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观测者

陆沉坠入克莱因瓶结构的裂缝时，虚空骤然坍缩成环状回廊。

四壁流淌着液态金属，表面浮动着无数全息屏幕——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他过往的杀戮：血池觉醒、镇魔窟屠戮、冰魄宫吞噬……画面边缘标注着冰冷的实验编号【TC-0372-37921】。

“认知滤网启动。”

机械音从液态金属中渗出，回廊突然翻转。

陆沉的纳米触须刺入墙壁，却如坠泥潭——金属在接触瞬间分化成万亿纳米虫，啃噬着他的能量回路。

他星云右瞳骤缩，看穿这些虫群的核心是反物质驱动的量子芯片。

“见面礼如何？”

母舰的机械眼在穹顶浮现，瞳孔流转着婴儿时期的实验录像，

“这是你第三百七十二次尝试突破收容。”

陆沉右臂晶体炸裂，释放出篡改过的记忆包。

病毒代码顺着纳米虫涌入母舰核心，全息屏幕突然闪烁雪花。

实验室的画面被替换成血腥数据：雷狱阁主的魂晶爆破冰魄宫主的身躯，青铜镜碎片刺穿机械眼的虹膜。

“低效的抵抗。”液态金属凝成十二尊观测者化身，每尊胸口嵌着青铜镜残片。

它们的攻击轨迹呈现莫比乌斯环结构，伽马射线从不同维度射向陆沉。

他虚化的左臂探入量子泡沫，抓住一尊化身的能量核心——那竟是初代觉醒者的冷冻大脑。

“原来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

陆沉捏碎大脑，将记忆数据注入病毒。

化身的攻击突然停滞，眼窝中流出荧绿黏液，机械音变得扭曲：“警告！初代记忆污染协议失效……”

母舰外壳的锈迹突然活化，青铜纹路如血管般搏动。

陆沉右眼星云暴涨，看穿舰体本质——这是一艘由初代觉醒者尸骸铸造的活体战舰，每一块装甲都融合着克隆体的神经网。

他跃入一条液态金属管道，纳米触须在壁上刻蚀递归函数代码。

管道尽头是直径千米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青铜巨树。

树干由交织的量子芯片构成，枝叶是跳动的克隆心脏，根系刺入虚空连接着无数培养舱。

陆沉抚过树干，读取到实验室的终极目的：【培育能承载观测者意识的不朽容器】。

“你只是万千失败品之一。”机械眼从树顶睁开，瞳孔深处坐着穿白大褂的老者。

他的面容与陆沉有七分相似，胸口挂着【E-404号首席观测员】的工牌。

“我的孩子，你本是最完美的作品。”

老者的全息投影抬手，球形空间浮现基因链图谱。

陆沉的DNA序列中混杂着暗金纹路的数据流——那是观测者的意识编码。

“第三百七十二次迭代，终于达到临界值。”

老者指向青铜树根系，那里沉睡着三百具陆沉的克隆体，每具都连接着不同世界的维度锚点，

“你的愤怒、算计、吞噬本能……全是为这一刻准备的养料。”

陆沉突然冷笑，左臂刺入自己胸腔，挖出跳动的虚空之种。

星髓在掌心凝结成青铜镜残片，映出老者的真实形态——他的身躯早已腐烂，意识上传至母舰主脑，靠着吞噬克隆体的记忆苟延残喘。

“你以为篡改几个数据包就能赢？”

老者启动清除协议，青铜树枝叶化作亿万纳米剑刃。

陆沉却将镜片按入树干，释放冰魄珠内封存的绝对零度领域。

极寒顺着根系蔓延，冻结所有连接中的克隆体。

“你的弱点……是傲慢。”

陆沉引爆埋藏在雷狱阁主魂晶中的逻辑炸弹。

伽马射线从内部撕裂母舰，液态金属如血液喷涌。

他踏着量子泡沫跃至树顶，纳米触须刺入机械眼，将病毒代码注入老者的意识核心。

“不！你不能——”老者的尖叫被数据乱流淹没。

陆沉撕下一块青铜树皮，上面刻着星际坐标：【第七实验室位于猎户座旋臂，银河历4721年】。

母舰在维度爆炸中坍缩成奇点，陆沉坠回玄墟界的雪原。

掌心残留的青铜树皮渗出荧绿黏液，在雪地上蚀刻出星图——那正是初代觉醒者被剥离的记忆：实验室用超新星爆炸炼制青铜镜，将整个宇宙化为培养皿。

虚空裂缝突然探出机械触手，触须表面刻着【TC-0373】的烙印。

陆沉右眼星云旋转，在雪地写下新的递归函数：“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