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削减饷银
“梁牧川？”
“将军认识？”
“甚是熟识。”张文笑道。
听得熟识二字，那管家反而硬气了三分：“既是如此，还请将军先与我家小王爷相通。”
恰在此时，屋檐之上，原本金甲将士的位置，竟是又多出二人，亦是金甲附身，手持弯弓，看三人面相，却是有些相似。
气势一展，这新来的二人，竟也是宗师。
宗师也可以复刻吗？张文心头生疑，目光穿过被一刀洞穿的铜门。
隐隐可见一座嶙峋假山，流水混浊，无草无木，连地上也没看见抹绿色。
再想看得仔细些，一道人影遮住了张文的视线。
“将军，可先告知我那三人的名讳。”
管家故意上前，挡住张文。
张文没回他的话，看了一眼别院屋顶上的三位金甲，略微思忖，刀尖从地上掠过，将所有散落的金条装回了箱中。
“我会去城防营找梁牧川。”
张文一走，顾满和落琉璃也赶紧跟上。
无论是别院的府兵还是屋顶上的金甲，都没有阻拦。
见得三人走远，管家的脸上闪出一抹厉色。
“此人恐怕不是小王爷能处理的，快马加鞭，将今日之事通知王爷。”
“是！”
“另外，从今天起，不许采阴，待有小王爷的音信，再议。”
……
“师兄，我那三姊妹可还能出来？”落琉璃带着哭腔，我见犹怜。
张文没怎么心疼，倒是将顾满心疼得不得了，一边安慰落琉璃，一边抱怨张文打草惊蛇。
“落姑娘放心，那两百玄甲军露面，梁王别院必然不敢对院内人随意杀戮，他们也怕与军方将领结下死仇。
即便不怕，也会嫌纠缠麻烦。
再说今个来，并非一无所获，至少知道这梁王的梁字和梁牧川同出一家。
而且，我观那别院内，草木稀疏，毫无生气，完全不似富甲院落的景致，其中定是有难以昭示的隐情。
只可惜一路上没有寻到那古怪石头的踪迹，略有遗憾。”
“哼！”
顾满冷哼一声，闪至张文跟前，从袖中掏出一小块黑色石头：“不谢。”
张文惊讶，原来对战时，顾满意外发现脚底碎石内，有那斗车运送黑石时，掉落的碎块，便收了起来。
他接过黑石块，轻轻捏动，确如落琉璃所说，偏硬，但力气稍大些，还是能够捏碎。
黑石表面粗糙，外观上与平时用的烧火煤石没多大区别。
此处离梁王别院甚远，张文停了下来，掏出火折子升了一堆柴火，将黑石扔了进去。
一刻钟后，柴木烧尽，张文用刀尖挑出黑石。
“没有任何变化，不是煤石。”
张文只得将黑石放入怀中，究竟是什么石头呢？
……
三人回城。
镇武司门前，武库司监令又在等候。
张文皱眉，一共就三大营，总不能京都守备营也退回军械了吧。
“少府大人，靠近上京城的三座城池，其驻地卫所，皆以军械质量不佳为由，退了送去的军需。
他们也提出要求武库司提供军饷银钱，自己采买军需。”
“好大的手笔，连附近城池都动摇了。”张文向监令说道：“今儿起，所有军需照常投产，退回军械的营地，不再配发军需，亦不提供军饷。
多出来的军械，全部运到镇武司来，我倒要看看他梁牧川究竟有多大能量。”
“你将军械运到镇武司干嘛？”顾满奇怪。
“招兵。”
当天下午，镇武司门前贴出招兵告示。
招募兵士的要求与其它军营无异，只多加了一条。
“所有应召兵士，不固定属地，随机分配。”
最诱人的，则是待遇上的差别，月饷足足比正常军营高了一倍。
这直接惹得中枢处的顾佐尧拎着胡子过来骂张文。
“臭小子，庞指挥使不在，你是要败了这镇武司么？那么多饷钱，镇武司哪里负担的起？”
“顾大人放心，所有月饷，由武库司兜底，镇武司只提供个训练场地和教官就行。”
顾佐尧皱着眉头，白发不掩精气：“小子，你到底想干嘛？”
张文让顾佐尧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缓缓气。
“顾大人，你可知道大梁的税赋之重，已经让百姓不得不回居荒山野岭之中？如此这般，大梁哪还有未来？”
顾佐尧叹了口气。
顾家三代大儒门庭，两朝文官之首，对于庙堂江湖，哪有不知之理。
只是顾佐尧如今屈居镇武司下的中枢处，实难有何作为，心系百姓而力不从。
“张都卫有这番心思，老朽欢喜，只是你这增加兵士的月饷，岂不是税赋更甚？”
“非也，武库司往年拨于军方的将士饷银约为两千五百万两黄金。
而底层普通兵士的年饷不到一两金，将官占比约一成，也就是三百六十万底层兵士只拿了一成半的饷银，剩下八成半，被那四十万将官瓜分。
顾大人，觉得这是否合理？”
老爷子六十八，猛地一蹬腿，地板都有些微震。
“岂有此理，武夫当道，祸乱朝纲，大梁之危啊！”
“顾大人，您悠着点，这青石板硬着呢，怕是地板没裂，您的腿先碎了。”
“若能匡扶大梁，老夫莫说腿碎，身碎亦可。”
张文笑笑，将顾佐尧按到椅子上：“您老爷子享享清福便好，碎身之事，我来做。”
“你准备如何做？”
“将官饷银削减八成，底层兵士饷银翻倍。”
“你这般激进，军方必然不会答应。”
“重疾需猛药，他们不答应，我便换掉他们。”
“咳咳咳。”顾佐尧被刚入口的茶呛到：“这便是你招兵的意图？”
“对，他们不同意，我便一点一点换掉他们的兵源。”
顾佐尧只觉得张文的想法过于疯狂：“陛下不会答应的。”
张文抿嘴微笑：“我倒是觉着，陛下亦不会反对。”
顾佐尧哈哈大笑，从椅子上站起，慢慢悠悠往外挪去。
“顾大人莫急，这茶还没喝完呢？”
“怎能不急？你这小子都敢翻天，老夫总不能落了读书人的气节。
削减饷银一事，顾某必助尔三分力。”
……
夜深，张文未睡，他在写一份早该完成的奏折，“武库司贪污案结案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