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翁之意
既然是玄霆真人的安排，青鸾峰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办。
珞璎仙子令戚薇好好招待苏玲，将她们一行安排在了青鸾峰女弟子居住区的别院。
住宿条件自然跟她在云溪宗时没法比，不过苏玲也根本不在意。
…………
夜色如墨，无月无星。
整座青鸾峰陷入了沉寂，林砚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他叹了口气，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例行询问：“何人？”
“云溪宗苏玲求见。”
“苏少宗主，请回吧，孤男寡女深夜不便相会。”
“林师兄，玲儿说几句话就走。而且，难道师兄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
苏玲的笑脸映入林砚眼帘，让他一愣。
深更半夜的，这苏少宗主不仅妆容精致，甚至还特意换了一袭贴身青裙，裙摆较白日更短，玉立修长的大白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师兄？不请我进去吗？”
“请进。”
林砚待苏玲进屋后，警觉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窥视才将门闩落下。
苏玲轻笑一声，立刻改了称呼：“公子不必如此紧张，玲儿既然敢来，自然不会带上‘小尾巴’。”
林砚让她落座，自己就站在靠门边的地方：“行了，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想怎样？”
苏玲神情一黯，语气委屈地说道：“公子何出此言？玲儿从始至终只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已。是玲儿做错了什么吗？让公子一直对我如此戒备……”
你错就错在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这就像，大家说好了是银货两讫的一次性买卖，纯粹的金钱关系，结果你却事后跑到人家里去跟人谈感情。
这谁受得了啊？
林砚当然不能这么说，他故作平淡道：“苏少宗主的出现，实在过于巧合，叫人不得不防。”
苏玲莞尔：“若是公子有时间多听片刻，玲儿自可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林砚漠然摇头。
他对这个女人的故事没兴趣，无论她为何会在九幽山落难，到乾元宗来又有何目的，都与他无关。
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苏少宗主，我可以相信你并无恶意，但我没法相信你煞费苦心却无所求。你若是真想获取我的信任，劝你还是收起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把真实目的说出来。”
苏玲的笑容顿时有些僵住：“公子果然非同凡响，那玲儿就不在公子面前献丑了。”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郑重地施礼道：“若要说玲儿对公子的所求，那便是我诚心想要结交公子，想成为公子未来成长路上的一份助力，玲儿不求能成为公子的红颜知己，但求能成为一名同伴即可。”
林砚有些懵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刚刚的这番话确实情真意切。
他稳了稳情绪，问道：“我不明白，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玲儿只希望公子在感受到我的诚意后，能把我当作自己人。若是有朝一日，玲儿或者云溪宗需要帮助，你和你背后的势力愿意施以援手，玲儿便心满意足。”
“原来如此……”
林砚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你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真传弟子，修为不过筑基圆满，前段时间渡劫还失败，伤了根基。至于你说的背后势力，那更是无稽之谈了，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出身凡人家庭，更是个孤儿。恐怕我能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就是在我师尊珞璎仙子说两句好话罢了。”
苏玲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点，公子不必多虑，玲儿从未说过一定要公子眼下就许诺或回报什么。况且云溪宗身为仙盟理事会九大宗之一，正值鼎盛，也不一定会有需要公子施以援手的一天。”
看对方言之凿凿的样子，林砚心中已有计较：这个女人心思缜密，应该通过自己身上一些超越常理的现象，推测他可能有什么特殊背景，于是打算投资自己，趁自己还没有强大前，购入“原始股”。
不得不说，这个苏玲确实有些本事。
林砚背后的确有神秘势力，那便是“氪金修仙系统”。
关于这一点，林砚也不怕她有一天会发现。
经过这段时间半开玩笑的测试，林砚已经可以确定，即便是玄霆真人这种从第一次仙魔大战时期活到现在的顶级大能，以他的阅历，也堪不破“系统”这种跨次元存在的玄机。
他们最多只会觉得林砚得了什么逆天机缘，或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人类无法想象认知以外的事物，这就是思维的局限性。
林砚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行，我接受你的善意，但我希望，你能保持合适的分寸。”
苏玲眸光流转喜色：“多谢公子！日后公子但有所求，尽可告知玲儿，玲儿一定竭尽所能。”
林砚注视着苏玲的脸，面带微笑，往前一步：“我现在就有一个需求。”
苏玲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将脸微微垂低：“公子，玲儿说的是修行方面的‘需求’……”
“我说的是，麻烦你以后不要叫我‘公子’了，我不是什么公子，你就叫我‘林师兄’即可。”
林砚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哦……好的！那林师兄以后可以叫我玲儿、玲玲或者……任何你喜欢的称呼。”
苏玲声音欢快，又重新展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甜美笑容。
“不必。苏少宗主，话说完了，你请回吧。”
林砚话音落下，打开了门，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
苏玲返回自己的居所，两名随从苏婕和宁怡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少主，他没……没对你做什么吧？”
苏玲冷冷嗤了一声：“你们在想什么？这里可是青鸾峰内，他若是连这点试探都经受不住，胆敢色欲熏心对我动手，那他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结交的价值了。”
苏婕与宁怡一边伺候苏玲卸妆，一边问道：“少主，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林公子就是一个普通真传弟子，是十年前被珞璎仙子捡来的孤儿，没有任何身份背景，您为什么还执着于结交他呢？”
“呵……”
苏玲淡笑一声：“你们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是什么也没学到啊……”
她目光深邃地看向镜中花容月貌的自己，幽幽道：“真正的背景，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听出来的？越是难以挖掘的秘藏，就越是埋有惊世重宝。经过这两次接触，我已经对他的真实身份有了九成把握。”
苏婕与宁怡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真实身份？”
“他的境界确实不到金丹，这说明，当初在九幽山并不是他出手，而是他身边有一位能彻底隐藏于无形中的‘护道者’。”
苏玲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青丝散开，如瀑长发垂下，更添了几分女人味。
“然后，关于他的身世，更是有点欲盖弥彰了。”苏玲顿了顿，笑道：“你们仔细想想，江珞璎是什么人？当代江家主的嫡女，放在所有修仙大族中也是不世出的天才！即便她再怎么特立独行、不拘小节，真的有可能会去捡一个‘凡人孤儿’来当亲传弟子吗？”
“……”
苏婕与宁怡对视一眼，似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苏玲继续分析道：“当初，她不顾家族反对，放着家传绝学不要，非要跑来乾元宗拜师玄霆真人，这里面本就有蹊跷。”
“后来，她又莫名其妙地捡了个孤儿来当亲传弟子，亲自养育、悉心教导了十年。最关键的是，她一捡就捡了个罕见的风雷双灵根，你们知道两个凡人夫妻生出带灵根的后代概率有多低吗？更何况是风雷双灵根？”
听到这里，苏婕与宁怡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惊讶，她们脱口而出：“对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哼！”苏玲冷笑一声，“真正不可思议的根本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们想想，这种种异常，连我这种才在乾元宗待了两天的小姑娘都察觉到了，我那位执掌了乾元宗数百年的玄霆爷爷，他会不知道吗？！”
“少主，你的意思是……”
“不错。玄霆爷爷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并且默认了它的存在。所以说……”
苏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那个林砚，有九成概率，是江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江珞璎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