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心初萌
澜川城的清晨总是被剑鸣声唤醒。
冷泉音踮着脚尖，偷偷推开父亲书房的窗户。晨光中，冷擎苍正在擦拭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上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像是流动的星河。
“音儿，进来吧。“
冷擎苍头也不抬地说道。
冷泉音吐了吐舌头，从窗户翻进来。她今天穿着淡青色的练功服，腰间别着一柄木剑，那是父亲在她五岁生日时亲手雕刻的。
“父亲，今天能教我新的剑招吗？“
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冷擎苍放下手中的剑，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八岁的冷泉音已经展现出惊人的剑道天赋，她能在三天内掌握别人需要一个月才能学会的剑招，对剑意的理解更是远超同龄人。
他蹲下身，与女儿平视。
“音儿，你真的这么喜欢剑术吗？“
冷泉音用力点头，
“喜欢！比喜欢糖葫芦还要喜欢！“
冷擎苍忍不住笑了，但笑容很快又消失了。他想起了昨晚与翎月璃的激烈争论。
“擎苍，你真的要让音儿走上这条路吗？“
翎月璃站在窗前，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冷擎苍握紧拳头，“我知道，可是音儿的天赋......“
“天赋？“
翎月璃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你身上的那些伤疤，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冷擎苍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那是十年前的一场对决时留下的，差点让他失去整条手臂。
“月璃“
他深吸一口气，
“音儿的天赋远胜于我，甚至比当年的你还要更胜一筹。如果好好培养，她甚至有可能达到剑破虚空的境界。“
“剑破虚空？“
翎月璃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你就是为了追求这个境界，差点......“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冷擎苍心中一痛。他知道翎月璃说的是那件事——十年前，他为了突破剑道通神的瓶颈，独自前往暗影裂谷历练，结果遭遇未知势力的攻击，险些丧命。
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妻子的手，“月璃，这次不一样。我会亲自教导音儿，不会让她重蹈我的覆辙。“
“亲自教导？“
翎月璃甩开他的手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过要让她过上平静的生活，不再卷入这些纷争！“
“可是......“
“没有可是！“
翎月璃的声音突然提高
“如果你执意要教她剑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冷擎苍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妻子如此激动。在他的印象中，翎月璃永远是那个温婉如水、善解人意的女子。
他小心翼翼地问，
“月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翎月璃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她转过身，避开丈夫的目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让音儿重蹈你的覆辙。“
冷擎苍沉默了。他知道妻子一定隐瞒了什么，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好吧，“
他妥协道，
“我不亲自教导音儿。但是月璃，音儿的天赋不能浪费。我打算送她去赤霄剑堂。“
“赤霄剑堂？“
翎月璃转过身，眉头微皱，
“那不是教授基础剑法的地方吗？“
“是的，“
冷擎苍点头，“那里有最好的基础剑法教习。而且......“
他顿了顿，
“李老在那里。“
翎月璃的表情突然变了，“李老？你是说......“
“是的，“冷擎苍点头，“就是那位李老。有他在，音儿的安全不成问题。“
翎月璃沉默了。她知道李老的身份，也知道有他在，音儿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吧，“
她终于松口，
“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件事必须是音儿亲自决定，而且她表现出任何不适，就要立刻停止。“
“我答应你。“
冷擎苍郑重地说。
......
“父亲？“
冷泉音的声音将冷擎苍拉回现实。
冷擎苍深吸一口气，
“音儿，如果学习剑术会很辛苦，你怕不怕？“
“不怕！“
冷泉音挺起小胸脯，
“我要像父亲一样厉害！“
冷擎苍心中一颤。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握剑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充满热情。可是......
“音儿，“
他郑重地说，
“如果你选择这条路，就不能半途而废。你要答应父亲，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
冷泉音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伸出小拇指，
“拉钩！“
冷擎苍笑了，伸出小拇指与女儿拉钩。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你们父女俩在密谋什么呢？“
翎月璃端着茶盘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冷泉音扑向母亲，
“母亲，父亲答应教我新的剑招了！“
翎月璃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放下茶盘，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
“音儿，你真的想学剑吗？“
“想！“
冷泉音毫不犹豫地回答。
翎月璃看向冷擎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冷擎苍轻轻点头，示意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吧，“
翎月璃蹲下身，与女儿平视，
“但是音儿要答应母亲，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好！“
冷泉音用力点头。
当天下午，冷擎苍带着冷泉音来到赤霄剑堂。剑堂位于澜川城东，是一座古朴的建筑，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剑道初门“四个大字。
剑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孩子，都在认真地练习基础剑招。看到冷擎苍进来，剑堂的教习们纷纷行礼。
“冷前辈。“
“冷先生。“
冷擎苍微微点头，带着冷泉音来到一位白发老者面前。
“李老，“冷擎苍恭敬地说，
“这是小女冷泉音，想在这里学习剑术。“
李老打量着冷泉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就是你的女儿啊，果然灵气逼人，我看着就像是修习剑术的好苗子。“
冷泉音乖巧地行礼，
“李爷爷好。“
李老笑着点头，
“好，好。音儿，你可知道剑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冷泉音想了想，
“是剑招吗？“
李老摇头，
“是心。剑道修心，心正则剑正。“
冷擎苍在一旁默默点头。他知道，从今天起，女儿的人生将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条路充满艰辛，但也充满可能。
“音儿，“他蹲下身，最后一次问道，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冷泉音握紧小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准备好了！“
这一刻，冷擎苍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知道，女儿的选择将改变她的命运，也将改变整个九川神州的未来。
夕阳西下，赤霄剑堂内响起了整齐的剑鸣声。冷泉音站在队伍最前面，认真地练习着基础剑招。她的动作虽然稚嫩，但每一个姿势都标准得惊人。
冷擎苍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女儿。他知道，从今天起，冷泉音将开始她的剑道之路。这条路或许充满荆棘，但他相信，女儿一定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夜幕降临，冷泉音依依不舍地放下木剑。她回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期待，
“父亲，明天还能来吗？“
冷擎苍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不过音儿要记住，剑道之路，贵在坚持。“
“嗯！“冷泉音用力点头，
“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冷泉音腰间的木剑上，隐约闪过一道微弱的金光。那是剑心初萌的征兆，预示着一位绝世剑客的诞生。
而在远处的阁楼上，翎月璃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的手中握着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灵“字。
“希望我的决定是对的......“
她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