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墟蚀魂

叶无尘踏入归墟海的瞬间，左眼的九道魂印同时尖叫。这里的黑水并非液体，而是凝固的罪孽。每走一步，靴底都会粘起千百张痛苦人脸，那些被天道殿吞噬的怨魂正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沉眠。

“哥...我的星核在融化...“青璇的白发在黑水中泛着幽蓝荧光。她的星图领域被压缩到身周三尺，星芒与黑水接触处发出腐蚀的滋滋声。两人身后的青铜巨门正在闭合，门缝外传来天机阁追兵自爆的轰鸣。

前方突然亮起九盏青灯。灯光映出雪倾城被锁链贯穿的身影，她的心脏已经晶化，延伸出的九条天道锁链没入黑暗深处。当叶无尘靠近时，锁链突然绷直，黑暗里响起铁器刮擦骸骨的声响。

“退后！“青璇的星核突然投射出立体星图。图中显示九具神帝尸骸正从不同方位袭来，他们的帝躯爬满黑色经络，眼眶中跳动着天道符火。最先冲出黑暗的是太虚剑帝的腐尸，他手中的断剑缠绕着归墟黑水，斩出的剑气竟带着星域崩毁的威压。

叶无尘挥出焚天魔焰，火焰却在触及黑水剑气的瞬间反噬。左眼的魂印传来灼痛，初代焚天魔帝的烙印发出警告：“这些尸骸浸泡在归墟海十万年...黑水已侵蚀帝魂...“

腐尸的剑锋已至眉心。生死关头，青璇的星核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喷涌出银沙般的时间流：“溯光！“剑气在触及叶无尘的刹那倒流，太虚剑帝腐尸的动作退回三息之前。

“我只能逆转三息！“青璇口鼻溢血，白发末梢开始碳化。叶无尘趁机突进，左眼切换成幽冥鬼帝的魂印，瞳力穿透腐尸胸膛——那里有团未被污染的帝魂残片。

“太虚前辈...得罪了！“叶无尘并指如刀刺入腐尸心口。在触碰到残魂的瞬间，他看到了九万年前的真相：太虚剑帝自愿被归墟吞噬，只为在尸骸中保留一丝清醒意识。

残魂化作流光没入叶无尘眉心，太虚剑帝的传承苏醒。归墟黑水突然沸腾，其余八具帝尸破水而出，他们身上的天道锁链编织成网，将两人困在方寸之间。

“用...用那个...“青璇指着雪倾城心脏处的晶核。叶无尘这才发现，母亲的心脏竟是由星核碎片构成，与青璇的本源同频共振。

八帝尸骸同时出手。焚天魔焰、黄泉死气、轮回漩涡...各种帝术在黑水加持下威力倍增。叶无尘左眼轮转九道魂印，以伤换伤地硬抗攻击。他的右臂被轮回漩涡绞碎，又借幽冥鬼帝的魂印再生；腹部被死气洞穿，再用太虚剑意斩灭腐蚀。

当终于突破封锁触碰到母亲心脏时，九条天道锁链突然暴走。锁链尖端睁开猩红竖瞳，瞳孔深处传来天道殿主的冷笑：“等的就是此刻...“

雪倾城的晶化心脏突然反向延伸出锁链，将叶无尘牢牢束缚。青璇的星核不受控制地飞出，与晶核拼合成完整星体。归墟黑水疯狂涌入星体裂缝，将其染成墨色。

“原来你们都是星海之种的容器...“天道殿主的投影在星体表面浮现，“用九帝魂印浇灌，以归墟黑水催化，终于等到果实成熟...“

叶无尘的九道魂印被强行抽离，在星体表面刻印天道符文。他的左眼开始石化，却在此刻看清了终极真相：所谓九帝、星灵、乃至天道殿，都是某个上位存在培育“道果“的养料。

“还没完...“被石化的嘴角扯出冷笑。叶无尘引爆体内最后的焚天魔焰，火焰顺着天道锁链逆流而上。星体表面的天道符文突然错乱，青璇的意志在混沌中苏醒：“哥！斩断母亲的锁链！“

太虚剑意与幽冥鬼气融合，化作灰白色的弑道之刃。叶无尘斩落的瞬间，归墟海的时间流速骤变。这一剑跨越九万年光阴，同时斩在九帝尸骸被污染前的魂印上。

星体轰然炸裂，雪倾城的真魂得以脱困。她挥手凝出冰晶长剑，剑光贯穿九重天幕：“尘儿，带青璇去众星之墓...那里有我们最后的...“

话未说完，她的真魂突然裂开无数细纹。归墟海底升起亿万根锁链，将雪倾城拖入更深的黑暗。叶无尘想要追赶，却被青璇拉住——她的星核已经破碎，身体正在光化：“来不及了...通道要塌了...“

当两人被爆炸气浪推出归墟海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雪倾城释然的微笑，以及她唇语传递的四个字：“弑天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