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再见故人
陈渊沉吟片刻，将目光收拢回来。
就目前而言，单靠信众收拢香火点有些不切实际，那速度跟龟爬似的，远远抵不上剿杀妖魔来的快。
但这个法子潜力极大。
只要你有足够多的民心，历经长久积蓄，收获的香火点恐怕能到天文数字......
但眼下也就想想而已。
而要说到这，他突然想到很有意思的一个点。
如浣河村即将修缮好的新庙宇。
其中主祀就是自己，能借此积攒香火点也在意料之中，但黄陵村真君庙就不一样了，供奉的荡魔真君跟自己可没半毛钱的关系......
但香火却是自己受了。
他稍微思忖，心中也有解释。
香火这玩意儿，也许就看百姓们认谁。
你为百姓做了实事，他们就认你，而非认神台上高坐的的泥胎塑像，除开这点，要么就是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像前世传说中的神明......
但他又突兀想起当初面板提及的“仙家神像”，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渊摇摇头，将驳杂的思绪远远甩开。
说一千道一万，那些鬼神之说还离自己太过遥远。
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远远还没轮到他来杞人忧天。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推演碧血经。
这门功法可以抽取妖魔精血修复伤势，乍一听好像有邪法的味道了，可刀子反正都是朝向妖魔的......
自个儿心理也没啥负担。
除开五气元光咒的后继乏力，说自己能抗能打似乎也不为过，虽然守御之法已显薄弱，但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里可是江州镇妖军！
这次去浣河村办差回来，军中赏赐的也只是灵府境的功法，而且只是极品以下的，天知道藏书阁中......
还有什么更稀罕的经卷典籍？
但还是那句老话。
只要你实力足够，功绩足够，哪怕你把镇妖军藏书阁搬空都没人管你，毕竟花着自己挣来的功勋，这人就是这么硬气！
“看来功法也分境界，如今看来极品已是顶级，只是如果手头没有功勋......那种级别的法门，连多看一眼书皮都是幻想。”陈渊看着手中的抄本，不禁感慨道。
而像军侯传下来的“怒涛龙行”，或者说更深一步，只有亲传才能接触的秘典，对于九成九的人来说......
恐怕连奢望的资格都没有。
陈渊当初之所以讶异元涛的引荐之辞，原因就是在这里了。
在这个世界，师门传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被拔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位，你的天资哪怕再怎么惊世骇俗，没有功法，没有丹药，没有引路人......
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当初哪怕只是个亲卫，元涛也对自己不假辞色。
因为真正投身顾军侯门下，便能享用师门资源，可那时自己只是个乡巴佬，在他看来，自己帮不上忙，纯粹是空手套白狼罢了，能不丢人现眼已经是谢天谢地。
难怪是那种态度......
虽然现在已经攻守异形，但他也没有恃宠而骄的想法。
老老实实的，兢兢业业的攒功绩就行，反正元涛那小子已经把话说得明白......
自己等军侯召见就是。
想到这儿，他又唤出面板，唯有碧血经还没入门，看着无端有些膈应。
还是一鼓作气推演完的好。
......
【耗费65点香火，你斩断体内嗜血的冲动，彻底掌握了这门经过改编的妖魔功法，因此你与妖魔的的关系更加密切，对你而言，它们的精血就是疗伤的宝药，所以在战场上你常常越战越勇，令妖魔丧胆】
【碧血经圆满】
【信众供奉香火点：87】
【斩杀妖魔香火点：651】
......
陈渊用的还是斩杀妖魔所获的香火点。
至于信众供奉那一栏......
他压根都没多看一眼，就那点蚊子肉，还是等攒攒再说吧！
“咕—”
就在此时，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
陈渊推开房门，往外头看了一眼。
昏暗的残月早已隐匿，红日跃出，模样温温吞吞。
他这才想起什么。
回江州的路上，他只是草率的吃了些干粮，味同嚼蜡，也就勉强果腹的程度。
说来自从跨入灵府，能够吸纳天地元息，无论是食物还是睡眠......对自己的吸引力已经大大降低。
就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到这会儿才感到饥饿。
陈渊动身出门，打算去一趟食肆。
天不过蒙蒙亮，镇妖军中灯火通明，伙夫早就端上早点，军卒们也来来往往，吸溜喝着嘴中的稠粥。
挑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很快便有小厮端来碗碟。
“同庐县的红油鸭蛋，芙陵县的掐尖儿菜丝儿，还有红油酱包，用的是师傅们刚炒好的肉馅儿......”
“大人慢用，有事再叫我。”
小厮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笑容殷勤。
陈渊也没矫情。
只是未曾想一顿早点而已，竟这样丰盛，还别说就这菜色，还被唐钟峻腹诽过一般般......
真是万恶的地主老财啊！
但这顿饭确实吃的诚心如意，镇妖军也不会这么抠搜，在伙食上饿着他们。
而就在大快朵颐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别吃了！快看，是陈大人！”
“哪儿呢？哪儿呢？”
“我真服了你，能不能先把粥渣子舔干净再说话？都喷我脸上来了，还有，你那双招子能不能放亮一点！”
“难怪天天被训！”
“你少说我......”
不起眼的角落突然站起两道身影，神情雀跃无比，引得旁人频频瞩目。
连陈渊嘴角都扬起笑容。
“行啊，可算见到你俩了，别傻笑了，过来一块吃。”
眼前可不就是吴启和吕昌正？
两人穿着试炼营的粗麻制衣，虽然皮肤被晒得黝黑，可那种精气神与义永县时相比，可谓是脱胎换骨。
连陈渊都不住点头。
人生在外，他乡遇故知便是一桩喜事。
两人眼中带着好奇，像是发现什么，眼中是止不住的喜色，齐声说道：“恭贺陈大人晋升二纹都尉！”
“得了，少跟我客套，怎么样，最近还习惯不？”陈渊脸上笑意盈盈。
“嘿嘿嘿，必须习惯，也不瞧瞧我俩是谁带出来的，试炼营的兄弟知道以前做过大人的手下，哪个不是肃然起敬！”吕昌正嘿嘿傻笑着。
“少跟我嘴贫。”
瞧着两人狼吞虎咽，一旁的陈渊微微蹙眉。
当然不是心疼这点饭菜，只是瞧这俩......就跟饿死鬼似的，总有股说不上来的异样。
他食指在木桌上轻轻扣动，笑容和煦，不动声色地开口：“慢点吃，不够吃我再叫，跟没吃饱饭似的。”
听到这话，两人身子微微一颤，但马上恢复如常。
但这种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陈渊眼睛微眯，这才仔细观察起来。
吕昌正连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的米粒，下意识瞟了眼四周，憨厚说道：“瞧您这话说的，镇妖军还能少得了我们一口饭啊，我哥俩好着呢！”
“马上就要正式考核了，过关后......咱也是正儿八经的都尉咯，可不敢堕了您的威严。”
这活宝眉飞色舞。
静静看着他，陈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眼神越发冰冷。
“那你身上的鞭痕是怎么回事？”
半只脚踏进阴神境的人，要真想探查什么，就凭这两崽子......
在他面前压根不存在什么秘密。
他看的很清楚。
无论是衣襟里，还是袖口下，可见道道鞭痕还未愈合，血肉翻开，渗出丝丝血迹，极为触目惊心......
如果是正常训练，陈渊半个字都不会多说。
可怪就怪在这里。
莫非有人觉得训练跟施虐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