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朕成了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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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宗藩之弊,警诫

在明朝前期,宗藩数量有限,国家财政还能承受,负担还不算明显。

但到了万历年间,宗藩人口已经从开国时的五十八人,猛增到了十万。

这还只是宗室人口,没有算依附于各大藩王的闲杂人员。

嘉靖八年,户部就报告藩王的俸禄支出多达八百多万石粮食。

当时明朝一年的税收,为两千万石到三千万石之间。

也就是说,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税收都成为了藩王的俸禄。

而隆庆年间到万历初年,明朝宗藩岁禄占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十。

而这,还只是其中的俸禄。

河南、山西“二省之粮,借令全输,不足供禄米之半”。

也就是说,两个省的财政税收全部给藩王,那也不够。

“宗室年生十岁,即受封支禄。如生一镇国将军,即得禄千石。生十将军,即得禄万石矣……”

“利禄之厚如此,于是莫不广收妾媵,以图则百斯男。”

朱翊钧咧了咧嘴,这些藩王真成了“猪”啦,除了吃,就是生。

人口增加本来是好事,可宗藩增长出来的人口,还是猪。

既不能耕种劳作,也不能当兵吃粮。除了白吃造粪,还可劲儿地生。

不农、不商、不仕,生来就是混吃等死。

“太吓人啦!”朱翊钧轻揉着眉心,简单的心算,已经让他头痛不已。

万历在位四十八年,现在还剩三十八年。

按照宗藩的繁衍速度,数量再增长三四倍也不算太意外。

“与其供养几十万寄生虫,朕练上几十万精兵,不说征服世界,打遍亚洲应该没问题吧?”

朱翊钧暂时放下奏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改革果然是不能停步不前,却已经到了深水区,张居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惜天不假年。”

朱翊钧在殿内踱着步,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

“张居正死后,反动势力进行的猛烈反扑,一定要打回去,趁机清除掉那些深化改革的障碍。”

朱翊钧眯起了眼睛,拳头不由得握紧。

他的心中生出焦躁,像有团火,恨不能嘎嘣干脆,把所有烦人的事情全部解决。

千头万绪,改革刚刚触到深层次的弊端,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抬头看到张鲸,朱翊钧脸色不好地盯着,吓得张鲸惴惴不安。

“朕最厌恶和痛恨的,一是欺瞒,二是贪腐。冯保这个王八蛋全犯了,朕不会放过他。”

张鲸赶忙附和道:“冯保辜恩,定要严惩。”

“你也给朕记着,别猪油蒙心,犯了朕的大忌。”朱翊钧无名火往上冒,厉声斥道:“否则,朕绝不轻饶。”

张鲸扑通跪倒,重重地叩下头去,恨不得赌咒发誓,“奴婢一定赤胆忠心,竭忠效命,不犯皇爷的忌讳。”

朱翊钧哼了一声,继续警告道:“人心易变,冯保初时也不是这个样子。你要时时自省,始终如一。否则,难得善终。”

“奴婢谨记圣训,日日自省自察,绝不敢辜恩负义。”

朱翊钧心里稍微痛快了点,沉着脸走回御椅,又继续阅看张居正的奏疏。

对于宗藩之弊,并不是没人觉察,也不是没想过解决的办法。

弘治年间,郡王的禄米由一千石减至五百石;

嘉靖四十四年,又降为三百石;

而最低爵位的奉国中尉,每年仅有八十石的俸禄,几乎与从九品官员相当。

但为了多赚取口粮,宗室还在竭力多生子女,这些措施治标不治本。

所以,张居正认为,朝廷可颁布新政,规定藩王的宗禄永远保持定额。

这样的话,不管宗室人口如何变化,发放的禄米总数不变。

蛋糕就那么大,你不是能生吗,越生越多,能分到的也就越少。

按照万历初年的数额计算,每年给宗藩的财政支出就能保持在一百三十多万两不变。

张居正也知道这个办法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且只限于宗藩较多的河南、山西和陕西。

“怪不得明末农民大起义在这三省最厉害,恐怕与宗藩也不无关系。”

朱翊钧的手指在御椅扶手上轻轻叩击着,眼帘微垂,陷入了沉思。

…………..

天光已亮,但云层很厚,显得有些阴沉。

朱翊钧吃着煎得焦黄的鸡蛋,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刘昭妃身着一袭淡粉长裙裾,青丝盘发,乌黑而柔顺,脸是鹅蛋形,朱唇皓齿,眉目清秀。

她偷眼瞅着皇帝,想了一下,吃了口酱菜,笑着赞道:“皇爷点的小菜,脆嫩清香,咸甜可口。”

朱翊钧眼珠一轮,从思绪中缓醒过来,看着刘昭妃,微笑着说道:“京城六必居的酱菜,朕让人采买,尝尝味道。”

六必居始建于明正统元年,最早是酒坊。

后来成为酱园,以其精湛的酱菜制作技艺而逐渐闻名。

刘昭妃点头道:“臣妾觉得好吃。早餐吃得清淡些,正可口。”

朱翊钧微笑着说道:“饮食各有爱好,倒不用随朕。只要上牌的菜式,尽可以点。”

“臣妾也不喜大荤,浓油赤酱的,看着胃口就减了三分。”刘昭妃有些犹豫,但还是给皇帝挟了甜酱八宝菜。

这是六必居的招牌酱菜之一,以黄瓜、苤蓝、藕片、豇豆、甘露、银苗为原料。

再配以核桃仁、杏仁、花生仁、姜丝等辅料,有丰富的口感和层次分明的味道。

朱翊钧笑着点了点头,好象在表示谢意,伸筷子挟在嘴里,边吃边说道:“酱菜多盐,爱吃也要适量。”

“臣妾记得。”刘昭妃绽出少有的欢欣笑容,柔声应承。

刘昭妃是万历六年入宫册封,时年十八,比万历大了两岁。

万历对这位比自己年纪大,还有些古板,且少风情的昭妃,没有什么感情,甚是冷落。

刘昭妃对于万历的冷落好像并不在意,或许也不是淡泊,而是紧守的一份倔强。

你讨厌我,我还不喜欢你呢!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倒免心烦。

但皇帝昨晚的临幸,以及言谈举止,却让刘昭妃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动作是猛烈了点,但也不是粗暴和虐待,像是在征服,在显示男人的力量。

话语也温熙柔和,显出了几分关心和爱护。