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常州冯家
常州城，细雨绵绵。
李煜站在府衙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树。树影婆娑间，仿佛能看到整个常州的风云变幻。
这几日可把几人忙坏了，既要熟悉常州大小事务，又要接见常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李煜虽不厌其烦，但笑得僵硬的脸上满是散不尽的疲惫。
“大都督，”周泰快步走进来，“常州典史冯行求见。”
李煜眉头微挑，想起那天在城门见到的那个眼神让人很不喜欢的中年人，说道：“冯行？可查过，是冯家的人吗？”
“探子已来报，正是常州本地豪强冯家家主冯延昭的亲信。”周泰一脸正色。
“好，那便让他进来吧。”李煜知道冯家跟自己有隙，肯定肚子里没啥好货。
不多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带笑容，虽表表面谦恭有礼，但眼神依然让人很不舒服。
“下官冯行，拜见大都督。”冯行拱手行礼，语气中却听不出多少情绪。
李煜淡淡点头：“冯典史有何事找本都督？”
冯行笑道：“家主冯延昭听闻大都督驾临常州，特命下官前来问候。家主说，大都督初来乍到，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李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冯家主有心了。不过本官初来乍到，倒也没什么需要。”
冯行笑容不变：“大都督客气了。家主还说，常州事务繁杂，大都督若是觉得吃力，不妨多听听本地人的意见。”
李煜冷笑：“哦？冯家主这是在教本官做事？”
冯行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常州事务繁杂，只是家主担心大都督年轻，经验不足......”
“够了！”
李煜一拍桌案，“本官是大都督，如何治理常州，还轮不到你冯家指手画脚！”
冯行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笑容：“大都督息怒。下官只是传话而已，且家主也并无此意。”
李煜冷冷道：“你回去告诉冯延昭，本官自有分寸。若是冯家安分守己，本官自然不会为难。若是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到时......”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冯行一眼，“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冯行脸色难看，匆匆告退。
待冯行离开，周泰低声道：“大都督，这冯家是金陵冯家近支，恐怕......”
李煜摆手：“不必多说。去把杨子期叫来。”
不多时，杨子期匆匆赶来，看到李煜脸色难看，连忙躬身行礼：“大都督，有何吩咐？”
李煜沉声道：“子期，你对这常州冯家了解多少？”
杨子期皱眉：“冯家在常州势力庞大，家主冯延昭有两个兄弟在朝中皆是宠臣大官，一个宰相，一个礼部尚书。这些年来，冯家靠着朝中关系，结党营私，兼并土地，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前任团练使赵仁泽赵大人虽有心，但也根本管不了他们。”
李煜点头：“果然如此。子期，你带人去查查冯家的底细，特别是他们兼并土地、欺压百姓的证据。等时机成熟，看我如何治治他们”
杨子期领命而去，打土豪劣绅，他欣然领命。
李煜转身对周泰道：“传令下去，加强城内警戒，一丝一毫不能懈怠，你好好负责。我总觉得，冯家不会善罢甘休。”
是夜，李煜微服出巡。他带着女扮男装的女英和皇甫继勋，悄悄来到城东的贫民区。
这里与城西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破旧的房屋，泥泞的道路，还有那些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百姓。
李煜走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一壶酒。酒馆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满脸愁容。
“敢问老人家，”李煜问道，“江南鱼米之乡，富庶繁盛之地，这常州城，怎会是如此破败景象？”
老人仔细打量了李煜一眼，看他面生，而且衣着考究，也没防着他，便叹了口气。
说道：“客官怕是外地来的吧？这常州城早年确实繁花似锦，但近两年，时发边乱，而且冯家仗着上面有人，四处拉壮丁，摊派徭役，兼并土地，这好好的常州城，眼看着就要被冯家给祸害完了。”
“哦？此话怎讲？”
老人压低声音：“冯家这些年，强占民田，逼得百姓无家可归。那些敢反抗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关进大牢。前任团练使赵大人几次收到告状，有心想管，可冯家在朝中有人，而且势力庞大，赵大人也无可奈何。”
李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现在呢？新来的大都督听说是当朝六皇子，而且铁面无私......”
老人摇头：“确实听说新来的大都督是个皇子，可那又如何？冯家在常州根深蒂固，连朝廷都管不了，一个皇子又能怎样？”
李煜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一队家丁模样的人正在驱赶街边的摊贩。
“滚开！这个月的保护费交了吗？这是冯家的地盘！“”为首的家丁一脚踢翻了一个卖菜老妇的篮子。
老妇跪地哀求：“大爷，求求您了，这是我一家老小的活命钱啊......”
家丁冷笑：“活命钱？下贱东西，冯家的地租交了吗？”说着，又是一脚踢向老妇。
李煜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家丁的手腕：“住手！”
家丁吃痛，怒骂道：“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管冯家的事？你是不想活了吗”
李煜冷笑：“冯家？好一个冯家！”他手上用力，家丁顿时惨叫起来。
其他家丁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周泰和皇甫继勋立即上前，将李煜护在中间。
“大胆！”周泰一声怒喝，“这位是......”
李煜抬手制止：“不必多说。”他冷冷地看着那些家丁，“回去告诉冯延昭，多行不义必自毙！”
家丁们面面相觑，最后灰溜溜地跑了。
李煜扶起老妇，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老人家，这银子拿着吧，去找郎中看看伤。”
老妇看到锦衣的李煜，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煜将银子塞进老妇手中：“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完，转身离去。
回到府衙，李煜立即召集众将。
“诸位，”李煜沉声道，“这常州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如今外患仍在，但内忧更胜。冯家横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
杨子期上前：“大都督，我查到了一些冯家的罪证。他们不仅强占民田，还私设牢狱，关押了不少无辜百姓。”
李煜点头：“好。子期，你继续查，一定要拿到确凿的证据。周泰，你加强巡防，防止冯家狗急跳墙。继勋，你去联络那些被冯家欺压的百姓，我们要争取民心。”
“记住，这些都要暗地里做，不要打草惊蛇。抓住时机才能一击毙命”李煜补充道。
众将点头应诺，皆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冯府内。
冯延昭听完家丁的汇报，脸色阴沉：“那个李煜，果然不识抬举！”
冯行低声道：“家主，李煜毕竟是皇子，我们......”
“皇子又如何？”冯延昭冷笑，“在常州，就是我冯家的天下！”
他转身对心腹道：“去，给我找些地痞流氓，在城里闹事。我倒要看看，这个李煜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