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家子弟
“世民兄！”
李玄霸一行人刚靠近，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青年便带着笑容，上前打招呼。
在打招呼的时候，这人目光顺势在李玄霸身上扫过。
“独孤兄，宇文兄！好些天不见了，近日可好？”李世民纵马上前，哈哈笑道。
“好，怎么不好！每天忙着给家里的长辈打下手，为朝廷大军的粮草调动劳心劳力，真是烦死了！也就最近几日有了空闲，这才和独孤兄一起下帖子请你一起出城散散心。”
说话的是相貌俊秀，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傲气的少年。
他穿着华贵，似乎有种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气场，他便是和独孤策一起下帖子的宇文禅师。
宇文禅师的身份和众人不同，他的母亲是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父亲是宇文氏的宇文士及，爷爷是宇文家的当代家主，正统帅大军征伐辽东的左卫大将军宇文述。
血脉家世在大隋都是顶尖。
宇文禅师有点傲气，不过这点傲气在同样的世家贵胄面前不算什么，李世民出身唐国公府，陇西李氏天下闻名，再加上李世民在贵族圈子的名声极好。
所以见过几面有过来往后，他便和李世民的交情深厚起来。
由于大隋的百万精锐汇聚辽东，每天都要消耗天文数字的粮草，后方转运粮草的民夫丁口，还有粮船、战马、兵器甲胄等转运，需要洛阳留守的文武官员费尽心思。
无论是李渊，还是宇文士及，最近都十分的忙碌。
宇文禅师被自家父亲约束在身边，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文书，烦闷不已，好不容易出来游玩，要好好发泄一下郁闷之气。
“对了，咱们还有人不认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独孤兄的妹妹独孤凤，这是洛阳沙家的沙承德、沙芷菁！”
宇文禅师伸手指了指，给双方做介绍。
独孤策身边的是一位身穿黑衣，身形娇俏玲珑，俏脸无比精致，眼睛带着一丝英气的少女，少女便是独孤家家主的孙女独孤凤。
她的年龄不大，不过一身气场不输给任何人，长大后必然是一位绝色美人。
还有一男一女，也都年龄不大，男的长相醇厚，女的俏丽，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宇文禅师在提到他们两人的时候，态度就有些散漫。
“哦？洛阳首富沙家，世民久仰大名了！”
李世民哈哈笑着，和众人各自见礼，态度和煦，如沐春风。
本来神色有些绷的沙承德兄妹也下意识的露出笑容，不由的对李世民大起好感。
他们知道所谓的首富之家在大隋的世家门阀面前不值一提，两人能得到邀请，还是沙芷菁和独孤凤属于关系很好的手帕交。
若没有这个关系，他们根本别想贴上独孤策、李世民这种顶级世家子弟的圈子。
“我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弟玄霸，他之前身体不舒服一直静养，如今身体大好，我带他一起出来散散心！”
李世民又给众人介绍了李玄霸。
“好说，既然是世民兄的兄弟，就是自家人！”
宇文禅师目光落在李玄霸身上，稍稍打量点点头便收回了目光。
众人要去打猎的地方便是西苑。
西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达伊阙诸山，周围二百余里，比得上古时汉武帝的上林苑，外郭城与西苑连在一起，让洛阳更具规模。
西苑本是皇家园林，不过杨广自从登基之后便四处巡游，很少来西苑行猎，倒是不少世家子弟闲暇的时候前来取乐。
出城后，众人带着的骑兵护卫便分成了三队，
一队在前方开路，一队就近护卫，第三队拖后避免发生意外做好随时救援。
此行独孤家和宇文家都带了护卫，两家都是能和陇西李氏相比的世家，培养出来的护卫骑兵，实力和李家的骑兵相差仿佛。
离开洛阳城之后，入目的除了山川景色之外，还有时不时在道路两侧看到的白骨。
以及零零散散躲藏在山林之中的流民，和躲避徭役的山贼匪徒……
这还是大隋的都城，洛阳城的城外！前几年，因为徭役过重，洛阳周围就发生过暴动了。
都城之外就有流民山贼。这意味着大隋对于地方的统治根基已经动摇。
“大业八年，杨广征讨辽东大败而归！这次大败，就是大隋覆灭的导火索啊！”
在看到这种景象后，李玄霸脑海中浮现了和隋唐交际的各种信息。
他前世并非专门研究历史的学者，但看了不少和这些有关的故事，他记得一个数字，从杨广继位开始，便大肆征发徭役。
最开始营建东都洛阳，历时十个月，每月征调民夫二百万。
与此同时，开凿大运河一期工程基本完工，调集数百万人，而如此浩大的工程居然只用了117天！其后的工程调动人力一千万人次以上。
大业三年、四年征调民夫百余万修建长城，役死者过半。
如今还是开国之初的大隋王朝，全国丁口不过四千多万，但受到征发的青壮就已有千万，平均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人。
整个天下，已经被频繁的徭役逼到了极限。就在去年准备征讨辽东的时候，地方已经出现了造反。
等到一征高丽大败而归，杨广丢掉大隋的百万开国精锐，就会有无数有心人发现，大隋再也不是之前横扫无敌，俾睨天下的强大王朝了。
大隋的开国精锐一扫而空，地方无力弹压，造反频频……这是最典型的亡国之相啊！
唰唰唰！
十几个骑士在队伍前方领路，连续放箭，把前方山林中乱跑的零散野兽射死，又分散合进，把里面的流民山贼该驱走的驱走，该射死的射死。
“西苑的猎物变少了！”
众人来到西苑范围，护卫骑兵在周边圈了一片猎场，林深草茂，不时有惊起的飞鸟走兽。随后众人便纵马缓行。
宇文禅师兴致高昂，手持强弓，眼神锐利地搜寻着猎物。
只是找到的猎物要么是野兔，要么是身形比较小的飞鸟。
他咂咂嘴，有点失望。
独孤策、独孤凤兄妹，还有李玄霸他们微微靠后，没有抢宇文禅师的风头。还有沙承德兄妹，这两人隐隐向李世民靠近，还时不时的和李世民攀谈。
很显然，两人想要交好唐国公府。
世家子弟的射猎就是这样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打猎，而是通过打猎来进行交际。像是李玄霸，就和独孤策随意交流了几句，算是相互认识。
“玄霸既然出来射猎，何不一展身手，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射术？”
看到李玄霸拿着弓一直没有出手，独孤策不由的低声笑道。
一旁很少说话的独孤凤也表现出感兴趣的目光朝着李玄霸看来。
“我卧病多年，骑射之术并不精通，今天和二哥出来只是长长见识散散心，就不必在诸位面前献丑了！”
李玄霸摆摆手，笑着拒绝。
他没有在众人面前出风头的打算，
实际上，以他强大的精神力量和目光锁定，只要能稳定手臂的力量，尝试几次就能做到百发百中。再加上他的强大力量，手持重弓利箭，能随意点杀目标。
只是，这些没必要在外面面前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