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下双向奔赴了
在塞莉娅和诺亚都接受赌局邀约后，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壮汉格雷也开口了：
“我也赌。”
他低沉的嗓音和形象非常符合，并且惜字如金，与满嘴跑火车的多维简直是两种极端。
现在，四个人都押上自己的灵魂入局了。
而且还是四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的灵魂——这正是所有恶魔最喜欢的美食。
两名恶魔傀儡不再急着向诺亚收取身体上的赌注，反倒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旁边，与之前的荷官极为相似。
当然，他们缺了眼睛、手臂和心脏的残破躯体可一点也不优雅，简直像是黑暗童话故事里的“活死人”。
“玩家请落座……”
贵妇人用仅剩的一只手臂行礼，随后黑暗中传来了阵阵轻微的震动。
一张极致奢华的赌桌从地下蔓延出来，四张用人骨制成的椅子也在四人身后冒出。
演都不演了。这里的每一个事物都透露着恶魔的气息。
“玩法，《欺诈者牌局》……”中年贵族将染血的牌放在桌上，接着说道：“赢家，只有一位……”
和先前的玩法是一样的。
欺诈者游戏……这倒是很符合恶魔的性格。
“开始发牌……”
中年贵族依次给格雷、多维、塞莉娅和诺亚发牌，而这些染血的牌图案和普通的又有些不同——国王、皇后、平民和小丑四种牌依次被替换成了瘟疫、饥荒、死亡和战争，其中战争牌为任意牌。
看见图案的一瞬间，多维笑了笑：“天启四骑士么……有意思。”
诺亚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含义的——天启四骑士，又名末日四骑士，象征着四种最为可怕的灾厄。
而且……这不是传说。
地狱里真的存在这四位远古级别的大恶魔——它们每一个都拥有极为可怕的力量，足以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不可估量的破坏。
幸运的是，人类史上只有【战争】出现过，并且出现时间不长，其他三位都没有露过面。
可即便如此，百年前【战争】的出现还是给全世界的猎魔人都留下了一个深刻得永生难忘的印象……只是出现三天时间，就引发了数个国家之间的全面战争，导致无数人丧生。
当时的大教皇直言，如果四位天启骑士同时出现，那么人类有可能将……
这是教会一直警惕着的，传言教会也有一些专门针对天启四骑士的举措，让他们无法同时出现在人类世界。
但那些都过于遥远了。
现在看见的不过是几张刻有相应图案的牌罢了。
诺亚摇摇头，瞄了一眼自己的五张手牌——这次他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两张瘟疫、两张饥荒、一张死亡，非常均匀的同时还没有作为任意牌使用的战争。
最倒霉的是……恶魔的傀儡宣布了这一局的主牌：“死亡。”
在这种牌面下，就算其他人在他眼里是明牌也很难赢了。
所幸，他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作为赌注的【诺亚·布兰度的灵魂】是虚无的，恶魔无法从他这里拿走半点好处。
真视之眼已经看见了那些枯瘦手臂的虚影，它们在恶魔的授意下开始拉扯着每一名赌徒的灵魂作为赌注。等到赌局结束、结果公布，它们就会当场收取赌注。
另一边，格雷已经按照迅速第一个打出了手牌：“两张。”
多维没有立刻跟牌，而是先用一种友善的眼神看向诺亚和塞莉娅：“别担心，无论你们手牌如何、最终的结局如何，我们之中都不会有任何一人被夺去灵魂。”
塞莉娅保持沉默，诺亚则是意味深长地问道：“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从你一系列的行为看来，你似乎很了解那位？你不仅知道它收取赌徒灵魂的步骤，甚至知道怎么对付它、保住赌注？”
“实不相瞒，确实是有些了解的。”多维将所有手牌盖在桌面上，一根手指有节律地敲击着。“我和格雷，已经追踪它有一段时间了。”
“哦？”诺亚忽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想起了先前抓捕窥视恶魔时遇到的那几位猎魔人。
旁边的塞莉娅立刻小声说道：“你没想错，他们正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人……我们现在追捕的这位，和你上次抓的也关系匪浅。”
“听起来像是一个组织在有预谋地追捕同一批？”
“依照我通过先前那只得到的信息来看，可以这么理解。”
“嗯……”诺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恶魔是不会成群结队的，可目前来看似乎就是有一群猎魔人在追捕一批各有关联的恶魔……这简直匪夷所思。
还是说，刚好这群猎魔人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得知了许多恶魔的藏身地点，然后分多线去抓捕？
诺亚又思索了一会，也没能在前世的记忆中搜寻到任何相关的东西。
得等结束之后再好好和塞莉娅聊聊了……或许她能借助【地狱真言】的能力从新的恶魔嘴里得到一些信息。
诺亚可不想当一只无头苍蝇，他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闲聊到此为止了。”多维打断了两人的低声交谈，同时推出两张牌。“我也出两张。”
诺亚用真视之眼看了下他和格雷打出的牌——都很老实，四张都是真的死亡牌或任意牌。
塞莉娅手里……有两张死亡牌、一张任意牌。
她的选择很多。
诺亚又盯着自己的手牌，思考接下来怎么打比较好一点——虽然他无所谓输，但肯定最好还是不要让对家的两人赢。
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
啪。他上家的塞莉娅突然一下子把五张牌全部打了出去。
“五张。”
一瞬间，不止是诺亚，就连多维和格雷都有点愣住了。
多维率先反应过来：“牌堆有六张死亡和两张战争，即算上任意牌有八张，五张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您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的手牌，又看了看已经打出的四张牌。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
只是他作为上家不能揭下家的牌。
他又望向最后需要出牌的诺亚，笑了笑：“看来您的女伴想要保护您……这真让人羡慕。”
“……”诺亚沉默着看向塞莉娅。
正如多维所说，他在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意思——塞莉娅故意打出这种明显不合理的牌，就是要让他揭牌获胜的。
“我说过的，你不用担心我。”塞莉娅再次小声说道，“只要保证你的灵魂绝对安全即可……”
这下诺亚人有点麻了。
他答应让塞莉娅参加赌局，是因为他相信对方可以保护好灵魂，但像现在这样明着“送”……？
况且，他本人才是最不需要担心的那个，不管塞莉娅再怎么自信也不应该是她牺牲自己故意输吧？就算塞莉娅真的有底牌，那也肯定是多少有点风险的吧？
诺亚很高兴对方能为他着想，但现在更多的恐怕是无奈了。
多维还是那副淡然的笑容，似乎并不怕自己输了要被恶魔夺取灵魂，继续感慨道：“让人动容的感情。我也算是亲眼见证到了。”
就连沉默寡言的格雷也轻轻鼓了下掌。
他们都觉得诺亚稳赢了。
然而，下一刻……
一张手牌从诺亚手里滑出。
“我不开，跟牌，一张。”
见状，塞莉娅瞬间皱起了柳眉。
但恶魔的傀儡可不会管那么多，贵妇人立刻将所有打出的牌集中到牌桌中央并紧紧按住，然后宣布结果：
“依照赌局规则，一名玩家出完所有手牌后未被揭牌即胜。”
“其余玩家，需立即支付赌注。”
“本轮赌注：玩家灵魂……”
刹那间，除了塞莉娅外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一股极其邪恶的气息渗透了自己的身体。
那些来自已故赌徒的亡灵手臂，开始收取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