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徒
阳泉县，李氏武馆。
月光如霜，浸染着青瓦飞檐。
李天明脖颈微仰，喉结在清辉中划出一道阴影，檐角立着的人影正垂眸望来。
融合度达到五十多点，他能操纵的东西，也愈发精细，刚才战斗中凭借的能力让对方血液暂时逆流。
如果不是怕暴露，他可以直接隔空捏爆对方心脏。
“黄忠石、李自在，你们几个今后不用再来武馆了！”，柳林河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响，怕得在场众人纷纷抬头得。
瓦片轻响惊破夜色，七道身影鹞子般掠下屋脊。
为首的老者踏过满地月华，玄色武袍上的暗纹泛起流水般的光泽。
演武场的沙砾在他靴底发出细碎的呜咽，却在三步外倏然沉寂。
“你叫李天明，对吧？”，为首老者来到李天明面前，苍老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
“对。”
李天明低下头，他大概猜到来者的身份。
“愿不愿意，做我李虎的弟子？”
弟子！？
李天林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虎口裂了，皮肉翻转，满手都是血，或许是刚才敲裂青砖留下的伤口吧。
嘴边的血迹没擦干净，反倒在脸上抹出一道血痕。
虽满脸血污，他却顾不得这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屋顶上跳下来七个人，柳林河和刘阳紧随其后，还有一名佩戴孙字令牌的白衣青年，应该就是那位孙师兄吧，那么带头的老人是谁不言而喻。
李虎。
这两个字浮现在他心中，李氏武馆真正的主人，周围唯一的武道宗师，方圆近百里最强者！
众多弟子包括程陈虎，敬畏的望着李虎等人。
底层人自卑惯了，生来惧怕高地位的人。
话本小说中，庙堂之上的圣主明君必是紫薇星转世，黎庶流离的乱世饥馑定是佞臣蔽日欺天。
墨客勾勒的传奇里，天命所归的帝王双目如炬，总能穿透九重宫阙的魑魅魍魉。
市井传唱的折子里，祸国殃民的宵小终会跪在铡刀前泣血陈罪。
可那些镌刻在竹简绢帛间的传奇，终究是文人笔下的镜花水月。
话本小说始终是话本小说，求而不得才写成故事。
高地位的人，从未吃过苦，就是不容易同情低地位的人。
低地位的人，一直在吃苦，就是难对高地位者抱有幻想。
吃了亏，真正敢报官的有几人？
庙堂之上从不屑于分辨草芥的对错是非，但凡有人滋生事端，便不分青红皂白施以雷霆手段。
唯有斩草除根将其逐出势力范围，方能在权力旋涡中免遭反噬之祸。
李天明本以为自己会因此事被逐出武馆，却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怎么，不愿意吗？”李虎微微弓腰，面含微笑。
听见这话，站在后面的陈虎都替他感到着急。
这可是武道宗师啊！想做他弟子不仅得有天赋，还得他看得上眼才行。
边上其余武馆弟子一片静默。
李天明能想象到，身后那群人眼中必定满是羡慕嫉妒恨。
成为一名宗师真正的亲传弟子，可不是交钱就能换来的。
李天明当即滑跪在地，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弟子李天明，拜见师傅！”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为了生活嘛，不寒碜，更别说他跪的是自家师傅。
老话说得好，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好！”，李虎大喜过望，弯腰扶起李天明，“快起来吧，你受了伤，不宜长时间蹲着。”
“敬师茶这些礼仪，日后再说，你竟然跪了，你我就有了师徒情谊，今后你就是我的第十位弟子！”
李天明抬起头，见到李虎身后五人，四男二女，其中便有他认识的柳师兄，刘师兄。
柳师兄走过来拍了拍李天明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刘阳也给竖个大拇指。
“恭喜，李师弟。”
“李师弟，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哈哈，李师弟的颜值，竟和我不相上下，那我最帅的名头岂不是不保？”，手握折扇，身穿白衣的青年人。
“得了吧，高师兄。”
“就算你师弟不来，门内长得最帅的也是我好不好？”
“诶，你俩呀天天斗嘴，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唯二的女弟子看着两人不争气的样子，摇了摇头。
“好了，别闹了。”
柳林河摸了摸口袋，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我现在身上没什么像样的见面礼，只能下次再给李师弟补上了。”
“可恶，柳师兄，你这块木头非要提这件事干嘛？我最讨厌挑礼物了！”
场面非常热闹，李天明不由露出笑容。
李虎欣慰的点了点头，他越看李天明越喜欢。
“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收徒向来严谨，绝非一时兴起或心存补偿，实是惜才之心萌动所致。
早在刚才观战时，就从学徒口中得知事情前因后果，哪怕有所缺失，以他多年阅历，稍加推敲便还原了真相。
柳林河适时提及李天明倾尽家财，替邻居偿还秋税的事迹。
这一切就因那位邻居之前接济过他。
这件事还是柳林河巧合间，在陈虎与别人的交流中得知。
耳闻目睹两桩事迹，杨东雄对梁渠的品性已然心中有数。
更难得的是，李天明入馆仅月余竟能独战七人，这般表现足见其天赋异禀。
观其气血充盈，少说也有小指粗细，根基之扎实可见一斑。
就武技尚欠火候，以一敌七时竟选择正面硬撼，本可智取却使蛮力。
在李虎看来完全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解决对手，不过问题不大，只会练法不会打法的大有人在。
这反倒成了可雕之璞玉，毕竟学徒都是奔着成为武者找出路来的，情有可原，日后补上即可。
“勇气可嘉，不过打法过于粗暴。”
“练法虽然重要，却也不能忘记学习打法，武者本就是以武夺生机。”，李虎勉励一番。
“弟子谨记。”
自家事当然自己最知道，李天明懂得李师说的是对的，自己只懂练法，并没将打法用于实战，打架全靠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