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众人义愤填膺。

「当真是下-贱，小小年纪竟如此心机深重。」

「当照我朝律法，这种贱-人就该游街示众，再沉塘处死，免得祸害了其他好人家的夫婿。」

我被那群家丁拉拽着上前，方才看清为首的女子的容貌。

正是我那未来夫君萧彦的远房表妹林月如。

数月前，因家道中落，父亲锒铛入狱，她孤身一人前来上京寻求萧家庇护。

此后她便在京中自诩萧家受尽宠爱的萧家表小姐，各个世家、官家的小姐们自然是要给她一些薄面。

她满脸不屑地打量着我，双臂环绕胸前，一副高傲做派。

她身后的几名侍女，也气焰嚣张地叫嚣着。

「好好看清楚了，这才是我们未来萧家少夫人。」

「小贱蹄子，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呢。要我说，麻雀就是麻雀，低贱下流。」

我黛眉轻蹙，自从跟随爹爹游历以来，已经许久没人敢如此嚣张地同我说话了。

我身侧的两名小宫女自是看不得如此做派，上去就要掌掴那名侍女。

「谨言慎行，休得污蔑我家……」

只是还未来得及出手，下一瞬，她却被人踹倒在地。

几名家丁拳脚挥舞。

「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还真是一样低-贱。」

小宫女也是皇后宫中的二等宫女，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可如今却跟在我身侧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我冲上前去，想将人拉到身后护着。

另一名宫女却拽住了我的手腕，自己上前将她护在怀里。

2

直到两人身上的衣裳沾满污秽，家丁们方才停手。

眼看我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处，耳畔传来的尖言厉语更甚。

「你还有脸站在这儿，没瞧见我家小姐鞋脏了吗？还不赶紧过来擦干净，说不定我家小姐大发慈悲放过你。」

「爬过来啊，还愣着做甚。」

我摇摇头，沉默瞧着这场闹剧。

转念思之，朝夕相伴的表妹又怎会爱慕自己的表哥，也许这只是个误会。

更何况未来我还要嫁入萧家，与林月如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我不打算与她计较，只想带着两名小宫女赶紧离开此处。

透过面纱，我轻声道。

「家父乃是江湖中远近闻名的神医梁御，我与萧家大公子萧彦自幼便订下婚约。何来抢人夫婿一说，林小姐怕是误会了什么。」

我转身离去。

没成想，她快步于我身侧，一把扯下了我的面纱。

我那张敷满青黑色药汁的面容，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因水土不服，入京的第一日脸上便长满了肿胀的红疹。无奈长公主邀约，只能带病蒙着面纱出席。

众人哗然。

以林月如为首，一群官家小姐捂着唇笑得放肆，满目鄙夷。

「天呐，好大一个丑八怪。」

「啊，哪里来的乡野村妇，奇丑无比，还敢觊觎我们大殷第一美男。」

林月如也捂着唇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妄想自称是梁神医的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更何况萧哥哥明明说过非我不娶，还妄想拿婚约和身份压本小姐，你配吗？」

我本无意与她计较什么。

可不曾想，我那人前温润如玉的未来夫君，竟早已与自家表妹暗通款曲。

甚至还倒打一耙至我面前来，让我初入上京便丢尽颜面，受尽屈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也是一样的。

如今的我势单力薄，只能先走为妙。

我强忍着怒意，打算先带着两个小宫女离开。

可林月如还在变本加厉。

她一个眼色，粗壮的家丁气势汹汹地把我们三人围在湖畔边。

「几个下贱蹄子，还想走？」

「本小姐不给你们点教训，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3

几名家丁粗暴地把我拖拽着拉到林月如身前，逼迫我下跪。

林月如阴恻恻地看着我，隔着帕子抬起我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