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坊市逛买
望山跑死马，寻路累死人。
跋山涉水，气喘吁吁，花了足足一个时辰，袁照这才来到藏经阁附近的那个交易坊市。
“先进的地方过于先进，落后的地方也相当落后，地广人稀的，想找个问路的都没有，好歹整个牌子啊……”
心里有些嘀咕腹诽，但很快又被热闹的市景吸引注意。
“过来看啊！刚刚出炉的丹药，辟谷丹养气丹回春丹，全都是独门配方，味道美得很，谁吃谁知道！”
“符箓！符箓大甩卖了！只要五十块灵石，基础五行符箓外加猎妖三符，现在便宜配套大甩卖了！”
“法器……”
走在店铺摊位林立的街道上，仙宗弟子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时间仿佛是回到凡俗中的闹市，让袁照只觉十分亲切。
不过丹器符阵虽然好，却不是他这次的目标。
在过来这边的路上，他已经盘算好要买什么。
有了！
袁照的鼻子微动，闻到了那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显得新鲜，并非陌生，因为殓葬之事接触到的尸体，其实挺多是刚死的，血还热着，甚至在汩汩冒。
总之，他快步兜绕过去。
“啧！是妖兽摊子啊！”
只看到在一处摊子上，摆满着各种妖兽爪牙与皮毛，还有挂起来滴接血水的肉块，甚至还有活卵跟幼兽，可谓是应有尽有。
然而袁照却是不禁摇头。
虽然妖兽材料，妖兽血肉，乃至于活卵幼兽，都是用处多多，现在摊子前围拢的多人就是证明，连他都能拿其中的血肉尸块，用在养尸上面。
可一来，妖兽的价格高，成本不会小。
二来，妖兽其实并不适合充当障眼法。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老鸭嫩鸭，老鸡嫩鸡，还有今天刚杀的猪狗牛羊，都是物美价廉的灵兽……”
远远的，有一道叫卖声传来，让袁照的目光一亮。
就是这个！
灵兽！
在他这边，相比起妖兽，最大的优点在于可以自己烹饪食用！
如此一来，就算是比较频繁地购买，也不会引人注意诧异。
陵山陪葬的魔修毕竟是有限的，窃盗门人尸体实在是有风险，故而能不做还是不做为好，如此一来，就需要额外的开源。
于是经由徐剑的猎妖之事，他进一步带动思维，把关注放到灵兽身上，想试试看能不能养出尸来。
“老鸭嫩鸭怎么卖？还有猪呢？”
根据《炼尸杂技》上所说，养尸最好选择生前偏向阴性的，再不济也得是中正，能不选阳性者最好，纯纯事倍功半，甚至于会全打水漂。
所以采购养尸用的灵兽，像是公鸡与黑狗这种，就属于十分不成的对象，乃是大阳牲畜，跟阴尸可谓天生相冲。
鸭子就很合适，性寒，易积阴。
猪的话，勉勉强强，主要是凑个花样。
“老鸭一只五块灵石，纯正绿羽鸭，都快一阶中期了，嫩鸭一只一块灵石，猪的话，是褐鬃猪，味道好得很，有嚼劲，五斤一块灵石！”
摊主是个看着清秀的娇小女子，十分热情地一把拎起案板上的肉，有一股子彪悍气息扑面而来。
“猪的话，给我拿两个大猪头，老鸭来一只，再来五只嫩鸭。”
“好嘞！猪头一个算你五块灵石，总共诚惠二十块灵石！”
“鸭子帮我简单杀了，老鸭再送我一副煲汤的普通药材呗。”
“没问题！”
热心摊主动作利索，很快搞定打包好。
给出灵石装入袋，要不是活物放不进储物袋，他也不会让对方帮忙杀，毕竟牲畜跟人不一样，谁知道放血拔毛开膛之后，还能不能尸变。
“这事仔细琢磨起来，还真是怪怪的……”
心里忍不住嘀咕，还有些肉疼。
他一个月也就五块灵石的薪俸，攒一年六十块，这么快就花掉二十，三分之一，说不肉疼才是怪事。
接下来可不能大手大脚的。
这么寻思着，他继续逛街，想看看有没有合用的东西。
对于这点，袁照本来是不报希望的，不过他今天的运气算是不错，望气术望着望着，还真在一个门可罗雀的杂摊上，看到一个别致的小玩意。
外边黑乎乎的，显得不甚起眼，混在一众杂物货品里面，可在望气术的视野里，却是有阴气隐隐飘散，显然是可用之物。
袁照赶紧走过去，开始故作姿态地挑挑拣拣。
摊主是个壮实敦厚的老实青年，见状有些紧张：“俺这摊虽然杂了点，但东西绝对保真，你不用担心……”
絮絮叨叨的，显得很嫩新。
嘿！
袁照当即暗笑，故作姿态地应着挑着，最终挑出一个桃核。
“这个桃核怎么卖？”
“石桃核，好东西来着，只要种出来，等个五十年，结出来的石桃果子，能促进土属功诀法术的修炼。”
“哦？对炼气七八九层也有效？”
“哈哈，师弟说笑了，怎么可能！”
“那炼气四五六层呢？”
“咳，也不行。”
那我要它有个屁用！
袁照好悬没翻白眼。
但还是稳着情绪，开始自己的操作。
故作随意地开口：“行吧，这种杂摊也不能期待太多，多少灵石？”
“十块！”
“你怎么不去抢？要种五十年才结果，果子还只对炼气四层以下有用，就是一头猪，在仙宗里修炼五十年，那都能修到炼气六层！”
“呃，这，你，没说错……”
“这样吧，三块灵石，还有，这个也顺带添头送我……”
“三块灵石没问题，这个送的，不可能！”
“嗯？”
袁照瞅着对面突然激灵一下，表情明显变化得执拗，顿时暗自皱眉。
不应该啊，看这家伙刚刚的表现，不像是能反应过来的。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不可能？”
“俺比较笨，不会做生意，所以看不出客人们到底想不想要，索性一刀切，只要客人们想要的，通通都是十分想要，全都要专门交易！”
好家伙，这叫做比较笨，不会做生意？
袁照有些想吐槽，但还是没有吐出来，只是把已经没卵用的石桃核丢到一边，抓起那颗黑黢黢的珠子。
“说说呗，这是什么？”
“阴气珠，虽然纯度不高，但也算稀罕货，在一些阴性事物的炼制培育上用得到，这颗只要十块灵石，完全不过分！”
果然是阴气珠啊。
他看到那隐藏的菁纯阴气时，就已经对照《炼尸杂技》里的描述，对号入座上了这个养尸可用的事物。
它会在九庆仙宗流通倒是不出奇，就像摊主说的，不管是丹还是器，甚至于符阵等等，其实都有用得着的地方。
有阳就有阴，阴阳是大道。
当然，要是用到尸体上，那就是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太贵了，实话告诉你，我是陵事堂的殓葬弟子，阴气珠这种东西，想要碰到的概率可是不小的，这次想买下来，主要是拿来做个参照对照，反正已经看到摸到，其实也不需要真的买……”
经过一番唇舌，最终还是以三块灵石的价格成交。
事实证明，这摊主的确是不怎么会做生意。
“立场不坚定啊！”
心里摇头晃脑地感慨，继而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次逛买的收获不少，要是运气再好一点……并没有再好一点，直到逛完全场，他都没有再遇到什么。
袁照也没有什么遗憾，赶紧坐巡游法器回去。
还得煲老鸭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