着眉正打算拔腿就跑。
张妈嗔怪的说，“怎么，嫌弃张妈做的面了？”
“原来是面啊。”许愿走过去，主动端过来放在餐桌上。
面冒着热气，上面撒了一些葱，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张妈给她拿了筷子，“一定要吃完啊，长寿面呢，不可以偷偷倒掉啊，小霰要我给你做的，他说你肯定忘记今天是你生日了。”
闻言，许愿吸了吸鼻子，从朦胧热气中去看张妈。
张妈乐了，“不信啊？小霰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啊。”
？
张妈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把这些放在时霰身上，她就不那么明白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撮面，尝了尝，心里莫名的熨帖。
时霰对她有这么好吗？
可是他以前明明说过最讨厌她了。
她目光掠过远处的监控。
监控连接着时霰办公室的电脑，他去出差了，有些话她可以不那么顾忌。
连着吃了几口，许愿招呼张妈，“张妈，时霰他，你觉得他对我好吗？”
她不是没有跟自己说过不要深陷其中，但这次没有高中时期的效果大。
在得知是时霰安排的之后她的内心隐隐地感动。
张妈是过来人，自从俩人结婚以后住到这边来，她也就跟过来了。
许愿跟时霰之间的相处，她多多少少看得出点门道。
正因为这样，以前时霰没回来的时候她帮不上忙，现在时霰的工作重心在国内，与许愿待在一起的时间跳跃式增长，她老婆子怎么样也得帮帮忙。
不然，这偌大的别墅，什么时候能添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啊。
许愿不知道张妈心里想的，她眼巴巴地看着张妈。
“小愿，好不好的是要自己去感知的。”
“这样啊，我不知道。”许愿失望地说，“他经常跟我吵架，他可能讨厌死我了。”
“他娶我应该也是干爸干妈说的，他那么孝顺，肯定不会拒绝，他的朋友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我，总觉得我跟他不合适，他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她一股脑儿说了那么多可能，张妈只是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听黎夫人提过一嘴，一开始她没有想过要你嫁给她做儿媳妇的，是干女儿她也会疼你。”
许愿猛然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张妈。
张妈也没给她继续提问的机会，起身把她吃好的碗端到厨房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语重心长的话。
“小愿，你太害怕了，把自己的心藏得太深，也就看不到别人的好了。”
......
晚上七点半，江岸早早地开车来接她。
这是每年的传统，只要许愿生日，他们这些人就会在云海组个局去玩一玩。
临出门前，许城突然打了个电话来。
自从上次在C市许城给她打电话没打通后转眼打给了时霰后，她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她不知道许城上次跟时霰说了什么，时霰没告诉她，她也就没在意。
她讨厌许城，许城也不喜欢她。自从她妈妈徐曼去世以后，她跟许城的关系就降至冰点。
这还是六年来第二次给她打电话，正因为这样，许愿直觉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