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做咸鱼
“没关系。”夏暖问跑进来的妇人，“狗蛋娘？”
“是我。”妇人有些拘谨，面对知识分子，她自觉矮了几头。
“狗蛋肚子里的蛔虫不少，不然也不会钻到胆道里去。不仅狗蛋要讲卫生，你们大人也要讲卫生，勤洗手是讲卫生的基本表现。”
“是是是！”狗蛋娘后怕的拍着胸脯，不是需要去县城医院的大病就好。
夏暖捧着《赤脚医生手册》照本宣科，“新鲜苦楝根白皮半两，洗净剪碎煎成浓汁，滤渣后加一些红糖熬成糖浆。
分三次在一天内服完，连服三天，不可超量，苦楝有毒。
明天继续来针灸，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是是是。”狗蛋娘连连点头，“保证听夏大夫的。”
狗蛋一家三口的道谢，让夏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回去吧！不准再喝生水，烧开了晾凉再喝。”
“好的好的。”
千恩万谢，夫妻俩带着儿子离开，夏暖把《赤脚医生手册》里的无害化粪池图给临摹下来。
农村不讲究卫生，随地大小便比比皆是，她想尽点力，大队做不做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但她的卫生间，必须做。
天太热，夏暖不想做饭，吃了半个苹果和一块桂花糕，就开始画卫生间图纸。
“夏大夫，夏大夫。”一妇人挎着个篮子，站在门外拘束的喊着夏暖。
“是狗蛋娘呀？”夏暖放下笔，“快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狗蛋娘把篮子递向夏暖，“这是给夏大夫的谢礼，我们农村没啥好的，就是几个鸡蛋，夏大夫别嫌弃。”
“我不要。”夏暖拒绝，“给狗蛋医治是我应该做的，哪能收你的谢礼？拿回去给狗蛋补补。”
“这是我婆婆叫我送来的。”狗蛋娘把篮子放在卫生室门边就想跑。
“站住！”夏暖的一声吼，狗蛋娘跑得更快。
夏暖忙改变策略，“等等，我有事请你帮忙。”
“啥事？夏大夫你尽管说。”狗蛋娘又跑了回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
“你等一下。”夏暖进内室拿出一个苹果和一块桂花糕，“这是请你帮忙的谢礼。”
“不行，不行。”狗蛋娘连连摆手。
她没吃过苹果，但她有幸见过，听说这种果子很贵，只有大城市里的人才舍得买。
至于糕点，她不认得，但看精致细滑的外表，就知道是高级货，也是大城市里才有的产物。
夏暖有办法说服对方，“你不接，就是不想帮我，那我找别人帮忙，这两样东西也就送给别人了。”
“别！别！我接，我帮。”狗蛋娘咽了咽口水，把双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出来，“夏大夫，你说吧！叫我怎么帮你？”
夏暖把东西放在狗蛋娘的手上，“我想收一些旧物，比如铜钱、花瓶和碗盘，前提是不能有破损，旧可以，但不能裂。
我用生活用品交换，针线，细盐白糖，米面，酱油醋，我都有。
从明天开始收，你帮我宣传一下。如果有人抓到活的鱼虾也可以来换。”
就这？
狗蛋娘愣住，这也叫帮忙，搁谁谁不会？
“悄悄的。”夏暖靠近狗蛋娘耳边低声道：“咱们不能被别人抓了资本主义尾巴，你说是不是？我可是打算常年交换的。”
“嗯嗯嗯。”狗蛋娘回神，交换物资等于私人做买卖，如果被人知道，是要挨批斗的，“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
把夏家房子转到了自己名下后，慕景之趁着还没到下班点，去银行转账。
二十多万的余额让慕景之心疼，才工作了两年的小丫头，哪来这么多钱？
当年夏家父母的抚恤金也不过才十万，这些钱不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就是用命加班得到的。
拿着自己列的清单，慕景之像不要钱一样扫荡超市，他要把次卧、客厅和主卧都堆满。
只要次卧空了，他就给填补进去，绝对不能让两个小丫头在阴界再吃苦。
钱，他有。
在外九年，他可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相反，他在大学时期就创业了。
要不是弟弟实在不争气，他怎会隐瞒父母令父母为难？
超市用车给大客户送货上门。
所有东西都堆在客厅里，慕景之一点一点往次卧整理，每一趟进出，他都会看一眼床上，心跳一点点加快。
夏暖暖会再来吗？
当酣睡的人儿出现后，他像做贼一样压住脚步声，换了橘黄色的睡眠灯，就静悄悄的站在床边等待。
睁开眼的瞬间，夏暖愣了一下，随后便向床边人影挥挥手，把一封信扔给人影，“夏暖给你的。”
差点站成木桩的慕景之，手忙脚乱抓住信，“我准备了很多物品，你查查还缺什么？告诉我，我明天再买。”
换了白灯光后，夏暖惊得张大嘴巴，景之哥这是把超市搬回家了？
“够吗？是要这些吗？”慕景之小心询问，他不确定夏暖暖要的生活用品是哪些，就把超市里常见的物品给搬回来了。
“这些，这些，都不要。”夏暖点着各种休闲食品，“你就按照七八十年代的消费观去搞。”
“噢。”
“再准备一些姑娘家喜欢的头绳发夹，不要贵的，要颜色鲜艳的。
还有手表，自行车，打火机，塑料凉鞋拖鞋，旧衣服也可以，总之是七八十年代的人类愿意接受的物件。”
慕景之“……”
难道地府仍然保持着七八十年代的纯朴？
搬了一些生活急需物资放在床上，夏暖在物资边躺好，“我走了，等这里的物资消耗完再添置，可别过期了。
对了，再准备一些水泥、砖头、洗手盆和蹲便器，我和夏暖想要盖个卫生间。”
话音落，床上的身影和物资就消失不见了，慕景之都没来得及说话。
夏暖暖来去匆匆，暖暖那丫头就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对了！信。
【景之哥：我想在两界不管什么身份，都只做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
我会弄一些旧物件给你，如果有值钱的，扣除购买物资所需，剩下的，景之哥拿去开店做生意。
我与景之哥三七分成，你七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